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和你說了這紫陽山莊少莊主就是個僞君子,你還要去湊這個熱鬧。”喬樂儀懶懶的打了個哈氣。
這人雖然看起來笨笨的,但卻生了一副善良的心腸,喬樂儀不想讓她惹上什麼事端,忍着睡意又和她絮絮叨叨了一會兒。終是抵抗不住的睡着了。
好在星璇也將她的話聽了進去,自己本身就是爲了調查禁術一事而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是少管閒事爲好。
自己這同情心氾濫的毛病還是要改一改的好。
“哥,我的料子怎麼辦?”劉子嬌看着被茶水溼透的真絲面料雙眼通紅。這可是娘專門請了二十個繡娘日以繼夜纔在今日趕製出來的。
一想到這,劉子嬌便更氣了,都怪這下賤的東西走路沒聲音嚇着了她。
“沈弈鳴,本小姐今天一定要……”
“嬌嬌。”劉子寅拽住她高揚的手,“夜深了,再鬧傳出去名聲也不好聽,且讓他跪着吧。”
說罷,連個眼神也不願給沈弈鳴,拂袖進屋去了。劉子嬌氣的直跺腳,又使勁掐了他幾下纔算解氣。
見他二人各自回屋,沈弈鳴攥緊的拳頭才慢慢鬆開,他渾身是傷,剛纔在殿上的那一掌傷及了他的內臟,連帶着呼吸都發痛。
原本這次就是自己求着劉宏出來的,身上一分閒錢都沒有,更遑論買草藥的錢。
沈弈鳴捂着胸口,小口喘着氣,眼中盡是不甘,只恨今日沒能參加考覈,也不知自己是否真如劉宏所言天資愚鈍,無半點靈根。
人在痛苦時最易胡思亂想,他意識漸漸恍惚,覺得頭越來越重,遍體發涼,眼前一黑就倒在了地上。
屋內早已入睡的兄妹二人哪裡管他的死活,只是星璇將這邊的動靜聽的一清二楚。
哪有人倒在眼前不救的道理,星璇還是憋不住,她嘆了口氣,看來這次又得違背阿婆的意思了。
她輕手輕腳的推開房門走出去,只見沈弈鳴果真如她所想一般發了高燒,呼吸十分微弱。若是無人搭救,怕是今晚就要死在這裡。
星璇捻了個訣,空中赫然出現了一個銀白色的甘草,她輕輕地把甘草推到沈弈鳴胸前,銀白色便開始沿着他的經脈舒展。
遇到傷痕便包裹住,待草葉散開已完好如初。
昏迷之中,沈弈鳴只感到了一股格外溫暖的力量在他體內遊走,疼痛感逐漸散去。
星璇見他身上只留下一些淤青,便收回了甘草,她伸手探了一下沈弈鳴的額頭,體溫已恢復了正常。
星璇鬆了一口氣,仔細一瞧,除去那些青紫,這少年長得還挺周正。鬢髮如雲,劍眉星目。
她一時有些臉紅,屋裡突然傳來了劉子嬌的聲音,星璇一驚,仔細一聽只是囈語,趕忙跑回自己的屋子。
她能做的只有這些了,不過人還真是脆弱。星璇擡頭望去,滿天星辰印在她的眼中,平日裡盼着出來,現下果真出來了又開始想家。
而在鳳城的另一端,幽深的隧洞裡,擺放在祭臺之上的石像突然散發出了柔和的光暈。
“主……主上,這是……是巫族的能量!”祭臺旁跪坐的人激動地大喊。
座上的黑衣人猛地站起,“果然,果然還活着!”
沈弈鳴被嘰嘰喳喳的鳥叫聲吵醒,他擡手,原本的痠痛感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誰救了他?
他四處望去,並無任何痕跡。
正疑惑着,門突然開了,劉子嬌敲着肩膀走出來,看到一臉呆愣的沈弈鳴氣便不打一處來。
“喂,打水去,傻站在這裡幹什麼?”
沈弈鳴回過神,仍裝作疼痛的模樣,一瘸一拐的往外走。
“你別穿這身衣服了。綠的和菜葉子一樣。”
星璇係扣子的手一滯,眼神有些迷茫。雖然她是自己見過穿青色最發好看的女子,但喬樂儀還是昧着良心繼續說。
“你不覺得有點單調嗎?這個年紀就要穿的花裡胡哨的才漂亮。”
喬小姐有個“病”,就是極愛給人搭配。那些華美精緻的衣裳不願自己穿,非要穿在旁人身上她纔開心。非說什麼“賞心悅目”。
“可我……沒別的顏色了。”
這話正中喬樂儀下懷,她蹭地跳起來鑽進屋裡,不一會兒就抱着一堆衣裳跑了出來。
星璇看着他臉上的笑容後退幾步,轉身要跑。
“哪裡跑,今天你必須得給我穿上。”喬樂儀拽住她的後領。
喬樂儀忙了半個時辰,終於滿意的收了手。
“對嘛,這樣纔好看。”
眼前的少女穿着一襲淡紫色織金短襖,下身是一條藕粉色散花長裙,裙裾處用銀線鑲邊又墜着明珠。
喬樂儀沒有動星璇原有的玉簪、玉佩,只換了個髮髻,又配了一支珠花簪子,春意便在她的髮梢瀰漫開。
被她這麼一耽擱,兩人幾乎是踩着點纔到了大殿。
來了大廳才發現,大部分女生都打扮了一番。尤其是那個劉子嬌,金簪插了滿頭,裙子繁瑣到連走路都走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