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面而來的火焰讓左風着實驚了一下,若不是他反應及時,恐怕現在頭髮和眉毛已經燒焦。
雖然他左風對於外形上並不像有的人那麼在意,可是如此毀掉容貌,那隻要十個人都不願意的。左風自然也不例外,不過他倒並沒有顯得太過狼狽。
畢竟作爲一名煉藥師,經常需要跟火打交道,或者說他和火之間有着很玄妙的感情在其中。所以他只是躲避開鋪面而來的火焰,卻並沒有因此將自己搞得太過狼狽。
可是根本就沒有給他任何機會弄明白這火焰從何而來,因爲手腕囚鎖和重劍碰撞的位置,疼痛如同電流般直接向上延伸而來。這是左風之前不敢想象的,或者說從他佩戴了囚鎖後就從沒有發生過的事情。
即使當初他修爲還很低的時候,參加旋塔試煉中遇到藤力,那個時候藤力是在藥物和武技雙重作用下發揮出來的力量,恐怕也就和現在的破壞力差不太多。
好在左風自身的力量也是極爲驚人,最終還是堪堪抵住了這一擊。不過巨大的衝擊力,還是讓他向後退出了數步。
左風心中震驚之餘,傀襄也是面露驚駭之色。對於左風能夠將他這一擊接下來,他也感到了十分意外,好像本來他也有着信心一擊斃掉左風一般。
眼看着面前的傀襄實力只有煉骨期八級左右的實力,可是這股蠻勁卻足以與左風那恐怖的力量相媲美,甚至還猶有過之。
他整個人看上去很不一樣,非常不一樣。這並非是指左風對於傀襄有所瞭解,而是與以前交手過的對手比起來,顯得十分的不同,恐怕說不解倒是更爲恰當一些。
按照正常情形來判斷,即使一個人在短時間內有所提高,那都需要有大的機緣和運氣在其中,同時也必定會伴隨着一定的風險在其中。
試想想左風的進步速度,在大陸上恐怕都算得上是極爲恐怖的,可是這也需要承擔那種高的離譜的風險。當然也是有些人願意承受這樣高的風險來換取實力,但是卻不一定有那種大機緣,給你一個選擇的可能。
傀襄的進步已經不能用神速來形容,恐怕用換了另一個人來看待才能更讓左風信服一些。
煉體期的中各個階段,武者除了在靈氣總量上有所差異之外,就是身體的改造程度佔據了重要地位。也正是因爲這個緣故,左風即使靈氣的總量並沒有大規模提高之前,就能夠因爲身體本身的特殊,讓其多次化險爲夷勇戰強敵。
所以傀襄現在修爲卻並沒有達到淬筋期,實力卻這般強橫他也並沒有感到奇怪。可是對方在短短的數月之間,肉身就能鍛鍊成這般模樣就有些太過誇張了。
而且從外表看來,這傀襄並沒有服食過什麼藥物,或者是發動武技的效果。因爲除了對方雙目有些赤紅外,其他並沒有什麼太過特殊的地方。想想對方被自己斷掉了一條手臂,現在雙目這般顏色也十分正常。
在左風震驚的目光之中,傀襄緩緩的將重劍收了回去,左風也是趕忙趁此機會輕輕抖動手臂,儘量緩解肉體上傳來的痠麻之感。
那重劍緩緩的向回收去,卻是突然頓在了空中,接着就猛然間再次向着左風砸來。原本以爲可以喘口氣的左風,卻是慌亂中再次舉起手臂格擋。
一般情況下想要雲盡全力劈砍的時候,當然是竟武器與目標之間拉開一定距離。在這個過程之中越是能夠有充足的運勁空間,當然破壞力也是愈加強大。這個道理人人都曉得,左風和傀襄當然也是清楚明白。
可傀襄卻偏是反其道而行,他將重劍收回來的時候,也只是離開了和囚鎖碰撞的位置才一尺多遠就猛然再次劈來。這看起來根本就不是運勁揮舞,反而更像是對左風進行偷襲。
左風雖然一時之間手忙腳亂,但是倒也沒有太過擔心。自己最擅長的是近身戰鬥,對於這種小範圍內的應變之法,當然要比一般人來的更加敏捷。
“鏘”
金鐵交擊的碰撞聲再次響徹而起,左風卻是比之前更加狼狽了許多。這一次同樣有着火焰從重劍之中噴薄而出,只是相比於第一次的火焰要稍弱一些。讓左風震驚的到不是這個,手腕處傳過來的力量讓他首次感到了對方的棘手。
那巨大的衝擊力讓左風的整條手臂都幾乎失去知覺,重劍推送着佩戴囚鎖的手臂向左風胸口砸來。本來左風估計對方突襲只爲取巧,最對是在刁鑽的角度上,想給自己造成一些輕傷罷了。
自己雖然倉促應對,但是抵擋住對方這一擊還是很有把握的。可是沒有料到對方的肉體力量如此強悍,比起之前那種全力揮舞下砸的力量也只是稍微輕了一點點而已。
可是現在哪裡有時間讓他仔細思索,左風只能勉強將身體向後彎曲,同時他趕忙舉起左手按在右腕處,可是那巨大的撞擊力還是讓繼續襲來,最後撞在了左風的胸口處。
“喝”
口中發出了一陣低哼,左風踉蹌的向後倒退了數步,但是嗓子中卻已經有些微微發甜。當左風再次擡頭的時候,眼中除了震驚就剩下了不解之色。
這傀襄數月前的的確確也就是煉骨中期的實力,不要說跟之前的花大姐相比,就是造比琥珀也是查出了一大截。在之後吸收了獸紋傷勢恢復,再次改造了身體後的左風,已經幾乎將眼前這叫傀襄的少年忘到腦後去了。
可是偏偏是這個已經不被左風放在眼中的青年傀襄,卻是表現出了讓他瞠目結舌的實力。
不僅僅是左風詫異莫名,就連傀靈門的一衆人等也都露出了狐疑之色。他們可以說是與傀襄朝夕相處了這些年,這次行動離開門中才月餘時間,眼前的少門主竟然變得如此強悍,讓他們一時之間也有些不能接受。
在新郡碼頭前的那場血戰,這些人都是親身經歷之人。那一次傀靈門幾乎調集來了門中三分之一的實力,可最後生存下來的也就眼前寥寥數十人。如果不是他們將主要的親傳弟子和屍傀保存了下來,恐怕連返回傀靈門的勇氣也沒有了。
那場混亂的血戰,之所以讓他們先機盡失,就是因爲眼前這個叫沈風的少年。當時他們無論用盡什麼辦法,最終都沒有將這個少年留下。可是現在實力平平的少門主,卻是兩招就徹底將左風壓制了下去,如何能不讓他們感到震驚。
不過眼前的情景他們都感到有些詭異,衆人甚至都望了喘氣,更何況幫自己的少門主吶喊助威了。
看到左風一副震驚的表情望着自己,傀襄嘴角微微勾起了一絲笑意,顯然非常享受此時此刻左風的這份震驚和不解。
“是不是很意外,是不是有很多問題,不過這些問題你沒有機會弄明白了,因爲死人是沒有資格問問題的。”
傀襄冷笑着說道,手中的重劍卻是再次緩緩舉了起來,如同車輪一般的高高舉起,踏步上前狠狠的向着左風斜肩鏟背劈砍而來。
面對這筆前兩次威力都要恐怖的多的一擊,左風心中卻是暗暗一顫。剛剛那一擊表面上並沒有什麼事,但實際上他因爲胸口受傷,導致現在雙腿也有些發木。
此時他倒是也可以勉強移動,但以他現在的狀態勉強邁步躲避,恐怕立刻就會讓周圍的人有所察覺。傀靈門的弟子此時沒有上來助手,一來是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再者也沒有發現左風露出絲毫敗象。
可是若左風現在一旦表現出了不支的情況,那些人也將不再顧忌自己的炎晶火雷,齊齊向自己發難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
因此雖然此刻情勢不好,但左風依然還時要緊牙關的立於原地。狠狠一咬牙,左風將能夠調動起來的靈氣全部運於雙臂之上,左手拖着右手帶着囚鎖的手臂狠狠向上迎擊而去。
“噗”
一聲極爲怪異的聲音,在衆人呆滯的目光中響起,好多距離近的人甚至都已經微微皺眉,等待那一聲讓人牙酸的巨大碰撞聲。可是讓所有人都感到意外的是,這次的聲音卻如如擊敗革般的沉悶和讓人泄氣。
這種聲音本不該發生在兩柄武器全力碰撞之中,可是大家卻是實實在在的聽在了耳中。而且在剛剛左風的護腕與重劍碰撞在一起的瞬間時,大家彷彿感到了那堅韌無比的重劍,竟然有了微微彎曲的跡象。
而此刻最是難過的當數左風,他揮舞着囚鎖的手臂在碰撞上那重劍的瞬間,似乎感到整條手臂好像打在了一團棉花之中。那種虛虛蕩蕩的感覺,讓左風幾乎難受的要噴出一口鮮血來。
那就好比一個人全力去搬起一塊石頭,可當全身力量都動用出來的時候,發現那石頭竟然是用紙張粘成的假物一般。可那種用錯力量的難受,卻遠不及此刻左風身體中的感受。
那股他運滿了的靈氣此時全部堆積在手臂之中,原本將要宣泄出去的靈力也都逆衝回經脈之中。左風強自忍了又忍,最終還是沒有壓制住到了口邊的鮮血,“哇”的衝口噴濺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