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色短劍的破壞力,已經接近神念中期的水平,輕而易舉將鋸齒戰刃兩側,層層疊疊加持的規則之力全部洞穿。
最後還是依靠囚鎖,將那青色短劍給抵擋住,可是在擋住短劍的同時,左風也受到了波及。
本以爲這就是花九腸最強的手段了,卻不想對方竟還有後手,青色短劍本來就十分強大,結果這一次爆發出來的威力,在原本基礎上又翻了數倍。
好消息是,即便青色劍芒爆發出如此恐怖的攻擊,仍然沒有能夠破開左風的囚鎖,壞消息是囚鎖雖然沒有事,左風的身體卻受到重創,就連手臂的骨骼,都斷成了數截。
哪怕沒有被那青色短劍擊殺,但是左風的處境卻已經非常糟糕了。而他在此時,卻變得比之前還要更加緊張,或者說以他的經驗,永遠不要認爲自己的處境是最糟糕的,因爲下一刻就可能出現更加糟糕的情況。
左風當然不希望還有更糟糕的情況出現,但是他卻不得不做更差的準備,或者說他必須要尋找,還有什麼更糟糕的可能,然後在那種情況出現前做好應對。
要在身體受到重創,各處痛苦如潮水般襲來的情況下,繼續保持冷靜的思考,這本身就是一項巨大的考驗。
左風在思考着,也是在尋找着,‘有沒有更糟的情況,有沒有……有!’
左風很快便已經有了結論,即便眼下自己的處境已經非常糟糕,可他依舊想到了一種可能,情況變更糟糕的可能。他的腦海當中,閃過了一個人的形象,那就是之前觸發陷阱的季賴。
在想到這種可能的瞬間,左風立刻就作出決斷,他的身體也在這一刻作出了調整。原本左風的身體完全繃緊,在竭力抵抗着那青色短劍炸裂後,劍尖所釋放出來的恐怖破壞力。
此時他卻突然讓身體徹底放鬆,整個身體就像是海綿般,將那恐怖的破壞力吸納過來。這種行爲其實與自殺沒有什麼區別,因爲囚鎖已經將大部分的力量都抵擋住,而左風只要全力抵抗,就是斷一些骨頭,受到一些可以接受的傷害而已。
但是隻要他選擇放棄抵抗,那麼穿過囚鎖傳遞到身體內的破壞力,會讓他包括五臟六腑在內的所有重要器官,都受到難以想象的重創,而且那將是致命的重創。
明明可以抵擋住,左風卻偏偏選擇這種自
殺般的做法,肯定有他的用意,所針對的自然就是季賴了。
他左風所考慮到的更糟糕情況,便是在自己受傷,且最爲虛弱的時候,還要面對季賴發動的偷襲。那個時候自己將無法抵擋,即便在青色短劍的攻擊中活下來,也不可能在季賴的偷襲下存活。
因此左風作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將自己的身體徹底放開,任由青色短劍爆發後釋放的恐怖能量,傳遞到自己的身體中。
左風本身已經非常虛弱,而且還被花九腸所傷,這個時候憑藉自身力量,他根本就無法面對季賴,所以只能選擇借力。
他沒有其他的選擇,現在能夠借的,就只有青色短劍爆炸的力量。而且左風也沒有隻吸收一部分的能力,他只有選擇全力抵抗,或者是全部吸收過來。而他面對這樣的狀況時,幾乎毫不猶豫的就選擇了全部吸收。
那些極具破壞力的能量,迅速涌入到左風身體當中,就像是水被棉花吸收般。這就是將能量“借”來的過程,而這些能量不能在身體內久留,必須要迅速的釋放出去。
這些能量在身體當中,每停留一瞬間,都會持續對身體造成傷害。如果不能將這些能量及時釋放出去,那麼不需要其他人動手,左風便會被他所吸收的這些能量給直接滅殺掉。
好在左風的判斷沒有錯,不知道是因爲花九腸的提醒,又或者是季賴窺準了時機,總之在左風剛剛吸納能量後,對方便已經迅速從後方衝了過來。
花九腸在這一刻,的確看出了一些異常之處,只不過他卻直到最後也沒有提醒過季賴。一方面他也不清楚,自己看到的那些跡象,是否就代表了左風真的有其他想法,另一方他在衡量過現在的情況後,心中產生了一絲猶豫。
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之間,哪怕只是一絲的猶豫和遲疑,再想要提醒的時候便已經來不及了。
對付左風固然重要,可是花九腸也必須要考慮,這季賴畢竟是競爭對手。雙方之間的合作只是暫時的,一旦解決掉左風以後,他們兩個就將要恢復競爭關係。
如果沒有
使用青色短劍,花九腸有信心穩壓季賴一頭,甚至可以說將對方隨意拿捏。可是如今青色短劍已經使用,情況便又有所不同了。
光是釋放青色短劍,對於花九腸的消耗就已經不低了,再加上之後將青色短劍引爆,那就不光是消耗的問題,而是讓其這具魂體分身,都受到了一定傷害。
自己的底牌已經使用,可是那季賴是否還有底牌,花九腸也不清楚。如果對方真的保留有底牌,哪怕不如自己的青色短劍,仍然有可能反過來拿捏自己。
即便兩人都沒有底牌,現在的花九腸狀態,仍比季賴要稍微差一點。對於花九腸來說,就算是兩人現在的戰力,都處在一個水平上,也並非是他願意見到的結果。
在花九腸看來,哪怕是自己要弱於對方,也比兩人戰力相當的情況要好。如果自己的戰力真的不如對方,那麼接下來的行動自然由季賴掌握,而利益分配的時候,季賴肯定要拿大頭了。
可是如果雙方戰力相當,便會出現誰都無法讓誰的結果,那麼一旦有什麼寶物出現,兩人勢必要大打出手。因爲雙方戰力相當,那麼最後的結果,很可能會是兩敗俱傷。
正因爲花九腸有這些顧慮和擔心,所以纔會在猶豫之後,並沒有選擇提醒季賴。如果自己的判斷不對,也就省的自己多此一舉,如果自己判斷的正確,那麼結果仍然應該是自己想要的。
事實證明花九腸的觀察力的確更敏銳,左風的確是要對付季賴,那青色劍尖正在爆發力量當中,被那斷成了數截的手臂,甩動之間就朝着季賴而去。
季賴原本是想要發動偷襲,所以他是從左風背後靠近,所以左風正面的的一切情況,他實際上是根本看不到的。
直到左風扭動身體後,將手臂甩向自己,同時那青色劍尖,快速朝自己接近時,他才知道自己偷襲失敗了。
這個時候即便季賴想要收手都已經來不及了,因爲兩道風暴在其手掌之中,已經運轉到了一種接近失控的狀態。他如果不將這兩道風暴給釋放,到時候要吃虧的就是自己了。
這一刻,左風和季賴的處境竟然是一致的,他們都是蓄勢待發,並且都是不得不發。所不同的是,左風希望見到眼
前的一幕,而季賴卻完全不希望是這樣的一幕。
事情到了這個時候,已然沒有了改變的可能,哪怕季賴心中萬分不情願,他仍舊咬着牙將那兩道風暴推向左風。
而從左風扭動身體的一刻開始,彷彿齒輪便已經轉動,後續發生的一切都要聽天由命了。手臂隨着身體扭動甩出,而手臂前方青色劍尖,也隨着囚鎖的重量,以及手臂甩動的力量,朝着季賴快速而去。
表面上看起來,兩團風暴不光聲勢駭人,且周圍規則之力,似乎都受到了不小的影響,彷彿被攪動起來。
雙方剛剛接觸,左風一隻衣袖便快速的破碎,甚至就那麼憑空消失了一般。這是破壞力太過驚人,衣袖直接化作了比塵埃還細小的物質了。
那兩股風暴瘋狂肆虐,同時還在不斷的膨脹着,彷彿要將左風的手臂都給吞噬掉。
季賴的臉上隱隱閃過一絲喜色,他本來擔心,自己的攻擊根本無法與那短劍劍尖抗衡,如今看來效果還是非常不錯的。
可是他的臉上纔剛剛浮現喜色,卻是看到正在膨脹中的風暴,猛地顫抖了起來。彷彿受到了某種強大力量的影響。那笑容直接僵在臉上,季賴知道自己還是太過樂觀了。
他沒有注意到,左風神情的平靜背後,代表了他並未將這兩股風暴放在眼中。因爲彼此碰撞的時候,只是短劍劍尖上殘餘的部分能量。
而當劍尖與風暴彼此碰撞後,劍尖殘餘的能量被風暴給湮滅。可這也直接導致了,那劍尖直接開始抽取能量,抽取之前注入到左風身體當中的能量。
之前左風冒險將短劍內的能量,吸納到自己身體當中來,要的就是這個時候發揮作用。
一瞬間,諸多能量就彷彿被抽取乾淨,雖然擺脫那些能量的困擾是好事,可是急速的抽取能量到底有多痛苦,只有親身經歷過的左風才能明白。
只不過對於眼前的變化,這些痛苦對於左風來說就不算什麼了。他親眼看到那短劍劍尖,猛地綻放出耀眼的光芒,並且那劍尖還主動脫離左風的囚鎖,朝着季賴激射過去。
在劍尖飛離的一刻,左風那條斷成數截的手臂,也立刻軟塌塌的垂落在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