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大陸天玄門庇佑下,東禹王朝某地五寸山方寸庵!
幽深僻靜的五寸山,叢山茂林。曲徑通幽,幾棟低矮寺廟,幾乎要淹沒在整個茂林之中。寺廟的石匾上,是幾個已經斑駁脫落的打字,隱隱能夠看清楚此座廟宇爲:方寸庵!
風光旖旎的方寸山中,靜謐幽谷。唯獨方寸山中的方寸庵裡,徐徐傳來念經坐禪之聲,在幽靜空谷的方寸山中,格外清晰。
方寸庵中的一處廟院,一名道尼正緩緩掃着秋風葉落不止的樹葉。動作非常輕柔,只是一名男子的到來。卻讓她有一絲小小的異樣,之後又恢復原來的模樣。
男子的模樣不過二三十歲而已,依稀黑色的長袍加身。眉清目秀,風流倜儻,英氣逼人。面容輪廓分明,硬朗俊逸。全身上下,步履穩重來到了正在緩緩掃着落葉的道尼身後。
“怎麼,還是如此模樣?還是,不願意跟我說話麼?”男子平心靜氣,聲音非常平和,並未有任何生疏。
而道尼不爲所動,繼續輕柔緩慢的掃着落葉。她似乎知道男子何人,爲何而來。
男子見狀只是嘴角淺笑,來到了道尼的身旁,側臉望着那名道尼。側臉都能夠如此迷人,驚鴻一瞥已然皓月無光。看不出年紀,就好像是個剛如塵世的懵懂女子。只是爲何會削髮爲尼,着實讓人百思不得其解。一個擁有天妒面容的女子,原本還像是未出閣待嫁的花樣女子。如今卻已經心愁苦煞,遁入空門。
“你兒子沒死,十二年來,他一直都被人收養着。衣食無憂,榮華富貴。如今因爲最近青州和雷州兩地都受門派重視,你兒子哪怕瞞天過海躲了十二年。舊事重提,自然無處遁形。但是現在,容不下他這個餘孽。”男子聲音卻有些淒涼的笑意,低頭望着道尼輕輕掃着落葉的雙手,終於瑟縮了一下卻又很快恢復平靜。
俊逸的男子頓了頓,另有深意道:“如果你開口求情,我相信他肯定能夠吉人天相,化險爲夷。”
聽到此時道尼終於擡頭,一雙美目滿是是幽怨,望着那名男子。
當男子看見道尼幽怨的眼神,卻依然還是不肯說話。
他不以爲意,聲音陰寒道:“如今已是金丹境界的我,想必應該輕而易舉吧。雖然我不想乘人之危,只是希望,你不要後悔。不過,如今你早已遁入空門,厭倦紅塵。那樣也好,免得留在世上糟蹋糧食。除非你真的打算一直不跟我說話,一直。”
但是,那名道尼卻不再理會這名男子,徑自輕柔平穩的掃着落葉。男子見狀無奈搖頭,只能兀自傷神的獨自離開。而那位道尼察覺男子離開,擡頭望着那名男子的背影,心底暗暗吶喊:後悔的人,一定是你!
玄武大陸天朝古國京都太師府邸後花園!
黃昏已過,入夜微涼。萬家燈火閃爍,街頭鬧市繁華。似要與天幕璀璨星辰,一比爭輝。
太師府邸後花園位於京都偏郊區,雖已遠離鬧市街頭。不過車水馬龍繁榮昌盛的街頭,盡收眼底。太師府邸地勢漸高,後花園的位置已經高出地面幾丈。中州的心臟-京城,甚至是整個天朝古國的核心,亦可以盡收眼底。
一個黑衣人影,揹着雙手一言不發望着京都的鬧市。而已漸近冬天的戶外,冷風凜冽。而此人呼吸之處,卻未見半點水霧。如同木偶一般,沒有生氣。用世俗的眼光來說,毫無生氣,紋絲不動。除非是死人,或者是妖孽。
一個身材臃腫、衣着華麗的男子,此人卻是天朝古國太師星邪。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與國師空靈子爲天朝古國的國君的左膀右臂。來到後花園中高處的亭樓,一位黑衣男子面向着燈火闌珊的京都。
星邪來到黑衣男子的身旁,畢恭畢敬道:“師叔!”
而在黑衣人的面前,天朝古國太師星邪的地位,竟然不單單是矮了不止一截半截,而是天壤之別。
這也不禁讓人懷疑,在天朝古國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天朝太師竟然也會如此謙卑。那黑衣人,到底是什麼來歷?
當然,這也難怪星邪會如此謙卑。因爲他眼前的這個黑衣人,就是玄武大陸仙道門派之首的天玄門金丹弟子。天朝古國都受天玄門庇護,何況一個太師?
而且在玄武大陸,利慾薰心,蒼生如履薄冰。爲了生存,也爲了能夠很好的繁衍生息不得不附庸各大門派。所以雖有天朝古國,哪怕黃袍加身,一國之主卻不及天玄門修真煉道門派的九牛一毛。
天玄門的地位,可要比凡塵之中的一國之君要前程似錦得多。一國之主想要尋得長生直到,卻奈何求路無門。修真煉道閒雲野鶴,逍遙自在。哪怕是天玄門中一個小小的弟子,都要比凡塵的出將入相威風八面的多。崇文尚武,修真煉道就是天道。修真練道,得道成仙,每一個人都心馳神往。能夠進入仙道門派之首的天玄門中修真練道之輩,卻寥寥無幾。
一直以來,修真練道之輩在凡塵都格外受到尊重厚待。凡塵之中的約束法則,只是約束凡塵。修真練道者,則收到天地規則的約束。秉承天命,潛心修煉,只爲成仙。就算成不了神仙,那也能夠風生水起,左右逢源。
被星邪成爲師叔的黑衣男子,卻是天玄門金丹弟子:天賜。
法魄七重金丹弟子,半個長生不老之身,半個不死之身在凡塵之中就是一顆閃耀的皓月,無與倫比。跺一跺腳,都能夠地動山搖,山崩地裂的千年小巨頭。能夠勞煩如此人物,想必一定有驚天大事將要發生。
金丹境界,在凡塵之中被稱爲千歲。能夠突破極限達到人類難以想象的千年壽命,也被稱爲九千歲。歷經滄桑輪迴,萬物變遷。呼風喚雨,騰雲駕霧。萬軍之中,取上將首級簡直就是兒戲。深處百里之外,都能夠取下對方上將的首級。百里之外的蟲鳴鳥叫,溪流蟻過,落葉撞擊,都能夠洞悉察覺,仿若就在眼前。
呼風喚雨,遮天蔽日。騰雲駕霧飛九霄,翻雲覆雨改乾坤。這就是法魄七重金丹巨頭的實力,世人根本無法窺視其中的玄妙到底能夠如何神乎其神。
天賜矗立不動,眼眸一直目不轉睛,語氣中夾雜着陣陣寒意道:“說!”
“回稟師叔,天玄門弟子沐雪與其府院中的一位家丁沐風,今日已經完婚,現在應該已經洞房!”
天朝古國太師星邪說完,就不再言語,只是謙卑諂媚弓腰等待着他的師叔天賜發話。天賜師叔的威名,星邪如雷貫耳。
“你怎麼看?”半晌之後黑衣人似乎意興闌珊,終於擡頭仰望了一下天空。之後,又恢復剛纔的姿勢。
“小侄認爲,沐天將自己的掌上明珠許配給府內的一個奴才。而且還是府院中,最無用的一個小小的奴才。如果沐天沒有失心瘋的話,那或許是在告訴我們:他現在什麼事情的做得出來!”星邪說的小心翼翼,卻又非常圓滑。
天賜不以爲然,冷哼道:“奴才雖然是無用的,但奴才的來歷可不簡單!”
之後便循着後花園中的石板小徑,慢慢走着繼而說道:“只是,沐雪難道也糊塗了,怎麼就答應瞭如此荒誕的婚事?修真煉道者,卻與一個資質平庸,幾乎是廢物的家奴,匪夷所思。”
星邪緊隨其後,姿態滿是諂媚,洗耳恭聽的模樣。
天賜說及此處,卻停住了。“府院中最無用的奴才,沐天居然不惜血本。用本門獨家秘藥,爲其提升修爲。”
星邪恰當的插插嘴道:“莫非,這個奴才還有來歷?”
“葉歌遺留下來的孽種!”天賜的話,擲地有聲。
“什麼,葉歌??”星邪不禁有些震驚,而又非常恰當的閉上了嘴巴。
“看來,你還記得那件事情。但是星邪,你記住,門派不會隨隨便便對門內弟子下毒手。如今門派可是仁至義盡,沒有將沐雪作爲人質。但是沐天如此倒行逆施,執迷不悟,全是咎由自取,自取滅亡。你可以想象,沐天自從收留葉歌的餘孽那天開始,就已經打算與天玄門翻臉。門派也是不得已而爲之,奪影刺只是你星邪的部下。在沐家眼中,沒什麼威脅。至於爲何如此,只不過是給沐天最後一次機會而已。鐵證如山,也容不得沐天狡辯。但是沐天一再執迷不悟,我也無能爲力。”
星邪只能維諾點頭,葉歌與眼前的天賜師叔頗有淵源。當初就是因爲葉歌一事,天賜師叔在門派地位一落千丈。如今看來是想要斬草除根,而又藉機剷除異己。只是星邪也不知道,爲何一個小小的餘孽就需要師叔出山。這,匪夷所思。
“竟然還做出如此荒謬的事情,他就是在告訴我們:葉歌的兒子,老子管定了!”
師叔天賜的面容依舊還是不太清楚,而語氣卻變得有些煽情。星邪只得強顏歡笑,連連點頭。
天賜突然停住腳步,轉過臉意味深長的衝着星邪笑道:“明天,會有場好戲!沐天糊塗,沐雪更糊塗。竟然不勸自己的父親懸崖勒馬,反而助紂爲虐。曾經深受天玄門厚愛,如今卻倒戈一擊,其心可誅。”
星邪在惶恐前輩低頭之際,卻惶然瞥見天賜師叔那張臉:在黑夜朦膿中,竟然顯得異常詭異,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天朝古國青州沐府子夜時分
沐風其實在進入洞房之前,只是感覺有些頭昏腦脹。不過肯定知道是沒辦法挨着牀榻,但是又不不敢坐在桌子面前。只能躺在了地上,頭昏腦脹也因爲天寒地凍,冰涼的地板沒多長時間就讓沐風神清氣爽。可是卻發現沐雪的靴子在自己的腦袋旁邊,嚇得一個激靈。反應迅速,趕緊裝裝聾賣啞說夢話。讓沐雪剛纔一折騰,哪裡還敢有睡意。
到了那張還插着匕首的桌椅旁邊,心有餘悸,驚魂未定,哪裡還有睡意。懶洋洋的撐着頭,眯着眼睛對着大紅燭光,便開始打量着那塊玉佩。而榻上的大小姐,看情形似乎也沒有任何睡意,在榻上轉輾反側。
只是突然,沐風在手中摩挲着的玉佩,卻突然發出淡然的光芒。之後光芒四射,漂浮在洞房之中。
大小姐發現異常之後,遠遠望着漂浮中的星眸。看見一旁的沐風,呆頭呆腦,驚慌失措的模樣。簡直是慘不忍睹,不禁嗤鼻冷笑道:“只不過是星眸而已,大驚小怪!”
“哦,星眸嘛,肯定知道,而且……”沐風訕笑着,準備撫摸着散發光芒的玉佩以說明自己很清楚時,卻發現更讓他驚心動魄的一幕。
玉佩漸漸形成淡淡藍色光芒,在這種光芒之中漸漸泛起沐老爺的身影。就仿若沐天就站着在自己身旁,低聲呢喃:“雪兒,莫要怪罪爲父!”
好一陣子之後那塊玉佩的光芒便漸漸散去,直到玉佩恢復如初。當玉佩掉在桌子響起清脆悅耳之聲時,呆若木雞的沐風才緩過神。只是恍然之時卻猶如出門撞鬼一樣,鬼哭狼嚎。
他的驚心尖叫,卻惹來了牀榻之上沐家大小姐的殺意。
深更半夜,如此驚心尖叫的確會惹來許多非議。況且,現在還是在紅彤彤的洞房之中。別人聽了,指不定還以爲發生什麼事情了。
只是,正當沐家大小姐沐雪想要直接將沐風踹出去之時。她的臉色卻截然大變,是震驚,不解,還是無奈?而她的模樣,卻只是微微往前傾,之後就一動不動。
而對於沐家大小姐的這一切,沐風並沒發現。沐家大小姐的臉色爲何頃刻之間,如此豐富多彩。如此複雜的神情,都能夠如此惟妙惟肖。
能夠讓沐風如此之快恢復常態,噤若寒蟬。只是恍然發覺如此大聲尖叫,在大小姐面前肯定小命不保。不過當他捂嘴,然後快速查看大小姐是否勃然大怒,想要了結他的小命之時。
卻發現大小姐並沒有那樣盛怒,只是,大小姐嬌豔的面容上,卻是一副連沐風都歎爲觀止的神情。
如此複雜的面部表情,竟然可以如此出神入化,簡直匪夷所思。是震驚,失落,訝異,驚詫,還是痛徹心扉?
沐風一個小小家奴,不敢直愣愣的盯着大小姐。所以只是驚鴻一瞥之間他感覺大小姐有些怪異,卻也說不出哪裡的怪異。更確切的說,大小姐的模樣應該是僵硬吧?
不過老爺如此神神秘秘,還給他留了什麼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