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荒神廟入口
沐風千辛萬苦從蠻荒天國公主平江的手中得到的那枚徽記,卻突然之間不見了。而當沐風發現徽記與深埋在到底蠻荒神廟最深處的銅鏡之間還有聯繫之時,卻發現原本完整的陰陽徽記烈日的一部分卻深深的印在了沐風的胸膛,似乎長在了沐風的身上,渾然一體一般。
當然,冷月明白沐風不過是故意如此漫不經心而已。她也不知道,爲什麼那一刻會那麼彷徨,突然之間腦海之中,只有一片空白。
面對一眼不發的冷月,沐風也突然之間舉手無措,變得不知道該怎麼跟冷月解釋了:“應該,其實到時候一切都會明白的。相信我,我肯定在你後面才死,一定的。”
冷月神色依然蒼白,一本正經認真的問道:“那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死了,你也會跟着我一起,不會存活於這個世上嗎?”
“一定的,相信我!”沐風也說不清爲什麼,原本想要試圖回答不是,卻也無能爲力。
哪怕一直以來爲了隱藏他自己的感覺,但是在冷月的面前,他無能爲力。
“事後,我再慢慢的告訴你吧,還有那個秘密。”
“這個印記不會是你塗上去的吧?”冷月滿是狐疑,到沐風身旁,仔細打量着這個印記。之後卻突然用蔥花玉指擰了沐風胸膛一把,當然擰的位置自然是那個印記。
擰完之後確認是真以後,冷月若有所思,呢喃着說道:“好像是真的啊,那怎麼辦呢?”
沐風整理好衣裝,苦不堪言說道:“哎呀,我的姑奶奶,你就別疑神疑鬼了。好了,好了,服了你了。你想知道你就直接說嗎,還用得着聲東擊西嗎?爲什麼會有日落西山時,不得進入蠻荒神廟的禁忌呢?好好的想一想,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你直接說就行,我懶得想了。”
“胸大無腦,小心發福。不是,小心越來越美若天仙,顛覆衆生。”
沐風繼而接着說道:“爲什麼什麼日落西山時,成爲禁忌呢?其實,我覺得這個禁忌應該是存在的,或者說不能算是禁忌。其實不管是日落西山,趁着夜色進入蠻荒神廟還是旭日東昇之時,白晝耀眼之時進入蠻荒神廟,下場都基本上差不多。每個人來到蠻荒神廟的目的不一樣,但是無論是誰,想要染指蠻荒神廟中的蠻荒戰斧都沒有一個人有好下場的。試想一下,如果不是爲了蠻荒戰斧,爲了別的東西而來到蠻荒神廟會不會結局好一點?”
冷月聽及此時,不禁反駁道:“這不過是你自己的主觀臆想,不過這樣的說話其實我是非常贊同的。因爲曾今就有附近的村民誤入蠻荒神廟中,卻安然無恙。不過,誤入蠻荒神廟中的村民也不確定是不是誤闖了蠻荒神廟啊。況且,來到蠻荒神廟的人除非是無知,不然,不是爲了蠻荒戰斧來到蠻荒神廟受這份罪幹什麼。”
沐風煞有介事,鄭重其事道:“反正,我不是爲了蠻荒戰斧而來的。所以,冷月你也別指望蠻荒戰斧。你就想着蠻荒戰斧已經沒了,已經讓人偷了,已經讓人給毀了。其實蠻荒戰斧只是傳說而已,如果你辦不到這些,那就留在外面吧。”
而冷月還想反駁之時,卻被沐風阻止了,沐風繼而說道:“所謂的禁忌只不過是因爲害怕面對自己的陰面,本體不受控制,淪爲魚肉。日落西山,影子離體。陰森怨毒,陰面當道。試問,修真練道之輩,修爲高深之輩恐怕貪生怕死已經根深蒂固。沒人會選擇將自己託付給別人,或者說完全交由別人掌控。假如是你,你能夠做到嗎?”
冷月忖思半晌,沐風的話也不無道理。而且修真煉道之輩隨着修爲的高深,也的確變得愈發貪生怕死。雖說將心比心,但是要真正做到這一步的修真練道者,想必應該很少吧。
“那沐風你的意思是打向蠻荒神廟,表示誠意?或者說,要先得到蠻荒神廟的尊重,必須得先尊重蠻荒神廟對不對?但是,你這樣有悖于禁忌是不是太冒險了?況且,既然你不是爲了蠻荒戰斧而來,那探尋蠻荒神廟也沒有任何意義啊。爲了什麼,而值得讓你冒這麼大的風險呢?”
“一個約定而已,許久的約定。剛剛的約定,剛剛許下的承諾。其實,我還是爲了我自己。我現在還不想死,所以也算是爲了我自己。”沐風意味深長,自然,剛剛也曾因爲冷月而跟蠻荒神廟許下過承諾。
“蠻荒神廟,值得別人敬畏。對於蠻荒神廟中諸多死而不去的英靈來說,我們是外來者,掠奪者。因爲我本身心懷不軌,一直都在提防着他們。自然而然,他們也同樣在提防我們!”
“非常坦陳,你就不會說點委婉一點的?”冷月對沐風的回答,非常滿意。
“我跟你一起去吧,你剛纔這麼一說我也大概明白了。所以,蠻荒戰斧的事情我會拋棄的,行不行?”
“嗯,進去之後聽我行事就行。讓你在外面,我也不太放心。總感覺我們此行,凶多吉少。當然,我們應該不是天災,而是!”
“,難道已經走漏消息了嗎?”冷月有些吃驚,莫非已經有人得知了沐風想要進入蠻荒神廟的事情了?
“沒有不透風的牆,不過也沒關係了,我們身上又沒什麼東西可以讓別人可垂涎的。唯一擔心的是,擔心有人垂涎你罷了。”
沐風看了看天色,鄭重其事,叮囑道:“時間到了,該上路!記得,日落那一剎那,請閉眼!”
“爲什麼?”冷月一臉詫異,根本就不知道沐風這是在說什麼。
“如果你不想因爲看到的這一幕而噩夢連連,那麼,請睜眼!”沐風滿臉笑意,意味深長的笑意讓冷月摸不着頭腦,等着日落西山。
沐風伸手抓緊了冷月的纖手,冷月並未躲閃,十指纏繞!
日落西山,那一瞬間,無盡的沙漠中,沒有沙粒。只有一片腐朽不堪的古老城鎮,雄偉磅礴,鬼斧神工。連綿幾百裡,沐風所處的位置卻是城鎮中心偏右後方。
而在蠻荒神廟的不遠處,一襲白色長長絲袍的女子,輕紗遮面。漫天風塵,卻一塵不染。只是,目光如炬,怔怔的望着沐風和冷月兩人的身影消失在眼前。
這名女眼見沐風消失在她的眼前之時,她呢喃囈語:“反其道而行,沐風不愧是沐風。看來蠻荒神廟的秘密,終於要重見天日了!只是,沐風難道不知道已經成了別人了嫁衣嗎?”
眺望遠方,雄偉磅礴,似乎連綿百里的失落古城,眨眼之間,也消失無蹤。彷彿整個古城,都從未出現過。
夜色降臨,她不得不離開這片地方。
天空星光璀璨,月光皎潔。
整座蠻荒古城,籠罩在一片聖潔的月光中。一片祥瑞,戾氣不存。
靜謐無聲,靜如止水。在白晝看見的一切,完全無影無蹤。甚至是確認冷月原本應該是踩着一堆骷髏殘骸中,如今再次睜開眼睛之時,卻只是一片空蕩蕩的闊地。
沐風在白晝中,看到的失落古城是戾氣沖天,血流成河。屍橫遍野,頹廢腐朽。斑駁陳舊,荒廢多年。但是現在看到的,似乎並不是那麼的血腥。對了,白天看到的是蠻荒神廟的最深處,也就是蠻荒戰斧所在的地方。
而這個地方,正是蠻荒神廟的入口。不遠處就是一座恐無人煙,斑駁脫落的城牆,而那正是曾經氣勢宏偉的蠻荒神廟,的確不是浪得虛名。不過眼前的這一切,讓沐風心裡多少有些欣慰。
甚至還能充滿生息,欣欣向榮,花香撲鼻。唯獨沒有發現有人存在的蹤跡,只有沐風和冷月兩人,身處一片孤城的邊緣。
“你故意的?”冷月殺氣騰騰的聲音,讓沐風從恍惚中驚醒。
冷月似乎早就發現周圍的一切,根本就不像沐風暗示的那麼陰森可怖。況且,沐風現在還握着冷月嬌小的玉手不放,難免讓人想到趁機揩油的耍流氓行徑。當然,冷月自然而然的是這樣想的,甩開沐風的手。
“不知道,這也說明蠻荒古城已經漸漸接納我們了!”沐風若有所思,沉吟道。
“而且,你有沒有發現。我們就是我們自己,並不是自己的陰面!”
“疼!”冷月二話不說,在沐風的胳膊上狠狠的掐了一下,沐風驚聲呼道。
“那就不是在做夢了!”冷月恍然,大徹大悟的模樣。
“你要確認你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你應該掐自己或者是,讓我掐你,你掐我怎麼就確定你沒做夢?”沐風齜牙咧嘴,抱怨道。
“我是否在做夢,好像沒有什麼影響。但如果你是在做夢的話,那就干係甚大了!”冷月信口雌黃,辯解道。
“感覺這地方很邪乎,讓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慄!”沐風打量四周,不禁哆嗦,循着一片光亮,慢慢走去。
不過沐風幾乎是一步三回頭,確認發現自己的陰面和本體沒有脫離之後,才放開步伐。
“我感覺你更邪乎!”冷月冷笑不迭,嗤笑道。
“我只是在確認,確認蠻荒神廟是否已經接納我們了!如果真接納我們,那也許憑着我這張三寸不爛之舌,或許還有轉機!”
“恐怕單憑這個,並不能斷定,蠻荒神廟就已經接納我們了?況且,你難道還能跟死人談條件?還真以爲自己能把死人,給說活了!”冷月不以爲然,輕笑道。
接近那出光亮之時,並沒有出現任何異常。而光亮近在咫尺時,卻突然一股腥風戾氣。如同一張巨網一般,鋪天蓋地,讓沐風感覺非常壓抑。無影無形,卻在那一瞬間。遮天蔽日,日月無光。
冷月似乎已經傾盡了自身元氣,以沐風和自己爲中心,竟然形成了一道火光屏障。火焰跳躍,搖曳不止。當然,冷月能夠使用如此精湛的法術的確讓沐風挺震驚的。畢竟冷月還只是法魄二重攝魂境,並不能完全使用如此精湛的法術啊。
對了,符錄,剛纔冷月使用過符錄。
“小心!”冷月驚聲呼道,正前方的火焰屏障頃刻間消失無蹤,其餘四面屏障也隨即崩潰一簣,不堪一擊。
冷月臉上滿是惶恐,深知對方修爲遠在自己之上。已經準備傾盡自身最後一絲元氣,逃離此地。
“不用想着逃跑,只不過是跳樑小醜而已!”一個昏沉的聲音,從四面八方而來,不喜不怒。
鋪天蓋地的黑暗消失無蹤,月光傾瀉直下。
一個人影,漸漸在沐風眼前隱現,飄忽虛無。
這不是活人的臉,是一張已經死去多時,已經有些臃腫面容。衣着打扮,就是沐風在白晝看見,前胸紋飾着陰陽兩半圖道袍模樣的男子,與日月陰陽徽記差不多。
而且連道袍的模樣,也跟白晝看見的一模一樣。
道袍襤褸,破舊不堪。毫無生氣,四肢羸弱不堪。如同在瘟疫中,垂死掙扎,死而不僵的屍體。從面容上,已經看不出來人是喜是憂。完全就是一副死屍面孔,蒼白無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