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陶主將他們已經要接近谷口位置的瞬間,一道道火線卻是如從地面內升起般直接在他們四人的頭前飛起,從他們四人的頭頂劃過一連串優美的弧線,落入他們身後的谷內。
這些火線的出現太過突兀,四人即使打着不顧一切衝過去的想法,此時也不得不停下腳步向前仔細觀察起來。
不僅是他們四個人,在其身後的一衆武者同樣停下腳步,一個個瞪着驚恐的眼睛看向前方的谷口位置。只不過這些人此時在沒有了之前的興奮,取而代之的一臉的緊張和凝重。
雖然前方半個敵人的影子都沒有見到,可是大家都不是傻瓜,這樣的火箭必然是早早就準備好了在此,不然怎麼會如此巧合的在衆人將穿谷而過的同時發射出來。
隨後的景象更是讓他們明白,事情遠比他們想象的要更糟糕。因爲這些火箭在空中劃過一道道弧線後遠遠的落在了衆人身後,落地的瞬間就燃起了一團團不小的火焰。
衆人面面相覷間,彼此都看出對方眼中那種籠罩着的死亡陰影。火箭不會無緣無故的出現,而火箭射中的位置冒起的一團團火焰,顯然也是有人預先佈置而成。目的就只有一個,這些闖入谷內的人,不準備有一個讓其生離此地。
一團團的火光在衆人身後不遠處亮起的同時,就好像一個信號,緊接着山谷兩側上無數人影出現,居高臨下快速的俯衝而來。這些人之前一直埋伏在山頂,即使看到同伴被殺死突圍而去,也沒有絲毫的動靜發出。
無數火箭發射的時候,左風和琥珀就已經發現。在谷口的位置由數個黑影動了動,然後就有箭矢在他們所在的方向發射而出。似乎是在箭頭上經過一些特殊的處理,這才讓眼前的箭矢在飛出後不久就立刻燃起火苗。
因爲角度的問題,陶主將所在的谷口位置,無法看到谷外的大部分情況,所以在他們看來這些火箭就是突兀的從地面中飛出類的一般十分詭異。
火箭落下的地方,左風也看出了些端倪,似乎火箭落在了一個個不起眼的草堆上並迅速燃起。現在看來這些草堆也是經過處理,顯然這些佈置都是針對大家陶坡的時候所做。
看到如此情況後,琥珀哪裡還不明白眼前是怎麼回事,驚詫的說道:“你竟然能夠知曉他們在此地有佈置,不過若是你早知道如此,我們何必還要往這口袋裡鑽。假如我們早早就脫離隊伍,避開這處山谷繞遠一些,眼下不是已經逃離險境了麼。”
左風有些哭笑不得的看了眼琥珀,搖頭說道:“你這傢伙還真將我當成無所不知的神仙了不成。今晚我始終有不好的預感,卻是在山谷外的時候覺得這裡是我們唯一的生機,所以我才帶着你朝這個方向跑,不然你以爲我還喜歡自投羅網不成。”
“那你剛纔……”
左風翻了個白眼,這才說道:“我也是逃到了谷口附近,才感覺到危險感又突然變得更重,所以我才帶着你向這邊逃。他們佈置的這麼周詳,我完全是憑藉感覺,絲毫都沒有看出任何端倪來。”
琥珀聽他如此說,也是不再開口,因爲眼下他們也沒有脫離危險,眼下更不是閒聊的好時機。
他們兩人之前跟在隊伍後面,後來就轉向朝着山坡方向逃走。此時身後還有六名武者追過來。而他們兩人都控制着速度,表面上做出了拼盡全力的樣子,讓後面的人一點點的追進,卻是不敢直接將敵人甩脫掉。
他們這樣做的目的也是爲了不想太過引人注意,畢竟他們現在脫離了隊伍,任何舉動都會有人看到,若是看到他們有能力逃脫,必然會有更多的武者追過來。
眼下陶主將這一方的人手分成了兩部分,一部分就是陶主將爲首的大隊人馬,他們現在已經臨近谷口。另一部分就是左風和琥珀二人,他們斜斜的朝着山頂而去,不過他們身後的六名武者卻是已經越追越近。
實際上左風這邊的情況早就被敵人察覺到,只不過他們兩個普通的衛兵,根本就沒有引起過多的注意。真正的大隊人馬,完全都在谷口位置,眼下已經一個個的冒出頭來。
最先出現的是四名老者,這四名老者左風沒有任何印象,可是那陶主將卻似乎是認識對方,在看到對面的四人後臉上的表情立刻就變得凝重無比。若是仔細觀察,就會發現他此時的袖子微微抖動,應該是手在袍袖之中顫抖所致。
這四名老者高矮胖瘦幾乎一致,就連本身的相貌都十分相像,如果不是四個人同時站在一起恐怕單獨遇到兩人都會認爲是同一個人。這四個人看起來明顯是親兄弟,甚至左風都懷疑四人恐怕是四胞胎,因爲年紀上根本無法分辨出誰長誰幼。
陶主將心神震動,表面上卻是故作鎮定的說道:“沒有想到在這裡遇到了江北四煞,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們四人可是從來不到我們臨山郡來,你們四人帶着手下來此不知是何意,要知道我們可是奉命到帝都去的。”
隨着陶主將的說話,在四名老者的身後一名名短衣短褲的武者紛紛出現。這些人衣衫特別,且身上還纏着麻繩捆綁在身體衣衫上,這種特別的打扮左風以前也見過,就是在江邊討生活的人通常會如此。
琥珀疾走之時,偷偷向着谷口的位置看了一眼,隨後也同樣露出了極爲凝重的神色。
“沒想到是江北四煞,這四個老傢伙竟然會來到這裡,我現在倒是更加相信你的判斷,恐怕除了那藥甄還真的沒有人可以請動他們四人。”
左風看着四人,忍不住說道:“這四個人看起來修爲還不如陶主將,甚至也就和他的三名副將差不多,爲何看起來大家都如此恐懼。”
琥珀聲音嚴肅的說道:“別小看了這四個老傢伙,他們四個人成名非常早,且最開始的時候就以兇殘而聞名。而且他們四人一路走來,幾乎所有與他們有過節之人都被他們處理掉了。
後來這四人在葉玄江北面的一大片湖泊地帶落腳,那裡水域非常複雜,就算是大軍進入也很難行動。所以這四人甚至連帝國的賬也不買,是帝國有名的兇狠組織,輕易沒有人敢得罪他們四人。
別看他們四人的修爲都不算太高,但是他們四人卻懂得一種特別的聯擊之法。就算是陶主將,也無法在他們四人手下討到便宜。更加上他們四人手下招募了一羣被帝國通緝的罪人,整體實力上絕對不容小覷。”
四名老者聽到陶主將的話後,便立刻大笑出聲,四人的聲音也極爲相似,交匯到一起後似乎能夠產生一種特別的震動。就連離得比較遠一些的左風,也感到了耳鼓之內陣陣刺痛。
“你們既然知道我們四煞的名頭,還不乖乖的束手就擒,我倒是可以考慮給你們一個痛快。若是你們想要動手,你們是知道被我們打敗的人會有何下場了吧。”
陶主將聽着那老者所說,身子卻是有些不由自主的退後了一步。本來雙方堅持的局面之下,他的動作顯得十分突兀,立刻隊伍之中就有人大喊一聲掉頭朝着山谷另一方向跑去。
身後火光沖天,從山頂上衝下來的人此時都圍在了衆人身後。可是畢竟身後的敵人數量並不太多,尤其是四煞都在眼前,身後的敵人就算強悍也不會太過誇張。
一個人動起來,就好像一種瘟疫迅速傳播,無數人都跟着動起來,紛紛掉頭向回跑去。
陶主將本來也有着逃跑的打算,只不過他的想法剛剛冒出,卻是見到那四名老者一個個臉上都露出了戲虐的笑容,絲毫沒有要出手阻止的意思。
就在他猶豫的時候,那些當先帶頭逃跑的七八名武者,此時已經脫離了隊伍當先衝出。
在隊伍的後方是一個個火堆,這些火堆分佈在衆人身後,火堆與火堆之間還有不少的空隙,人完全可以從火堆之間的空隙中通過。
只不過武者在靠近火堆之後,那火堆就好像煥發了生命一般,那燃燒着的火焰突然之間就搖曳着飛舞起來,好像一條條遊蛇在盤旋舞蹈一般。
忽然之間這如同蛇一般的火苗,猛的從火堆之內衝出,瞬間就纏繞上了一名武者的身體。這武者驚恐的大吼,甚至直接倒在地上翻滾起來,可是那火焰卻是非常詭異的不會熄滅,在武者的身體上不停的燃耗直到那武者的聲音漸漸消失,化爲一攤灰燼才漸漸熄滅。
因爲第一批逃走的人有七八個,他們分別從不同的方向穿越火堆,遇到的情況卻是完全相同。那火堆如同有生命一般,只要武者靠近就會被立刻纏繞上化爲灰燼。
左風看到了這一幕後,心中也是大爲震驚,只不過他現在已經快要來到山頂位置。身後的敵人也是在此時終於追了上來。左風感到有些事情要發生,卻無法肯定究竟是否這眼前的四煞就是自己心中那那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