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說話之人正是素家的大帥素蘭,他開口之前左風和對面的畫家公子,並沒有絲毫的察覺。
左風已經對此見怪不怪,那畫家公子同樣也絲毫不感到意外,而且好像與這素蘭也是早就相識。這讓左風好像隱隱想起了一些什麼,但是他卻沒有閒暇細細思考,因爲每當這素蘭在靠近自己的時候,那種似有若無的冰寒之感就會透體而來。
這種感覺很是詭異,幾乎是在素蘭出現的同時,左風就會萌生出這種不舒服的感覺。左風原本也有些奇怪,自己的感官十分敏銳,對方沒有暴露行跡之前應該也有所察覺這纔對,可是自己偏偏是在對方明顯的暴露出來自己後,這種感覺纔會出現。
不過仔細的想過之後,左風也多少有了一些猜想,他自己估計就算不是全對,恐怕也該八九不離十。
素蘭這種修爲奇高之人,實際上已經能夠掌控身體各部分的細微變化,這樣的人不會輕易的泄露出自己的靈氣,當然也能夠掌控身體各部分機能的變化。
之所以左風的感官十分敏銳,實際上捕捉的就是一些細微變化。武者在做出某種行動的時候,不論是心跳,血液流速,呼吸的頻率,以及身體溫度的細微變化,甚至是毛孔的瞬間收縮等等這些不一類舉,都在無形之中回有所變化。
左風就是依靠這些細微的變化,從而發現接近自己的敵人,或者是眼前敵人下一步的行動是如何。左風也是人,當然不可能如神祗一般預知未來,他也是需要通過這些收集到的細微變化,從而推測對方的各種變化。
但這只是針對修爲不高的人來說,譬如以前左風見過的幻生和藥尋二人,他們在自己面前表現出來的就是兩位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老人。如果對方不是刻意泄露出絲絲縷縷的靈氣波動,你都會認爲這兩個人是不懂修爲的普通百姓。
可是若是仔細觀察,又會讓人震驚的發現,他們的靈氣波動始終沒有任何變化,不論是坐臥行走之間,靈氣都不會有哪怕一丁點的改變。認左風如何的觀察和注意,對方只是像不見底的深潭,甚至是浩瀚無垠的大海。
而眼前這位大帥素蘭,卻是無法將自身掩飾的那麼完美,但卻已經能夠很好的控制身體的各處變化。除非他對左風下手,不然左風根本就感覺不到絲毫的不妥,或者說對方只要始終保持這靜止狀態,對於左風來說就是一種空氣般的存在。
左風並非只是一時興起纔來研究素蘭,而是他的目光始終要看得更遠一些。雖然這樣的強者距離自己還很遙遠,但是他相信只要自己不斷的努力,總有一天會達到那一個層次的,而那樣的敵人也總有一天需要自己來面對。
那麼與其那個時候親身面對敵人再去觀察找尋破綻,不如就從現在開始將這素蘭當成自己的大敵,認真觀察對方的一舉一動從中找到破綻。
左風當然也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異想天開,武者就是在不斷的提高自己的同時與人無休止的戰鬥,在原有的基礎上不斷完善着自己。像素蘭這樣的武者,已經不知道在這方面努力的十幾年甚至數十年,怎麼可能半月左右就被左風這樣一名淬筋期武者就給找出破綻。
左風也不氣餒,既然現在做不到,那麼就不斷地努力下去,相信自己總有一天是可以成功的,他不光有這份信心,也有這份執念。當初在那帳篷之中,自己沒有任何的招架和還手之力,甚至連**聲都發布出來。
如同螻蟻般的掌握在別人手中,這是左風從修煉至今遇到過最讓他羞憤的情況,這也刺激了他要不斷的努力,決不能再讓自己陷入那般絕境。
除此之外,左風偶爾還會想起自己當初昏迷後,進入的那一大片莊園。其中遇到的那一大片黑霧,和自己身上詭異騰起的火焰,那些事情實在太過匪夷所思,他也不敢與外人談起,只能夠深深的埋藏在心中。
隨着時間的推移,他也愈發覺得在那處神秘之地發生的種種事情,絕不是自己憑空幻想,更不是南柯一夢。那處莊園中的一切都透着詭異和無法解釋,但左風卻偏偏感到和自己有着絕對的關聯,甚至關係到自己的生死。
這一來,左風也感到了一種如鯁在喉般的難受,可是現在讓他解決這事情,更是無從下手。他現在能夠做的除了不斷增強自己的修爲之外,就是儘量去回憶在莊園中所發生的所有細節,希望從中找到解決之法。
不過事有輕重緩急,目前他先要面對的當然是賽選藥子,如果賽選最終失敗,那麼他恐怕就需要再次從新擬定計劃。可是對於那龐然大物般矗立在玄武帝國頂端的藥駝子,他一時之間也再想不到什麼辦法和其搭上關係。
更要命的是這藥駝子是個有些神秘的人,如果錯過了這次的機會,以後想要再找到這個人恐怕也將難上加難。
那畫姓青年和素蘭見過禮,左風也趕忙恭敬的行了一禮,畢竟寄人籬下該有的禮節還是不可缺少的。
這一次倒是讓左風有些意外,那素蘭一直對自己不假以辭色,對於除自己以外的人都還算不錯,可是對這畫家青年的態度卻甚爲冷淡。他只是用眼角撇了一眼低頭施禮的二人,隨後就用鼻子低低的哼了一聲,不耐煩的情緒盡顯於外。
那畫家青年倒是絲毫不以爲意,就那麼直起身來微微一笑。左風見此也直起身子來,擡頭看向了素蘭。
正認爲這素蘭會和畫家青年交談時,卻是忽然轉頭跟自己說道:“你的傷勢應該已經好了大半,這裡是我們素家的府邸,也不方便招待外人。這城中倒是有許多落腳的地方,就請你自便吧。”
那畫姓青年極爲意外的看向左風,到了此刻也不由得他不相信左風之前說過的話。不過他也更加迷糊起來,這素家的豪華馬車只有素家重要人物才能夠乘坐,這是他之前就知道的,不然也不可能有前面的誤會。
現在聽了素蘭的話後,他卻不明白這樣一個和素家沒甚瓜葛的人,爲何又能夠有資格乘坐在素家的馬車之內。
左風當然注意到畫姓青年正在看着自己,可是他也只能無奈的在心中一陣苦笑。他本來還以爲,至少會待到自己的身體徹底恢復,對方纔會出言將自己攆走,卻沒有料到剛剛進入這臨山郡城,素蘭就已經是迫不及待的要將自己趕出去了。
不過,左風也早就有心裡準備,既然自己當初沒有答應下素蘭的要求,繼續跟着人家也的確有些說不過去。既然人家現在已經開口,那麼左風也是恭敬的再次施禮,準備說一番場面上的感謝之詞後再行離去。
沒有等到他開口,素蘭的臉色卻是微微變了變,左風正心中詫異着誰能夠讓素蘭面色如此難看,一道清亮的女子聲音,自其身後傳了過來。
“爲何要這樣對待我的朋友,難道我就不能夠邀請我的朋友到府中爲客麼?”
素蘭眉頭微微皺起,猛的轉身看向素顏,冷冷說道:“顏兒,你。”
看着素蘭這幅表情,雖然說話的時候好不容情的模樣,可是他臉上的神情卻是滿是無奈和痛心。
看到素蘭這個模樣,素顏的表情也是微微一變,可是咬了咬牙她還是再次開口說道:“大伯,我不能夠……”
沒有等素蘭說完,左風卻是低嘆了一口氣,緩緩說道:“二位也無須爲了我如此爲難,既然已經來到這臨山郡城,在下也十分感激,我在這裡也是衷心感謝素家爲我所做的一切。
既然素蘭大帥有爲難處,我也不便在此多做打擾,就此告辭離去,相信我們在賽選上還是有機會能夠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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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蘭聽完之後臉色也微微緩和下來,他倒沒有想到左風能夠如此明白事理,這樣一來他心中暗暗鬆了口氣的同時,也不自禁再次大量起左風。在他的印象中,這少年定然是緊盯這素家的背景,一心想要攀附着這顆大樹。
他這種想法也並非無緣無故產生,如果換了任何一個人面對如此情況,都不會輕易放下素顏這把鑰匙。當初左風咬着牙不肯答應離開,他始終認爲左風是別有所圖,可是左風現在的做法卻讓他感到十分意外。
意外的當然不止素蘭,素顏同樣也感到十分意外。她的想法實際上是和素蘭一樣,左風當初面對死亡都咬緊牙關不選擇離開,他當然也認爲這是左風給自己的一個信號,他願意接受自己。
可是左風現在的做法卻讓她十分不解,這樣直接離開無疑反而跟自己,跟素家拉開了距離。
稍微思考了片刻,素顏的面色卻忽然也轉嗔爲喜,似乎左風的舉動讓他想起了什麼新的想法。只是他偷眼看了看正轉頭瞧着左風的素蘭,急忙又將面孔板起來,不想讓別人看到她剛剛露出的神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