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朝古國青州督府沐府,子夜
剛纔在想要將沐風一掌拍死,沐雪這才明白。剛纔因爲玉佩的原因,而出現自己父親的身影時。
沐雪卻發現她根本就動不了,剎那之間,恍然明白到底因爲什麼。難怪如此精緻罕見的玉佩,看來自己的父親真是處心積慮。星眸,星眸與渙元丹,真是絕妙。如今她根本就無法動彈,甚至連說話都不能。
她如今唯一能夠用到的,只有她那雙美瞳。只是那個連常人都不如的小家奴,卻不會因爲渙元丹而全身力竭。只是收起玉佩,奪路而逃。任憑沐雪如何掙扎卻也無能爲力,如何拼命吶喊根本無濟於事。
潸然淚下空餘恨,梨花帶雨訣無欺。
而沐風並沒看到,冷若冰霜的大小姐原本平淡如水的明眸中,泛着陣陣漣漪。慟哭淚落,彷彿整個天地之間,都抹上了一層灰色陰霾。眼前所看到的一切,變成灰白一片,黯淡無光。
只是,沐風不曾看到。也不曾看到,沐家大小姐的執拗偏執。
沐風回到雍人府中的住處,皎潔月光,淌在屋內的窗前的桌上。而木桌之上的一封書信,一目瞭然。甚至來不及掌燈,他便急急忙忙的拆開。讓他大失所望的,卻不是他想象的銀票。而是一封書信,還真的躺着一封沐老爺筆記的書信。
書信倒也不多,就幾句話。沐風便掌燈,慢悠悠的看着書信內容:
沐風:
整個沐府中,我只能拜託你。如今沐府已經大禍臨頭,你們現在立馬離開沐府,馬上。通過沐府的密道,前往雷州尋求冷家相助。這是爲父最後一次,能夠爲兩位大小姐做的一點事情。
沐風,十二年來沐家待你不薄。十二年來,沐府平時就很少約束與你,任你恣意放縱,無法無天。我最後求你一件事,好好照顧兩位小姐。我在此,便將兩位大小姐託付於你。不單單是二小姐,兩位小姐我也只能拜託你好生照顧。記住你的承諾,必然以自己的性命保護好兩位小姐。
如若不然,天打雷劈。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切記,看見書信之後連夜帶着兩位小姐離開沐府,不得有誤。
看到如此鄭重的文書落墨,沐風也隱隱感覺事情緊迫。再說就算老爺偶爾會有這樣的惡作劇,但是絕對不會如此肅穆莊嚴正式。不過,他認爲沐府並沒有覺得像沐老爺說得那般水深火熱,似要遭遇滅頂之災一般。此前老爺也曾做過這樣荒誕的事情,不過沒有現在這麼荒唐。與烽火戲諸侯,有過之而不及。
至於爲什麼會有這樣的事情,這跟沐府的規矩有關。從沐風進入沐家,成爲沐府家奴的那一刻。一直都記得自己的誓言:沐府有難,匹夫有責!匹夫甚至包括了家奴,像沐風這樣從小就賣身爲奴的家奴。
再說,一個小小的家奴要保護兩位大小姐。而且還有一位大小姐一個巴掌都能把沐風抽死上百回,怎麼可能還需要他沐風的保護?再說,真要按書信上老爺交代的事情去做。但是大小姐,他還得掂量會不會先被她給捏死了。而且這段時間沐府蠢蠢欲動,風雨飄搖。大小姐,難道真的能夠明白她的父親沐天到底要幹什麼?而且沐老爺這回的這齣戲,好像是真的過分了。
沐風也只能按照沐老爺交代的事情去辦,畢竟還是沐家的家奴而不是沐家得意的女婿。不過,沐老爺爲什麼不跟兩位小姐道明什麼事情,爲何偏偏跟他一個小小的家奴,以書信的方式告知他沐風呢?而且還說得如此煞有介事,岌岌可危?
反正不管是真是假,而且老爺如此安排肯定有他一定的緣由。況且在沐府上下,也就只有他最貪生怕死。要保住兩位小姐,就需要他這樣的人。也就是能夠遊說兩位大小姐離開沐府的人,而不是陪着主人衝鋒陷陣的勇士。
不過這個重擔,沐老爺是不是太看得起他沐風了?還以爲他沐風這張嘴真能通神了?就算二小姐懵懂少不經事,但是大小姐深諳世道城府。就算沐老爺以這種方式告知他沐風,難道大小姐不會揣摩到底發生什麼事情?
算了,算了,那麼多事幹嘛。走別人的路,老老實實走着就行了。
打定主意之後,便開始整理行裝。
屋內兩個靈位,一個靈位牌是慈父蕭珂之靈位。
另外一個靈位則是,母親雨馨之靈位。
給父母燒香磕頭之後,便將靈位小心翼翼包裹之後收進了包袱中。從牆壁上取下一柄漆黑的木劍,別在腰間。在屋內環視一圈之後,卻發現真正屬於他沐風只有身上這三件東西:兩個靈位,一柄木劍。
滅燈,從屋內出來的沐風便朝着二小姐的住處而去。
也正是前往二小姐的這段路上,他才發現沐府恍然之間已經蕭瑟落寞許多。原本婢女家丁,幾乎都是在這個時候才能好好睡上一覺。但是也不能擅離職守,至少也不是現在這樣整個沐府都好像黑燈瞎火,渺無人煙?
來到二小姐的院子,居然也是黑燈瞎火。甚至連房屋內,二小姐最怕黑,怎麼房內會漆黑無比呢?原本還以爲二小姐不會在屋內,不過這個時候二小姐能去什麼地方,莫不是已經發生事情了嗎?
不容細想,衝進屋內之後。發現二小姐好端端的在牀榻上,只是卻好像神志不清,就好像灌了藥一般。這樣的是事情好嚴重,誰這麼狼心狗肺。一個如此純潔無邪的小白花,難道要用這種手段嗎?
難道,是老爺故意的?
再說沐府還沒到那種地步,如果到了那種地步。沐風他肯定小命不保,還能活到現在?能夠對二小姐下手的,也就只有老爺了。只是二小姐好像非常正常啊,怎麼沒有給大小姐也下藥呢?
而他憂心的,卻是大小姐。以大小姐的脾氣,沐風哪裡說得上話,用二小姐威脅她?但如果說大小姐真的是狠了心,要與沐府誓死同在?
讓後付諸武力將他和沐曦兩人都送到城外,之後發現沐家其實什麼事情都沒有?或者二小姐大概也認爲沐家不會發生什麼事情,然後跟着他一起出城前往冷家,之後沐家安然無恙?
想得真美!
不過大小姐非常正常,待會她看到會不會認爲他圖謀不軌,行不軌之事?
莫非還擔心他順手牽羊,見色起意?
多慮了,多慮了。
沐風怎麼可能是那種人呢,不過稍微順手牽羊一點也不爲過啊。
不過他只是感覺二小姐好像要瘦了,不過身形更加玲瓏精緻。前凸後翹,肌膚如玉,與大小姐不分伯仲。如此一來,二小姐就非常不得了。
至少,二小姐只是一個普普通通在凡塵修行的修真者。而大小姐則是在仙道門派之首的天玄門中,潛心修行。佔盡天時地利,掂天地靈秀之氣果腹,飲瓊漿玉液之水止渴。如此天時地利,愈發清新脫俗,妖嬈嫵媚。
再次前來找大小姐,用腳踹開了紅光閃閃的洞房。雖然非常擔心大小姐一個巴掌就像拍蒼蠅一樣,將他給拍死。畢竟二小姐還在他的背上,而且現在不省人事,放在地上不太好吧。況且,如果大小姐真的發飆。至少得考慮一下她自己的親妹妹啊,不能因爲拍死沐風而將她自己的妹妹也誤傷了。
而且沐風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沐府的秘道在哪?
二小姐指望不上,只能對大小姐充滿希冀。不過卻發現屋內的燭光還在搖晃着,而且大小姐好像也還在。至少不會像二小姐一樣,被人下了藥。
這讓他鬆了一口氣,人還好沒丟!
不過讓他非藏訝異的是,大小姐的模樣不喜不怒。神情甚至,甚至跟剛纔一模一樣。不過現在好像是低頭黯然傷神一般,但是這樣的姿勢有傷大雅。只是他風輕雲淡的一瞥之際,卻發現大小姐的模樣真的非常不雅。更或者說是,真的非常煽情。
沐風迅速將頭低下,不過鼻孔處卻滴滴答答的滴着鮮血說道:“誒,大小姐。麻煩能不能別玩了,小人很累啊!大半夜,午夜遊魂也不嚇人。但是,午夜女鬼倒是驚醒夢中人。大小姐,能否快一點收拾一下東西。我們要通過密道出城,只是我不知道密道在哪。麻煩大小姐整理好行裝,小的在外面侯着。”
更何況,他說的時候還是非常謙卑恭敬的低着頭努力用衣袖弄乾淨鼻孔血流不止。
因爲大小姐竟然衣衫不整,而且還是俯身前傾向下用雙手撐着牀榻之上。就彷彿二小姐偶爾會自己穿上靴子之時,也會這樣埋頭。
不過沐風每次在這個時候,都會沒話找話。因爲二小姐說話之時,她就得望着沐風。炎炎夏日,沐風最喜歡。一縷薄紗,一襲錦繡絲袍。但是也沒有想過大小姐這樣如此衣衫不整,至少上半身幾乎都已經暴露無遺。
這種情形,沐風始料不及。當時就嗡的一下,一片空白,大小姐已經被採花大盜玷污了!難怪,難怪大小姐好像還有淚痕。哪個王八蛋乾的,滅他九族。不過既然上半身都已經讓他看得差不多,這樣的情況也不是沐風他能夠預料的。
那假裝沒看見根本不可能,因爲他不是瞎子。那待會,大小姐會不會把他滅了?不過,或許大小姐現在真的心如死灰吧。要不然怎麼可能一動不動,滿是絕望?痛,痛到最深那一刻,甚至連哭泣,都已經完全蒼白無力。
“大小姐!”沐風放下二小姐之後,一聲悲鳴。
但是他也不知道到底該怎麼辦,用被子裹着肯定不可能。而且看大小姐想在的模樣看來真的非常傷心欲絕,一語不發。只是滿是幽怨的盯着沐風,卻僅僅是幽怨而已。
逼不得已,沐風閉着眼睛,將大小姐上面的衣裳穿好。對於女子的衣物沐風很熟悉,但是對於女子的身子,他根本不熟悉。碰到幾處柔軟高高隆起的地方,讓他及時抽了回來。反正死就死了,早死晚死都一樣。
哪怕待會大小姐就把他拍死了,他覺得應該這麼做。哪怕現在大小姐根本就木訥癡呆,一個女子現在如此模樣簡直是奇恥大辱。會把沐風碎屍萬段不可,絕對。男女授受不親,更何況他就是一個小小的家奴。在大小姐眼裡,連一個男人都不算。或者,連是一個人都算不上。
而沐家大小姐當然知道她衣衫不整,而且也知道竟然被一個如此無賴看到她的身體。只是,她卻無能爲力。因爲渙元丹的原因,而讓她全身無力虛脫,根本就無法動彈。
剛纔也只是因爲她只想使用她的元力試圖衝破渙元丹的枷鎖,最後卻發現根本無濟於事。
甚至是耗費了她最後的一絲力氣,哪怕發現她的因爲自己動作過大過頻而衣裳凌亂。但是最後哪怕她試圖想要倒下或者是想要重新讓衣裳蔽體之時,卻反而是倒行逆施。以至於全身的衣物,從她身上滑落。
如今幾乎她整個人,都已經在那個無賴面前暴露無疑。她也不曾知道這個破皮無賴竟然敢如此飛揚跋扈衝進來,更何況還揹着已然昏迷的沐曦。難怪,背地裡作梗的竟然就是這個白眼狼。
玉佩,渙元丹,已經離開竟然又折回!這一連串的事情出了這個天殺的無賴之外,沐雪想不出其他人。而且她現在也不想什麼其他人,她只想讓沐風千刀萬剮。挖心掏肺之苦,在將他五馬分屍都不爲過。
竟然敢碰她的身體,甚至是如此隱秘的地方。
不殺沐風,她誓不罷休。
沐風並不知道,沐家大小姐爲此對他恨之入骨。至少,沐家大小姐沐雪只知道前往冷家。卻不知道何時前往冷家,又怎麼知道自己的父親居然給沐風留了書信。更不知道,如今的沐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