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狂風暴雨

天朝古國雷州督府冷家

一路上二小姐就像是爛醉如泥,沐風雖然儘量了。不過,磕磕碰碰難免的。而大小姐腦袋是清醒的,沐風雖然很小心沒有讓大小姐磕磕碰碰。俗話說,男女授受不親。但是像在那種情況之下,沒有任何接觸,也就是男女授受不親那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

再者說,大小姐如此憎惡他。如果做錯了那一成事情,其餘九成的事情全都是錯的。所以沐風來了一個欲擒故縱,歹毒至極的計劃。剛纔假裝在二小姐耳旁耳語一番,不過是爲了給大小姐看的。當然不可能告訴二小姐,昨天晚上大小姐房內發生的事情。

大小姐一聽一個如此無恥之徒,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家奴而已,如此膽大妄爲。竟然將這種事情告訴沐曦,還真以爲治不了他,還真以爲不敢殺他?幾乎臉色發白,稍微緩過來,幾乎有些語無倫次:“蠢貨,本小姐饒不了你這死奴才!”

二小姐沐曦卻面色一沉,眉頭微蹙:“姐姐,你們好像已經入過洞房了!”

在沐曦的印象裡,看來自己的姐姐真的非常氣憤。很多年了,能讓姐姐如此氣憤的人都死了。但是,此刻卻變成另外一番情形:新婚佳人,打情罵俏。而且剛纔兩人的模樣,沐曦沒見過沐風這樣,也沒見過姐姐沐雪這樣。更何況,姐姐也只是嘴上說說而已。

鬥氣冤家,總比失落憂傷要好吧?

沐曦的這番話,不就意味着剛纔這個無恥之徒真的將昨晚之事告訴了沐曦嗎?

這也更加刺激了已經滿是殺意的沐雪,她不顧一切吼道:“我要殺了他!”

這個無賴居然還敢真的告訴沐曦,難道還打算利用沐曦作爲他的擋箭牌嗎?就算知道,照樣也可以殺瞭如此下流無恥之徒。

不過沐風也真的不想跟大小姐鬧得太僵,至少目前來說最好與大小姐拉開一點安全距離爲妙。當他正準備去讓人通報一下時,卻發現冷府大門兩旁的護院家丁,突然之間已經沒了人影。

唯獨留下還在石階上的沐風,愣愣的轉過身望着石階下方停住的一輛馬車。而靈府門外家丁似乎都已下了石階,迎候他們口中的‘大小姐’。

“大小姐回來了!”

原本殺意滔天的沐家大小姐,卻因爲冷家大小姐的到來而變得噤若寒蟬。眨眼之間,已然恢復了原來那個冷若冰霜拒人千里的天玄門弟子:沐雪。

一輛馬車剛剛在冷府門前挺穩,馬伕便跳下了馬車。放置好踮腳石階,之後神色凜然立在一旁道:“大小姐!”

過了一會,錦簾輕啓。映入眼前是潔白如玉的纖手,隨後一個輕靈秀美的身影。出現在衆人眼前,餘光似乎瞥見沐風等人之後,卻很是好奇。而如今天朝古國已是隆冬,卻是身着翩翩淡淡淺藍色絲袍。清新脫俗,淺藍夾着潔白的絲袍。腰間一條白色錦帶束腰,將那柳腰輕輕束縛。

裝束是待嫁少女,眼眸猶如碧波清泉,清澈無質。不施粉黛,臉龐潔白細膩。五官精緻,婀娜多姿。脣角溢着淺淺笑意,如沐浴春風。

夕陽餘暉,一片橙色光暈在女子身上,如此姣好怡然。身上飾物少之又少,如果腰間錦帶算是飾物。那麼除此之外,毫無其他飾物。就是一身清新脫俗淡淡藍色與白色的搭配的絲袍,隆冬的天氣穿着如此單薄,鶴立雞羣。飾物在她的身上,只是擺設。不是裝飾,不是點綴,而是累贅。

看樣子,這位應該就是冷家大小姐纔對。不過當這位女子隨後,卻朝着沐風這邊而來。因爲沐風他們已經被冷家的護衛家丁摒棄驅逐在外,距離冷家大小姐有一段距離。而冷家護衛家丁見狀似有擔心,只是這名女子輕笑示意。

眼瞅着這名女子朝着沐風而來,他還在木訥發呆之中。

卻見冷家大小姐已經衝着他們點頭示意,微微欠了欠身子施禮道:“原來是沐師姐!”

“冷師妹!”大小姐沐雪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沐家大小姐口中的冷師妹,便是冷家千金冷月。也是天玄門的得意弟子,與沐雪同出一門。但是平常也少有往來,對於冷月的事情,沐雪還是有所耳聞。而冷月給她的感覺,雖然還是法魄一重奪魄境,與自己無異。多年沒見,好像很多年前就傳聞突破法魄境界,怎麼還是法魄一重境界?

“沐師姐此番前來何意,家父已經得知。此番下山,也是爲了此事。只是沒想到,如此湊巧,那一起進去吧!”冷大小姐毫無芥蒂,聲音輕柔卻不失端莊。如同鶯歌鳳鳴,悠揚清靈。

沐雪順帶一語而過道:“也好,我也剛到,正好因爲要事要與冷家商議。”

而她心底卻在忖思,冷月既然說家父已經得知,也就意味着冷月也不知道到底所爲何事。或許,現在她也急着去見她父親問個究竟。況且她對於自己爲什麼會出現在冷家雖然有些懷疑,不過當初父親的確曾說過前來冷家。

所以當時還誤以爲這個無賴與冷家有什麼關係,想到此處,便轉身衝着沐風冷聲問道:“玉佩呢,拿出來給冷家小姐看看!”

冷月見沐雪與一個小肆裝束的人,關係非同一般啊。而且最近的確聽到沐師姐與府院中的一個小家奴沐風結成連理,簡直是千年難得一遇。這讓冷月也不禁仔細打量起了這個小肆,狐疑問道:“這位,想必就是沐風吧?”

沐風一陣心顫,顫巍巍謙卑鞠躬施禮道:“小的,見過冷家大小姐!”

之後便將玉佩給了大小姐,至少現在大小姐已經很給他沐風面子了。不知好歹,沐風肯定不會不幹那事。就像大小姐一樣,不知好歹的事情卻偏偏做得那麼爐火純青。

冷月望着沐風,卻意味深長的脣角輕啓,淺淺莞爾。打量了沐風半晌,最後,眼光卻停留在他腰間的木劍上,滿是驚訝的狐疑道:“咦?”

一身戎裝,攜帶的兵器卻是一柄木劍,如此蹊蹺,莫非有怪異?

木劍?青州?天行劍?

發現自己有些失態後,冷月連忙正色說道:“看來事情緊急,各位稍行歇息!”

前往會客廳還沒坐定,而且沐風看見大小姐與冷家月好像一番交談之後。大小姐的臉色就變得非常不好,那是當大小姐將玉佩交給冷月之時。而冷月卻輕輕搖頭,不知道是不知還是不是。

之後冷月便衝着沐風以及沐曦說去稟報自己的父親。也就是雷州都督:冷夜!

甚至冷月在臨走之前,還若有所思打量了沐風一下,滿是狐疑的離開了冷家會客廳。不過這也讓一旁的沐雪,感覺事情有些怪異。難不成,這個無恥下流,挨千刀的真的跟冷家有瓜葛?

再說已經來了冷家,在人家地盤上隨便動刀子恐怕不太好。

天朝古國雷州冷府後花園!

天色漸暗,西方天幕只剩妖豔紅雲。花園深處的涼亭處,兩個身影坐在石桌旁,在這樣的黃昏之中,並不引人注目。

格外醒目的身影便是剛纔的冷月,而另外一人則是髮髻略有白髮的中年男子,面目慈祥。此人便是雷州都督冷夜,聽完冷月的揣測之後便陷入沉思,久久不語。而冷月也在一旁不語,不打擾自己父親的思路。

終於,許久之後她的父親冷夜面色凝重說道:“此事非常蹊蹺!”

頓了頓之後,繼而說道:“如果說沐風那小子身上的木劍就是天行劍,你師父天賜怎麼會拱手讓人,送給我們呢?再說,門派此次好像要對沐家下手。但是,沒有十足的把握。想必門派不會重蹈覆轍,不然會讓門派弟子心寒。”

冷月只知道絕品道器天行劍,不久之後將在玄武大陸青州重現人間。所以天賜師父事隔十五年,纔會再次下山。傳言天賜師父此番下山,不單單是爲了天行劍而來。或許,是爲了天朝古國雷州而來。而冷月下山,也正是因爲師父天賜授意。

“爲什麼,難道天賜師父另有打算?”

“不是另有打算,而是早有打算。天行劍重現一說,是否屬實我們也不得而知。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想天賜下山,恐怕沒那麼簡單。矛頭所指,正是沐家。看來你師父是打算要對沐家下手了,要不然沐家怎麼會如此大的的反應?”

冷月忖思片刻之後,若有所悟說道:“父親的意思是說,天賜師父並非衝着天行劍而來。很有可能表面是爲了天行劍而來,實際卻是爲了沐家而來?不過如此大費周章,恐怕不是一般動作?從沐家大難臨頭的反應來看,好像沐家真的做了什麼對不起門派的事情。能夠讓門派如此謹小慎微,想必沐家做的事情應該是眼中觸動了門派。不過,到底因爲什麼事情纔會讓門派如此大動干戈?再說爲何又放虎歸山,放任沐雪他們逃脫呢?難不成,師父是在試探我們冷家?”

冷夜起身到了涼亭的一旁,背過身子。

望着那漸漸消逝的火燒裂雲,苦笑道:“試探我們冷家,沒這個必要。這種試探只能讓人產生反感,門派不會做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情。你難道就不覺得,沐天會有這麼簡單?既然沐天反應如此之大,說明沐天也知道他到底做了什麼事情。恐怕,你的師父天賜也已經掌握了沐家的把柄。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沐天既然已經只知道難道此劫。應該也非常清楚,這種事情我們肯定幫不上什麼忙。但是爲什麼偏偏來到冷家,莫非是來到冷家避難嗎?原本如果沒有進來冷家,還可以坐視不理。眼下既然已經進了我們冷家,不管怎樣,他們斷然不可以離開冷家!”

已經到了冷夜身後的冷月,不禁問道:“那父親言下之意,天賜師父原本可以非常輕鬆把事情解決。但爲何偏偏如此大費周章,想必應該另有目的。但是目的是什麼,爲了什麼目的?”

冷夜擲地有聲:“這是對沐家的寬容,也是給門派樹立威信。至少,天玄門不是蠻不講理。不是獨斷專權,這是爲了門派的臉面。除非是勢在必得,或者一切都在天賜的掌控之中。”

“或者,還欠缺一個理由,一個合理而又讓門派諸位弟子信服的理由。”

“理由?”冷月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個所以然。

“在門派之中,有什麼事情能夠讓諸位弟子義憤填膺?”冷夜意味深長,沐家兩位千金前來冷家,讓他隱隱感覺看到了整件事情的全部。

“是在找一個非常合理而又恰當的理由,除掉沐家嗎?如何才能算是非常完美而又會讓弟子義憤填膺,欲除之而後快?”冷月自然沒有冷夜那麼透徹,因爲整個事情,或者跟冷月都有着莫大的關係。

但她的父親冷夜卻說出了一個讓她非常意外震驚的名字:

逍遙門!

冷月恍然,原來是水火不容的逍遙門與天玄門。如果沐天光明正大與逍遙門有勾結,想必門派肯定不會對沐家手下留情。而逍遙門,真的是沐天最後的倚仗嗎?

“父親,女兒不明白的是。門派爲什麼要拿沐家開刀呢?如果沒有什麼緣由,我相信門派怎麼可能無緣無故對着沐家下手呢?”冷月非常困惑,最根本的原因卻一無所知。

冷夜失笑,卻又那麼順其自然:“爲父也不知道,或許事情馬上就會撥開雲霧見明月!”

不過冷月肯定不會明白,爲何會有如此一場狂風暴雨。或許這一場狂風暴雨,與冷月的身世有着莫大的關係。當初冷月進入逍遙門,就是青州葉家。也就是葉歌之妻藍珞鼎立相助,才得以讓冷月進入天玄門。

只是,傳聞天煞孤星轉世的冷月。進入天玄門之後,依然不得安生。直到最後,葉家發生不幸。葉家上下三四百口,一夜之間血流成河。而當時的葉家,正是在如今沐家的前身。當初致使葉家滅門慘案始作俑者,就是天賜。

但是,讓冷夜意外的是,天賜竟然將冷月收爲徒弟。雖然懷疑天賜其心叵測,而當時來說,冷月有這樣的靠山已經是僥倖了。如今看來,恐怕當初天賜早就知道冷月的身世。既然已經非常清楚冷月的身世,而且冷月的身世卻關係到另外一個人。

冷夜最擔心的,沐天最後的倚仗如果真的是逍遙門。

或許,天賜就是爲了今天這一天。早在十二年前就已經將一切都計劃好了,哪怕是來到冷家。

這只是天賜與另外一個人的恩怨,並沒有牽扯到沐家。更何來的,沐家與逍遙門有任何瓜葛!根本就想象不到,沐家到底是怎樣捲入這件事情當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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