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鵬舉和司閔柔也看到了蘇青霓,然後看到了蘇修哲。兩人都很驚訝,除了他們,鎮子上竟然還有人會來祭拜關家人?
兩人疑惑地走上前,看到蘇青霓是站在關鵬飛面前,以爲她是關鵬飛年輕時候認識的外鄉人。
關鵬舉開口詢問:“請問你是我大哥的舊識?”
蘇青霓眯了眯眼睛。想不到關鵬舉竟然認不出自己了,要知道她跟二十年前沒有多大改變啊,容貌還是當初的容貌。關鵬飛卻已經認不出她了。他是對自己的嫡妻有多忽略啊。
蘇青霓點點頭,露出禮貌的笑容:“是啊,是舊識。”
關鵬舉問:“請問你尊姓大名?”
蘇青霓:“我姓蘇。”
蘇?
這個姓讓兩人都有些恍惚,他們的視線集中在蘇青霓的臉上。
“你、你是蘇青霓?”關鵬舉驚道,他終於認出了蘇青霓。
關鵬舉的視線又立刻投向蘇修哲。
蘇修哲的面容結合了蘇青霓和關鵬飛長相上的優點,但是更偏向關鵬飛一些,與關鵬飛有六成相似。
關鵬舉看到蘇修哲的面容,神情一下子變得激動,指着蘇修哲問蘇青霓:“他、他就是大哥的孩子?”
蘇青霓點了點頭,看了蘇修哲一眼。
蘇修哲走上前,禮貌地跟關鵬舉和司閔柔打招呼:“二叔、二嬸。初次見面,我是蘇修哲!”
關鵬舉和司閔柔的眼淚一下子都流了下來。
關鵬舉走上前兩步,一把拉住蘇修哲的雙手,更加仔細地打量蘇修哲,嘴裡唸唸有詞:“好,好啊!大哥有後了,關家有後了!孩子,這些年你過得可好?”
“我很好,謝謝二叔關心。”蘇修哲禮貌地應付關鵬舉。
對於這個親孃的前任丈夫、親爹的弟弟,蘇修哲沒有惡感,反而有些同情這一位。嗯,自家的親孃和親爹可是給他戴了一定十分閃亮的綠帽子呢。
關鵬舉激動萬分,拉着蘇修哲一個勁兒地說,一時問蘇修哲這些年的情況,一時又說起自己跟關鵬飛的往事。
司閔柔在一旁抹淚。這女人外柔內剛,並不喜歡哭泣,但這次的眼淚卻是止也止不住。
蘇青霓和他們的女兒小丫頭關修媛面面相覷,小丫頭衝着蘇青霓露出一個靦腆的笑容,用好奇的目光一直看蘇青霓,眼神中帶着羨慕。
蘇青霓衝着小丫頭笑開了笑,開口道:“你們還是先祭拜吧。等燒完紙,再找個地方坐下慢慢聊。”
“是,是,是。”關鵬舉忙道,“修哲,你和你娘稍微等我們一會兒。等我們給你祖父祖母和父親燒完紙,我帶你們回家。”
關鵬舉和司閔柔以往祭拜亡者都是慢慢來的,規矩一套一套,要用的時間不少。但這次兩個人加快速度,一些不需要的步驟便被他們給取消了。因此花費的時間不多便燒完了紙,領着蘇青霓和蘇修哲回到鎮上。
關鵬舉一家三口沒有住關家的祖宅。那房子太大了,已經被關鵬舉捐獻了出去。
三個人住在一處臨街的房子,一個客廳一個臥室,再加一個閣樓,面積不大,加上閣樓,總面積也不到六十平米,但一家三口住也足夠了。
蘇青霓和蘇修哲坐在客廳的竹板凳上,司閔柔給兩人泡了茶端上來。
“茶的質量不好,只能將就喝。”司閔柔不好意思地道。
蘇青霓接過茶杯,道:“沒事兒,有的喝就不錯了。”
司閔柔認同地點點頭,如今蘇家和關家都不存在了。她們也不是以前大戶人家的少奶奶和姨太太,只是普通人。他們家能夠買茶葉喝已經很不錯了。這還是關鵬舉和司閔柔兩個人都工作,兩個人的工資合在一起不低。
司閔柔坐到關鵬舉的身邊,與蘇青霓母子面對面,至於關修媛則被司閔柔趕到閣樓上做作業去了。
“蘇……”關鵬舉開口,卻不知道要如何稱呼蘇青霓。
蘇青霓道:“叫我蘇同志吧。”
“蘇同志。”關鵬舉道,“大哥當初不是故意失約的,他一直很後悔沒有赴約,他死之前最惦記你和孩子,他遺憾沒有跟着去照顧你,遺憾沒有看到孩子出生成長。”
蘇青霓表情淡淡,沒有接關鵬舉的話。關鵬飛有遺憾,她相信;但關鵬飛後悔沒有赴約,她可不相信。在關鵬飛心中,司閔柔重要過原身太多了。否則最後也不會爲了司閔柔擋木倉而死。
關鵬舉和司閔柔見蘇青霓這個反應,都有些尷尬,特別是司閔柔。
“對不起。”司閔柔向蘇青霓道歉,非常誠心。
蘇青霓搖了搖頭:“你無須道歉,你沒有做事事情。那都是關鵬飛自己的選擇。至於我——”
蘇青霓笑了:“我早就不將關鵬飛放在身上了,我覺得一個人很好,離開這個小鎮也很好。離開鎮子的我就如同新生了一樣。我不用再關家和蘇家之間爲難,我自由了。我很開心,其他人和事兒對我來說都沒有意義了。”
司閔柔和關鵬舉聽明白了。蘇青霓是將過去留在了鎮子上,她離開時就與過去的自己做了別、進行了分割。
兩人默然了好一會兒。
關鵬舉這才又開口詢問蘇修哲的成長過程。
聽到蘇修哲如今已經是師長,兩人都驚訝不已。蘇修哲才二十多歲啊!
不過孩子這麼優秀,做長輩的也爲其驕傲。特別是關鵬舉,他非常開心關家有了蘇修哲這麼一個優秀的繼承人。關家的血脈可以保存下去了,不會斷在他身上。
關鵬舉與司閔柔生了四個孩子,但前三個孩子都沒有保住,死在了戰亂之中。後來司閔柔生關修媛的時候年紀大了,生產困難,傷了身子,以後不會再有孩子了。
關鵬舉一直擔心關家的香火斷在自己身上,現在忽然冒出了一個大侄子,他開心壞了。
關鵬舉想要蘇修哲改回關姓,但蘇修哲已經習慣了自己的姓氏,拒絕了關鵬舉的要求。不過他答應以後生下的孩子一半姓關一半姓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