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年底宮宴。身上有爵位和官位以及誥命的佟家人穿好了禮服進入皇宮參加宮宴。隆科多跟在佟國維的身後,他的嘴角掛着笑,與以往陰沉沉的模樣完全不用,又恢復了曾經肆意張揚的模樣。佟國維和老赫舍里氏看着很高興,以爲隆科多想通了。
蘇青霓則跟在隆科多的身後,看着隆科多的背影,嘴角也勾起來。弧度跟隆科多嘴角的弧度一模一樣。
有人要自己找事呢!
一心車馬來到宮門外,下了馬和馬車,走進宮門。
沒有走兩步,蘇青霓就聽到了四阿哥叫他的名字。
轉頭看過去,四阿哥帶着四福晉和富察氏朝着他們走了過來。
“給四爺請安,給四福晉請安。”佟國維和老赫舍里氏連忙給四阿哥和四福晉施禮。
四阿哥伸手扶住佟國維,四福晉扶住老赫舍里氏,阻止他們行禮。
“外公不用多禮,都是一家人,別見外了。”四阿哥表情溫和地說道。
蘇青霓身爲下屬和晚輩的雙重身份,卻是不得不行禮的。
隆科多站在一旁,也不行禮,只笑看着四阿哥,眼神中帶着滿滿的惡意——這當然是富察氏看出來的。
四阿哥邀請佟家人跟他一起走,佟國維自然是應承的。不過隆科多則嗤笑一聲,一個人大步離開了。
四阿哥的神色不變,只眸子黯了黯。佟國維趕緊代替兒子向四阿哥請罪,四阿哥擺擺手表示不介意。
“爺,隆科多不對勁兒。”富察氏上前,湊到四阿哥的耳朵邊說道。
四阿哥輕聲地“嗯”了一聲,表示疑問。
富察氏輕聲道:“隆科多的眼睛中帶着瘋狂和志在必得,還有着對您的輕視。只怕,只怕今天的宮宴不安全了。”
四阿哥悚然一驚,忙問道:“你確定嗎?”
富察氏斬釘截鐵地應道:“妾身確定。”
她自信自己的職業能力,不可能看錯。
四阿哥心中有些慌,若今天晚上真會發生什麼事情,皇阿瑪知道嗎?
隆科多如今是誰的人呢?
但肯定不是自己。
若是隆科多成功了,上位的便是他的其他兄弟,他就與那個位置無緣了,說不得一家人的命毒吧保不住。
四阿哥立刻道:“你跟福晉去見額娘,我去見皇阿瑪。”
富察氏擔心地道:“這只是我的猜測,沒有證據,皇上不會相信的。萬一皇上認爲爺沒事找事,怪罪爺怎麼辦?”
四阿哥沉着臉道:“便是皇阿瑪認爲我沒事找事,我也要說。皇阿瑪哪怕是相信了一點兒,做出了一點兒安排,也多了一分希望。若是不說,那是一分希望也沒有了。”
說完,四阿哥提高聲音,跟佟國維道了聲惱,急匆匆地離開了。
四福晉也帶着富察氏跟老赫舍里氏告辭,腳步加快地走了。
佟國維和老赫舍里氏一頭霧水:“四阿哥和四福晉這是怎麼了?感覺有狗追着咬一樣。”
蘇青霓好笑。佟國維這話是將隆科多比做狗吧?隆科多是狗?那他佟國維是啥?
四阿哥急匆匆地趕到乾清宮,見到了康師傅,將富察氏的發現告訴給了康熙。
當然,他不可能說這是富察氏根據觀察隆科多的行爲眼神分析出來的,只說隆科多說話的時候泄露了一點兒,他感覺到不妥,心生懷疑,特來向康師傅稟報,讓康師傅無論如何加強戒備。
康師傅很滿意地看着四阿哥。就憑這份觀察能力和敏銳性,四阿哥就是一個合格的繼承人了。最難能可貴的是他這份心,有危險了,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這個父親。很好!
康師傅拍了拍四阿哥的肩膀,對其道:“今天的宴會,你就跟在朕的身邊,哪兒也別去。”
四阿哥眼神閃了閃,放下了心。
看來皇阿瑪早有準備。
不知道今晚的事情是哪個兄弟弄出來的,從今晚過後,這位兄弟就會退出了奪嫡之中。
時間到了,康師傅帶着四阿哥進入宴會廳。四阿哥收穫了兄弟們嫉妒羨慕的眼神。他的那些兄弟們的眼神落在他身上,幾乎要將他的身體射穿出幾個洞來。
四阿哥心中高興,一改往日的低調,頗爲享受這些眼神攻擊。
二阿哥端着酒杯,眼神冷冷地盯着四阿哥。
好一個老四,以前將自己騙得團團轉,沒想到卻是野心最大的一個。哼,不管你多麼討好皇阿瑪也沒有用了。今天過後,你們這些兄弟就要匍匐在我的腳下。
宮宴開始,如同往常一樣的流程。
宴會上的菜餚大都冷了,變成難吃。參加宴會的人在來之前就吃過了東西,宮宴過後回到自己家中會開家宴再吃東西,因此宮宴上的食物都是擺設,幾乎沒有人吃。但酒水就不同了。宮宴上的酒都是各地上貢的好酒,有些因爲數量稀少,只進攻給皇家,外面都沒有賣的。
男人們大多都喜好喝酒,因此,每年的宮宴就是男人們痛快喝酒的時候。
蘇青霓端着酒杯,杯子裡面盛的是巴蜀進貢的劍南春酒,味醇香,色味白,狀若清露,實乃極品好酒。這劍南春酒足有上千多年的歷史,曾經在大唐時候就是皇家貢品酒。而李白的“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中的美酒指的就是劍南春酒。還留下了“士解金貂”、“解貂贖酒”的佳話。
不過,這清淺的白酒似乎不如以往那般清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