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門逍遙門玄宗殿
正當沐風還在暗笑沫漓肯定出不了玄宗殿時,卻發現隨後沫漓的身影就出現在逍遙門。
“哼,下山了。”沫漓對沐風啞然失笑的模樣不以爲然,趾高氣昂的從沐風前面走過,往山下而去。
沐風來住了正邁着輕快的步伐,耀武揚威的沫漓:“誒,等等,等等?”
“起開,別擋道。”
“你難道是自己偷偷下山的?很危險的,小丫頭就玩火燒身,不太好吧?再說你現在根本就是個一歲多的小娃娃,江湖世道,人心險惡,你……”
沫漓忍無可忍,非常粗暴的打斷了沐風的滔滔不絕:“停,難道就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你平時不是囂張跋扈,猖狂至極,無法無天的嗎?”
“那,那你想幹嘛?事先申明,首先得說服我!”沐風嘴角抽搐,額頭冒着黑線。
沫漓昂頭,嗤之以鼻道:“憑什麼說服你啊,再說我雲我的遊,你遊你的雲,好像是井水不犯河水吧?”
沐風張口結舌半天,七竅生煙:“這,這,什麼雲啊,遊的?簡直是氣煞我也,你愛怎樣怎樣,我不管了,不管了!”
說完之後,便邁着石階下山。沐風叫有苦難言,怎麼壞的都讓她給學了,好的呢?而沐風現在才發現,身爲人父人母,真的不簡單。自己從前犯過的錯誤,也都是因爲沒有聽從慈父良母的苦口婆心,吃過苦頭教訓之後才明白的道理,如今卻希望她們從小就能醒悟。
難怪,修真煉道也是這麼神神秘秘的,天機不可泄露?
玄宗殿下山的路,都是陡峭的山路。之所以如此下山,而不是用靈寵自然也有原因。弟子第一次下山雲遊,這就是第一個考驗。就像當時沐風第一次來逍遙門時,就是長生閣的山門,沐風也是用了一天的時間纔到達長生閣山門。就是告訴每個拜師學藝之人,拜師學藝要走的路,就是這樣的一條路。
崎嶇陡峭,懸崖峭壁,高山綠林。而真正到了山頂之時,纔會發現:山高人爲峰,海闊天爲盡。
當時的沐風身體還比較虛弱,還好是長生閣的山門。不然,八成英年早逝,兩成非死也殘。現在有沫漓不懂事,九成九死不瞑目。至於到底去什麼地方,沐風還不太明確。三年的時間,眨眼飛逝。
沐風需要的是極惡凶煞之地,眼下適合沐風的唯獨兩個:亡靈古冢,元泱歸墟境。但如果這個丫頭真的要跟着他雲遊,沐風當然也沒辦法。
一番權衡之後,亡靈古冢與元泱歸墟境就是南轅北轍。一個是在逍遙門的西邊,元泱歸墟境則是在天玄門的東方。而且沐風也希望在路上,沫漓能夠知難而退。再說如果沫漓真的雲遊,不管怎麼說也有資格。或許在外闖蕩一番之後,要比門派十年獲益匪淺。特別是還是個小小的丫頭,在外對她更有益處。而且凡塵的事情,對她的心性也大有裨益。
話雖然如此,但是這樣的話。沐風就有很多的顧慮,畢竟沫漓在沐風的計劃中,是非常重要的一環。如果沫漓有什麼差池,沐風就算是仰頭長嘯,也只能鬱鬱而終。在門派,沫漓也只是衆人呵護下的一朵小花,無憂無慮。但是,沫漓如今的身世。還不爲人知,沐風也順路前往雷州最北方。從那時候他剛醒來之時的地方,或許能夠得知沫漓真正的身世。
左右爲難,雖然沫漓如今亭亭玉立,但是依然只是一個小小的丫頭。而此時沫漓也正盯着沐風,因爲沐風剛纔斟酌了一番,沒繼續邁着石階往下。
沐風一板一眼,鄭重其事:“沫漓,我也不多說什麼。你在外面我肯定不放心,要麼跟着我,要麼呆在門派。你自己選擇,二選一,不能多選!別倔,也別說爲什麼,別什麼幹嘛要跟着你,別問爲什麼,誰說的,是不是真的,我怎麼知道是不是真的,一概不準說!”
甚至是搶在沫漓面前,阻止沫漓多選的企圖。甚至是把沫漓非常有可能說的話,都非常明確告知了沫漓。
沫漓倒有些委屈,輕輕的踢着石階,訥訥的說道:“好吧,我知道了。”
這讓沐風非常爲難,而且看樣子是真的非常想在外面雲遊修煉。但是讓沐風一直左右權衡的就是沫漓,沐風能夠不顧自己的性命。但是不得不估計沫漓,她不像沐風,她是沐風的主心骨。只要沫漓穩妥,沐風可以不顧一切。
沐風還是第一次這麼優柔寡斷:“要不,我收回我剛纔說的話。你先回門派,如果你有什麼意外,那我就真的滿盤皆輸,只能仰天長嘯!”
一直以來,殺伐果斷,掌控全局的他,此時真的左右爲那。在門派中,沫漓可以安心修煉。在外雲遊,也不過是機遇機緣。萬一碰上危險,那沐風所有的努力也就白費了。他現在就指望沫漓能夠好好幫他掌好這盤大局,沫漓沒事,這盤大局就固若磐石。
三年的時間,就是爲了沫漓而爭取。三年時間,沫漓能夠掌控大局,沐曦和沐雪,沐風根本就不擔心在逍遙門會怎樣。既然天玄門可以拋棄沐家,拋棄兩位大小姐。沐風相信,當到了那一步時。逍遙門也會做這樣的事情,兩位大小姐缺少的就是倚仗。沫漓就是她們的倚仗,一個在門派立足的倚仗。
沫漓有任何閃失,後果真的不堪設想,兩位大小姐根本就無立足之地。但是沫漓不會知道的,哪怕跟她說了,她現在根本就不會明白。就像泄漏了天機,凡人又怎麼知道天機的玄妙?
沫漓並沒有沐風預料的無理取鬧,只是非常落寞,甚至出乎沐風的意料,眨眼之間,甚至讓沐風產生錯覺:沫漓端莊賢淑,通情達理,落落大方。
“在我印象中,從來沒有見過你如此猶豫不決。看來,今天真的是讓你爲難了。如果真的非常爲難,我回門派就是。”
這是?
沐風竟然會有一種刺痛,因爲沫漓的神情是從未有過的哀傷、憂鬱。落寞的背影,已經沒有剛纔的神采飛揚。或許她是認爲自己讓人反感厭惡,還是,這就是她本來的面目?不是,無憂無慮就是她本來的面目。
當沐風實在不狠心讓這丫頭從此心裡有陰影,不禁爽快的說道:“下不爲例,走吧。”
沫漓的身影停住了半晌之後,拼命釋放剛纔屏氣凝神的鬱氣,心情愉悅:“耶,終於上當了!”
雖然沐風發現自己的上當了,但是卻沒有一絲不悅。反而心情舒暢:沫漓,還是沫漓。
玄武大陸逍遙門玄宗殿葉落王朝
如果需要亡靈靜心丸,也不用大老遠去亡靈古冢。元泱歸墟境是在天朝古國邊境的一處地方,與當初收留沐風的那位獵戶,相隔三百里。
機遇摸不着也看不見,當機遇到來時,你已經準備多時。而不是捕風捉影,試圖尋找機遇。
當然這些話,沐風是說給沫漓聽的。
前往雷州的路上,沐風心緒卻非常平靜。一年以前,還在沐風賴以生存的沐家爲奴。如今一切,都變了。但是下山之後,沐風能夠感覺看到山下的一切都變了。相由心生,能容萬物。
剛下山前往雷州的路上時,第一個村鎮是個水鄉村落。玄宗殿山下就是受到玄宗殿庇佑的葉落王朝,當然還是在逍遙門範圍之內。還要經過長生閣下的翰林王朝,之後纔是到了天玄門範圍內的天辰帝國。所以沐風打算耽擱幾日,不過也可以讓沫漓在這幾日看看山下炊煙裊裊的塵世。如果厭煩凡塵或者萌生退意,都有理由讓她回門派。
坐在馬車上的沫漓,馬車當然是那種以天爲幕的馬車。可以讓沫漓看看一路的凡塵百態,也算是遊歷人間。沫漓一路上走馬觀花,指東問西。
“哪個是什麼?那這個呢,還有那個,對對,那個是什麼?哇,天上居然還有,那是什麼?”
沐風只能順着沫漓說一句答一句:“水轉筒車、這個是烏篷船、那個呢,是皮影戲、對對,那個是學堂。哇,天上飛的是風箏。”
“天色不早了,我們今晚要下榻一間客棧。”沐風看了看天色,現在還是在逍遙門下屬的葉珞王朝。
前往雷州盡頭三百里之遙的元泱歸墟境,如果是日夜兼程,需要一個月。所以沐風也沒打算直接趕往雷州盡頭,希望能夠在去的路上一路遊歷而去。也可以趁此讓沫漓在世間體味人生百態,其實沐風發現,平常百姓真的很幸福。而沫漓只是走馬觀花而已,因爲凡塵從來都沒有屬於過她,她也從來沒有屬於過凡塵。能夠體味蒼生疾苦,誰知道呢。
當然,沐風也漸漸發覺塵世間的一切都那麼淳樸。卻那麼飄渺,可遇而不可求。以前還是沐家的小小家奴之時,沐風對着這種淳樸而心馳神往。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讓人仰視膜拜。出將入相,位高權重。只是,這種嚮往在沐風的心裡已經如此蒼白。雖然如今的沐風,在哪個地方都能夠如此出將入相。但是以前神往的這一切,在沐風的心底已經沒有任何觸動。
已經穿過了幾座山,幾個村鎮。周圍已經是一片荒郊野嶺,天色漸暗,山坳中已經是一片陰沉。沐風只能感覺還沒日落下山,馬車行到了一處曠闊的地方。前方不遠處的一棟客棧巋然屹立,在夕陽的餘暉中。光芒乍現,格外顯眼。
馬伕望着前方,提聲提醒沐風說道:“兩位道童,前面就是葉珞王朝與翰林天國交界。前方有一個客棧,兩位道童可以再次休息一宿之後,明天再繼續趕路。”
兩國交匯處,通常都會比較亂。而當時沐風第一次來到逍遙門時,是沒有經過這片區域。因爲翰林天國也是逍遙門庇佑下的王朝,所以這兩國之間也不至於非常混亂。進入翰林天國就算是進入了逍遙門長生閣,算是沐風的祖家。經過三天之後,纔是天玄門與逍遙門交匯處的天辰帝國。
修真煉道者出入兩個門派的勢利範圍是不會遭到阻攔,但是玄武大陸中的仙道九派與魔道十宗都立下了約定:各門派之間的下屬王朝,無論仙魔兩道,來者不拒,只是需要繳納一定的朝聖貢品,而且完全遵守王朝中門派的規矩。
再說法魄神通境界之後,想去就去,怎麼攔得住?
當時沐風是繳納了銀兩,才勉強通過逍遙門與天玄門之間的關卡,也就是進入翰林天國。當然是借用了空靈子的名聲,葉落王朝戍守邊境的衛士似乎知道空靈子,也沒爲難從天玄門而來的沐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