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真聽着那段被塵封在悠久歲月中的歷史,即便過去了那麼久,左風仍然聽得心潮澎湃,同時也冷汗直流。
這世上已經沒有幾個人知道,在坤玄大陸上曾經有一個,讓其他帝國乃至於古荒之地超級宗門都感到忌憚的勢力。
即使過去了那麼久的歲月,在聽到關於這個勢力的介紹時,左風彷彿還能夠看到,那個消失的宗門,有着怎樣的輝煌。
沒有想到當年的那個宗門,不僅沒有徹底消失,反而還以另外一種方式,在一塊嶄新的土地上生根發芽。到了今時今日,已經生長成爲一棵參天大樹。
在聽完了幻空的講述後,左風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奪天山這簡直就是在玩火。梵門這個特殊的宗門,能夠以外來者的身份,在很短的時間內崛起,說明其必然擁有多種強大的手段和能力。
既然已經對其出手,那就應該全力以赴將其覆滅,而不是像這樣給對方留有喘息的空間和機會。
實際上奪天山也不是不清楚,這梵門到底是怎樣一個存在,他的潛力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威脅。正因爲奪天山知道這些,所以他們在將那些孩童保下來送到大草原後,還一直派人在附近監視,就是防止梵門死灰復燃。
左風也相信奪天山最初的那幾年,甚至是十幾年的時間裡,一直在小心翼翼的監視着,那些梵門後人的一舉一動。
可是這一切竟然全部都在梵門的計算中,或者說梵門從一開始,就已經在爲自己佈局。他們已經預感到了危險的來臨,也知道憑藉梵門的力量,或者說在當時的力量,並不足以應付坤玄大陸上多個頂尖勢力的聯手。
正如幻空和左風都能猜到的那樣,梵門在那種情況下,不可能悄無聲息的將宗門轉移走,哪怕是化整爲零,也休想融入到坤玄大陸的幾個帝國之中。
他們最後鎖定的地方,便是那處在當時無比荒涼,甚至人跡罕至的大草原深處。
只不過當時的梵門中人很清楚,如果宗門直接將大批人員轉移向大草原,勢必會被各方帝國和勢力所察覺,那麼他們也將失去最後這一塊,重獲新生的珍貴土地。
如果從結果來看,梵門當時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可是在當時已經不僅僅是驚人,而是極爲駭人了。
爲了不引起其他帝國和勢力的注意,他們只能派出十分少量的人,分成多批悄悄離開宗門,深入到大草原內潛伏下來。
在當時那種處境下,那少量悄悄離開梵門的人,要在不驚動任何人和勢力的前提下,進入到大草原深處。那裡的環境到底惡劣到什麼程度,未曾親身經歷過的根本無法想象。
也許有的人會說,他們可以只深入大草原一段距離,也不需要太過深入。大草原深處不光環境惡劣,有的地方根本就不適合人類居住,根本沒有必要穿過這樣的區域繼續深入。
然而換一個角度來說,惡劣的環境不僅僅針對梵門這些人,同樣也針對那些不打算放過梵門的各方勢力。
爲了生存下去,他們就必須要克服各種困難,在大草原的最深處,爲自己尋找足以生存下去的環境。
而這還僅僅只是第一步,是梵門所有佈局的開頭,那些直接穿過惡劣環境深入大草原的人,並不是梵門的真正希望,只能算是梵門最後希望的鋪路石。
也許這些人在離開梵門的時候,或者說選擇站出來參與行動的時候,便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結局和使命,可是這些人最終還是站了出來,抗下了最爲艱鉅的任務。
梵門的真正希望,就是那些被隱藏在宗門偏遠位置,那隱蔽陣法遮蓋下的孩童們。
奪天山發現那些孩童的時候,爲發現的孩童數量而震驚,同時也爲已經死去的孩童數量而震驚。可是連奪天山都不知道,這些還是梵門經過篩選後,最終被安排在那片區域當中的一部分。
梵門之內的孩童,數量比奪天山所找到的還要多了近一倍,至於其他孩童,或者因爲資質,或者因爲天賦和能力,沒有達到進入那片隱蔽之地的資格。
即便是進入了那片隱藏的地方,梵門也做好了犧牲一大批的準備,因爲山門被攻破之後,任何一個發現那處區域的勢力,都絕不可能立刻行動,而是繼續讓其保持隱蔽和封閉的狀態。
梵門的希望不能寄託在多個勢力手中,哪怕是兩個勢力,都很難讓梵門最後的希望保存下來。唯有一個宗門發現,並選擇在日後偷偷來到這裡並開啓,梵門才擁有最後的希望。
無法想象宗門被滅之時,已經知道父母親人的結局,他們還要在那處暗無天日的環境中苦苦地等待下去。
他們不能存放充足的食物和水,因爲不能讓一切看起來早有預謀,必須要看起來是倉促間宗門將這些孩童轉移到了這裡。
在最後的幾天裡,那些孩童甚至會對一些死去的同伴下手,用他們的血肉充飢,讓自己能夠存活的更久。除了強烈的求生本能之外,還有的就是爲父母親人復仇,爲梵門爭取重新崛起的機會。
實際上奪天山開啓陣法,比起梵門預想中最糟糕的情況,還是要稍微好一些的。因爲大部分的孩童存活了下來,每多存活下來一名孩童,梵門就多一份希望。
這些孩童能夠被奪天山保護起來,並且一直將他們送到大草原,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他們能夠拿出,奪天山無法拒絕的條件。
各個宗門和勢力同時對梵門出手,一部分原因是要消除掉,梵門這個巨大的威脅。另一部分原因就是爲了,獲得梵門那諸多強大的手段和能力。
梵門被滅的時候,各方勢力必然都有所收穫,不論是功法、武技、煉器或符文陣法等等,如果沒有獲得這些,各方勢力絕不會罷手。
梵門就是爲了自保,也必然要拿出一部分功法、武技、煉器或符文陣法等等這些,讓各方勢力有一個相對滿意的收穫。
另外梵門還要準備一些,功法、武技、煉器或符文陣法這一類,並且是在其他宗門收穫之外,甚至品質還要更高一點。
也正是這些才能夠打動奪天山,讓他們願意爲此冒着巨大的風險,幫梵門最後的希望安排一個能夠存活下來的地方。
正如當初梵門苦苦尋找後,最終看到了大草原一樣,奪天山在經過比較與衡量以後,最終同樣看中了大草原。
先決條件基本一樣,所以最後得到的結果也不會相差太多,梵門只是無法預先判斷出,奪天山會將梵門的那些孩童們,具體安置在哪幾處地方,但是大致範圍還是能夠預先判斷出來的。
就此一個跨越無數歲月的漫長計劃展開了,而這個計劃中,梵門將自己置身於一個非常危險的境地。不,梵門本身的處境就已經非常危險,甚至已經註定了最初的梵門必然會滅亡,而他們爲了在這片嶄新的土地上獲得重生,而不得不選擇瞭如此一個驚人的計劃。
整個計劃看起來好像異想天開,可也正因爲任何人即便是聽說,也根本無法相信,反而成功的可能因此而大大增加。
梵門的確覆滅了,不論是擺在明面上的實力,還有潛藏在宗門當中的力量,在滅門一戰中全部拿了出來。所有參與那場行動的勢力,全都相信了梵門真的被滅掉,其中還包括了篩選中被剔除出來的那些孩童,也全部被各方勢力斬草除根。
因此奪天山後續的行動,才能夠那麼的順利,那些安置在大草原邊緣區域的孩童,才能夠一點點的逐漸成長起來。
他們就像一個個真正的草原人那樣,在成年之後娶妻生子,在那片相對貧瘠的土地上,與坤玄大陸真正的大草原人繁衍生息,逐漸地融入到這片草原,這片坤玄大陸上。
他們的孩子長大成年後,同樣在那片土地上娶妻生子,孩子的孩子也過着同樣的生活。一切看似那樣的平靜,甚至最初的兩代梵門後人,就只學習一些粗淺的功法和武技,最多就達到感氣期而已。
這也成功迷惑了奪天山的監視者,要知道修爲不足就代表生命有限,這種實力水平,不光戰力上沒有任何威脅,他們存在的歲月也使得監視者放鬆了警惕。
然而復興梵門的計劃,就這樣用了兩代人的一生,讓奪天山監視者放下戒備與警惕。
梵門本來已經做好了,用上百年的時間,差不多四到五代人的一生,讓奪天山放下警惕。
最後他們並沒有再犧牲第四代人,在第三代的時候他們終於開始行動。他們之中有人開始真正努力修行,讓修爲一路突破到納氣期,甚至是育氣期,然後便深入到大草原腹地,找尋梵門覆滅之前爲他們準備好的繁衍之地。
當初梵門被滅前深入大草原的武者們,有些已經在探索中死亡,還有一些存活了下來。他們同樣一生,來爲宗門爭取一次機會,他們最終等到了,梵門的後人們找到了新的家園。
梵門被滅後生存下來的那些孩童,最後幾乎都沒有能夠見到一眼新的家園,可是他們的後人去到了那裡,並建立起了一個新的帝國,屬於這片坤玄大陸上的帝國。
他們不再是外來者,而是真正屬於坤玄大陸上的一羣人、一個勢力、一個帝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