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霓不止是單純收留孩子們,還讓孩子們習武學文。呂瑩已經考校過侄子了,侄子的武功已經是江湖二流,四書五經已經學全了。自己在侄子這個年齡,可比不上侄子。
呂瑩對蘇青霓感激無比。蘇青霓不但是保留了呂家的血脈,還保留了呂家讀書人的風範。身爲大儒的子孫卻不讀書識字,還怎麼敢稱自己是呂家人?
蘇青霓笑眯眯地收下了呂瑩的感謝。她真沒有想到自己會救了呂瑩的侄子,不過看到呂瑩在自己面前第一頭的樣子,挺讓人高興的。
呂瑩說過了感謝的話,輪到四阿哥上場了。四阿哥從呂樹口中聽到一些關於蘇青霓的事情——當然,許多事情,蘇青霓根本就不會讓孩子們知道——認爲蘇青霓是個大隱隱於市的高人。這一次陪着呂瑩來便是禮賢下士,爲了招攬蘇青霓而來的。
蘇青霓與四阿哥打着花腔,而四阿哥因爲呂瑩在身邊,不敢向蘇青霓表露自己的身份。兩個人天南地北地聊着天,雖然四阿哥一副冷冰冰的面孔,但很健談,什麼都能夠聊得上。
不愧是康熙用一百二十遍背誦教出來的兒子,知識量豐富,蘇青霓隨便提一個話題,四阿哥都能夠接上。四阿哥隨便找個話題,蘇青霓也能夠接上。這讓四阿哥認準了蘇青霓是個有才能的人。心中想着等過兩天自己一個人來一趟蘇家,向蘇青霓表露身份,將人招攬入自己的麾下。
四阿哥和呂瑩坐了一會兒就離開了,呂樹跟着他們一起。雖然捨不得小夥伴們,但他剛跟姑姑重逢了,姑姑想要跟他多聚聚,他不好拒絕。而且姑姑還懷了孕,想要他這個侄子在身邊陪伴,他就更不能拒絕了。
四阿哥離開以後蘇青霓就將幾個孩子叫過來,告訴他們自己要離開京城。
“公子,怎麼這麼突然?”小甲驚訝地問道。
蘇青霓沒有將四阿哥的身份和他的打算說出來,以免這些孩子泄露口風,讓呂瑩知曉了四阿哥對他的隱瞞,從而讓四阿哥怨上呂樹和孩子們,對付孩子們。
蘇青霓輕笑道:“不是突然,我本就有離京遊玩的打算,不過你們的年紀還小,我不放心你們,便沒有離開。如今小甲已經十六了,都可以娶妻了,是個大人了,可以照顧自己,也可以照顧你們這些弟妹。我能夠放心地離開了。”
孩子們捨不得與蘇青霓分開,但聽到蘇青霓這麼說,孩子們也說不出讓蘇青霓爲了他們繼續留在京城。幾隻都很不捨地盯着蘇青霓,沒有說話。
蘇青霓被他們的狗狗眼盯得心裡一軟,伸出手摸了摸每個孩子的腦袋,溫柔地道:“我離開了又不是不回來。放心吧,我每年都會回來一趟看你們的。”
孩子們被安慰到了,但對蘇青霓還是充滿不捨。
蘇青霓不會因爲對孩子們的這點兒心軟就改變主意,她可不想跟四阿哥扯上關係。
沒有什麼可收拾的,蘇青霓身上帶足了銀票。當年從九阿哥的管事手中交易而來的十萬兩到如今還剩下七萬兩呢。蘇青霓給小甲和小乙分別留了五百兩銀子,讓他們不要虧待自己和其他弟妹。
兩人將銀子非常小心地藏了起來。有了這麼多的銀子,便是蘇青霓幾年不回來,他們都不會捱餓。
蘇青霓便這樣離開了京城。除了城門,蘇青霓一時間不知道往哪邊去。江南風景、塞外風光、沿海風土……蘇青霓幾個世界都見識多了。沒有目的,便只能用最簡單的方式。
將一張樹葉平放在手心,伸長雙臂,等到風吹過,將樹葉捲起來,只看樹葉最後落在哪個方向,蘇青霓便往那邊走。
落葉落在蘇青霓的左手邊,她於是朝着左邊走去。左邊通往的方向的北方,是前往塞外的。蘇青霓一路走走停停,速度放得很慢。還沒有到木蘭圍場,蘇青霓就被康師傅巡視塞外的隊伍給趕上了。
蘇青霓站在高處看着延綿較長的隊伍,忽然想起一個問題,那啥,今年是康熙多少年來着?
反正不是康熙四十七年,太子已經廢過一次了。算一算時間,今年是康熙五十一年,又要再廢一次太子了!
她想起了因爲廢太子而被連累的十三阿哥。四十七年那次,十三阿哥被康師傅關進養蜂夾道。蘇青霓偷偷潛進養蜂夾道去看了十三阿哥,養蜂夾道的條件不好,但比之尋常百姓人家算是不錯的了。而且十三阿哥身爲皇子,看押他的人真不敢虐待他,再加上四阿哥暗中照拂,十三阿哥在養蜂夾道中的日子不能算差。除了他自己想不開外,並沒有受太大的罪。
因此蘇青霓沒有現身,只偷偷在四阿哥給十三阿哥準備的物資中塞了幾張狗皮膏藥,貼在膝蓋上專門治療風溼的。
不久之後,太子被放出來,十三阿哥這個被連累的倒黴蛋也被放了出來。因爲幾張狗皮膏藥的關係,十三阿哥的膝蓋好好的,沒有出問題。不過他此後便沉寂了下來,除了非必要的時候,都不出自己的府門。
可惜啊,十三阿哥又要被太子連累一次了。這一次真的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康師傅純粹遷怒,廢了最喜愛的兒子,十三這個倒黴催的又被他關了起來。這一關還是十年,再多的雄心壯志都被關沒了。
蘇青霓調轉了方向,塞外有了康師傅一行人,如今去是不方便了,不如先去江南一帶逛一逛。聽說江南的鹽商們經常鬥富,那些手段簡直了,比現代人還會玩。
就這麼在江南玩了半年,蘇青霓才返回了京城。若不是答應了孩子們要回去看他們,她很想跟着洋人的船出海轉轉。
半年不見,孩子們都成熟穩重了,便是小陸和呂樹都有了小大人的風範。呂樹在其表妹出生以後就回到了小院,他在呂瑩那裡待得一點兒也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