激烈的戰鬥如同一頭,專門吞噬生命的怪獸,之前是鬼魈閣和奪天山的武者,在戰場中被擊殺,而如今輪到流雲閣開始陸續有武者犧牲。
這個時候便能夠看到,對於雙方武者,至少這片空間內有一點是公平的,那就是死亡之後,沒有人的靈魂能夠真正進入輪迴,也沒有人能夠進行奪舍重生。
當初進入冰山的時候,並沒有人發覺到這特殊的規則,只有極少數人在進入之前就瞭解這裡的一些事情,比如甘羅和遙幺。
其實也不怪大家,一開始沒有發現這裡規則的特殊,主要是進入冰山以後,所有人就好像被扔進了一片修羅場,或者是被規則追殺,或者是被其他武者追殺,甚至還有可能被逼着追殺同伴或被同伴追殺。
在這種處境中掙扎求存已經非常難了,更不要說在這樣的環境中,還能夠細心得去觀察每一處細節,瞭解此地規則的不同。
即使在後來人們陸續瞭解到,這裡的一些特殊規則,也因爲無力改變什麼,又要時刻面對眼前的危機和兇險的局面,根本無暇理會那些規則上的特殊。
低階武者死去的時候,很難看到什麼特殊的變化,畢竟他們的靈魂要相對弱小一些。而這也是爲什麼,之前很難有人察覺到冰山之中,會困住靈魂這條規則。
只有修爲達到凝念期的強者,他們在死去之後,一些精神力強大之人,纔會發現死者的靈魂無法自然迴歸天地,也無法尋找肉身進行奪舍,更像是被某股力量拉扯着離開。
之前局面對鬼魈閣和奪天山不利,奪天山武者的情況並不算太過明顯,但是鬼魈閣就有所不同了。
因爲這一批鬼魈閣武者,他們之中大多數是屬於鬼閣武者,從進入宗門的一刻開始,便開始接觸和研究如何與靈魂打交道。同時他們修行的大多數手段中,也都是與靈魂有關,所以這讓他們對自身的靈魂也有着更強大的掌控力。
所以當鬼魈閣武者死去的時候,他們的靈魂會掙扎得更加激烈,甚至能夠與這裡的規則周旋一陣子。
可即便是鬼魈閣武者,想要真正對抗規則,也是根本做不到的,只是他們能夠在失去的地方,堅持的稍微久一點,但仍舊改變不了最終被規則“帶走”的命運。
左風倒是很早之前就發現,那些死去之人的靈魂,似乎並不像身處外界那般消散或者說是“迴歸”。但是他所觀察的也並不太清楚,也像其他人一樣並沒有過多的關注。
直到甘羅使用秘法,調用了一大批的靈魂以後,左風才真正注意到了這空間羣的特殊。另外左風也發現,這片空間羣之中,存在了幾處特殊的空間,空間中並沒有任何實質性的存在,沒有任何人、動物和植物,哪怕是石頭、土地、河水等等也不存在。
那些空間就像是乾乾淨淨的儲晶,沒有任何實質性的存在,而死去之人的靈魂,便先後都進入到了那些空間當中。
哪怕是再強大的武者,最終也會被送入到這些空間中,無法從其中逃走。同時哪怕再弱小的人,也同樣會進入到這片空間中,同樣無法從其中逃離。
而左風在掌控了古玉以後,對於這裡的情況也有了一些瞭解,但也就僅僅只是這些而已,他並未深入瞭解。倒也不是他不感興趣,而是實在分不出更多的精力去關注。
在左風看來,這整個冰山或者說空間羣,本身就存在了太多的謎團。可是左風所面臨的危機,讓他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同時還不斷有新的危機要面對。
好在暴雪那邊交涉的比較順利,或者說在把握人性與人心方面,師父幻空還是非常強的。早在暴雪出面交涉之前,幻空便已經將對方的種種反應都提前猜到,而暴雪的一番交涉,也像是一個完美的陷阱,讓對方在毫無察覺之下最終踩進來。
暴雪從一開始改變隊形時,就故意擺出一種讓流雲閣來做爲炮灰的姿態。這讓王振江等流雲閣武者,始終認爲暴雪他們不會犧牲自己等人的心理,首先就遭受了巨大的打擊。
這是一種巨大的心理落差,他們覺得最多自己一方會犧牲些人,但是暴雪他們不會真的眼睜睜看着,自己這些人全部被絞殺,至少應該還會留下一半人。
這是做爲指揮者的判斷,也是他通過眼前的局勢發展,推測出來對於暴雪等人最有利的一種情況。
實際上他的判斷,本來是沒有錯的,暴雪與幻空從一開始,也的確是這樣計劃的。只不過不是讓流雲閣保留一半人,而是三分之一或者更少。而且就算是能夠存活下來的人,也都不可能讓他們保持一個良好的狀態。
至少從結果上來看,雙方的想法和判斷差得並不大,不出現意外的話,暴雪也已經準備開始爲插手流雲閣與鬼魈閣、奪天山的戰鬥做準備了。
結果與幻空一番暗中交談後,暴雪按照吩咐直接改變計劃,不僅沒有讓隊伍從側面接近戰場中心,反而開始收縮隊形,並且朝着流雲閣後方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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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行動的直接結果,就是造成一種,流雲閣全部犧牲之前,暴雪等人不會參與戰鬥,也不會提供任何幫助的架勢。
行動上的“壓力”遠比幾十句上百句的威脅更有效,也是從這一刻開始,後面的交涉就已經徹底被暴雪牽着鼻子在走了。
王振江哪怕無法理解,也想不明白原因,但是他卻已經方寸大亂,甚至連自己的情緒都已經控制不住了。
畢竟是自己和王小魚,還有他們帶來的武者,很快就要被眼前敵人屠殺一空,說不焦急是絕對不可能的。
然後就是交涉中,他又始終摸不透暴雪的目的,這感覺就好像是自己被一隻無形的手掐住脖子,不論自己如何掙扎,那無形的大手只會越捏越緊。
當最後暴雪將條件拋出來的時候,實際上王振江和王小魚,已經處在被一種內心要崩潰的邊緣了。在那種心境之下,除了讓他們直接當場自殺,其他的條件都變得“好接受”了。
本源之精固然珍貴,但是連性命都失去了,那又如何去談其他。更何況暴雪他們讓王小魚交出來的,也並不是他的全部本源之精,這又讓她更容易接受一些。
之前殷無流被取走本源之精的時候,暴雪等人親眼目睹,所以理所當然的認爲,他們兩人身上的本源之精數量應該相差不多。
可實際上在兩人進入到當時的輔空間以後,兩人的身份地位便已經不同,殷無流也從合作關係,變成了一種近似附庸的關係。
以當時殷無流的處境,他能夠分到一部分本源之精,主要也是因爲他還有利用價值。如果他一旦失去了利用價值,王小魚對於他身體當中的本源之精也不會放過。
幻空和左風商量的時候,認爲殷無流身上那些本源之精,對於計劃已經是綽綽有餘,沒有必要弄的更多。但是爲了保險起見,他們還是提出了現在的數量。
而王小魚和王振江,並未在獻出本源之精的數量上討價還價,光是從這一點上就能夠看出,他們擁有本源之精的數量,還是要更多一些的。
只不過現在的左風、幻空和暴雪,明白眼前的計劃順利執行才最爲重要,因此也並沒有去計較,本源之精數量這件事。
畢竟計劃能夠順利執行,纔是當下重中之重,即便王小魚真的肯獻出更多的本源之精,暴雪和幻空他們也不會直接去接收,那樣真的就將禍水引到自己身上了。
而且王小魚身上,保留了更多的本源之精,也能夠讓她更加積極的去執行計劃,這對於之後的行動還是有所幫助的。
戰鬥從最初的激烈,發展到了現在已經不僅僅是用“慘烈”就能形容了。最初鬼魈閣和奪天山連連受挫,損失也自然不少。
如今他們將局面扭轉,變成了流雲閣形勢危急,連續的血戰之中,讓流雲閣衆人的情況越來越糟糕。不管是爲了報仇,還是爲了爭奪本源之精,鬼魈閣和奪天山武者已經不顧一切了。
結果就在雙方瘋狂廝殺,似乎發生任何事情都不會再影響佔據發展的時候,在流雲閣的隊伍中心,一道道強大的能量波動,驟然間迸發而出,隨後就看到那翠綠色嫩芽模樣的細小光團,驟然間朝着空中激射而去。
這一刻,所有人的心彷彿都跟着飛起,戰場也在這一刻,詭異的安靜下來。甚至鬼魈閣和奪天山的人,也都在這一刻忘記了進攻。
緊接着又是一道翠綠色的光團激射而出,直到第四顆光團飛出的時候,一名流雲閣武者終於醒悟過來,然後就聲嘶力竭的大喊着。
“不要啊!不能啊!這是宗門的希望,不能就此捨去啊……爲什麼,爲什麼……”
他的大吼聲,彷彿喚醒了其他人,流雲閣隊伍中立刻傳出一陣陣“不能啊”的聲音,彷彿這些人的心頭肉正在被人割去一般。
實際上王小魚的心中和肉體,比起其他人還要更加痛苦,可是她卻只能強忍着,繼續將那一顆顆本源之精,從身體當中逼迫出去,並且送到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