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通、百里癡、丁匪三人紛紛點頭,他們多少都知道些丹辰與柳家的仇怨,如果有可能的話,丹辰絕不會介意用青袍老人的手除掉柳家,哪怕這個計劃成功的可能性極低,他也必須試試在確定了青袍老人不肯出手後,丹辰纔會跟對方翻臉。
於是,便出現了現在的狀況。
周通等三人的心中一下子就明瞭了許多,丹辰與青袍老人之間看似彆扭的關係現在也被他們知曉。
“三位,時間不多。”百里俊望着遠處虛空中的丹辰與青袍老人,道:“他可能拖不了多少時間,你們快些去聯合可以信任的人。不過,那一位的名字還請你們不要透漏。”
“好!我們現在就去。”周通與丁匪最關心丹辰的安全,當即就朝空中飛去。
百里癡卻依然停在當場,對百里俊傳音道:“俊兒,那個面具人,當真是馬祖看重的那位?”
百里俊重重點頭。
百里癡皺眉問道:“我怎麼記得你對這個人有點芥蒂啊?特別是在知道了彤兒的事情後,你似乎對這個人愈發的反感。爲什麼現在當你提到那個人時,我從你眼中看到的卻是另外一種情緒?”
“因爲我與他共同經歷過生死。”百里俊低聲道:“族叔,我知道不止我一個人這樣,整個百里家在第一次知道那個人的時候心中都是有很多不滿的。我們百里家等待了千年,也期待了千年,沒想到最後卻成全了一個外人,這讓每個百里家的人都心生不滿。不過……”
百里俊說到這裡,語氣突然一變:“在我與這個人接觸以後,我漸漸的發現馬祖的選擇並沒有錯!族叔,相信我,這個人比百里家任何一人都有資格繼承先祖的遺產!能讓我們百里家隱忍了千年的仇怨得報的人,也只能是他!”
百里癡對百里俊堅定的語氣十分震驚,他沒想過短短几日不見,本來還吵着要找丹辰算賬的百里俊居然會有這麼大的轉變:“俊兒,你剛纔說的這些……”
“我願意以我的生命起誓,剛纔若有半句虛掩,願受天雷之罰!”百里俊見百里癡依然猶豫,當即叫了一聲。
百里癡聞言一驚!他明白百里俊這句誓言的意義何在!
一個人的修煉天賦如何或許可以用考覈石去驗證,但一個人未來的潛力如何,他將來又有多大的成就卻是無法驗證的,這不止與修煉天賦有關,更牽扯到一個人的心性乃至心境!畢竟少年時代天賦極佳但後半生卻碌碌無爲的大有人在。一個人身上只有具備了強大的修武意念與不畏艱難的意志,將來纔有可能站的更高。
百里俊剛纔發的這個誓言,幾乎等於是在說丹辰無論是從天賦資質還是心性心境上都要遠超現在百里家的每一個人!
類似的話若是被百里家的人聽到,他們一定會笑掉大牙,不過此刻百里俊敢以自己的生命起誓,這意義就完全不同了。
百里癡擡頭望着虛空,他看到的只是天空中那片翻涌的倒懸血海以及零星一些凌空而立的武者。
漸漸的,百里癡眼中的神色開始發生轉變:“俊兒,你就呆在下面召集人手吧。你們雖然無法飛行,但是藉助司馬家的陣法卻依然能影響邪風谷的戰局。”
百里癡說着,就掏出一塊金色令牌丟給百里俊:“那個人的身份你暫時不要告訴任何人,憑這塊令牌,你可以指揮百里家的所有人,他們不敢不從。”
“多謝族叔。”百里俊接過令牌後神情堅定的離開。
“剛纔周通與丁匪的反應你們也都看到了。”百里癡轉向蔣怡與昊月宗的韓長老,沉聲道:“你們也去聯絡人手吧,在下面盡力配合百里俊。”
“是。”韓姓長老對百里癡拱了拱手,而後便轉身離開。
至於蔣怡,她心中依然有着諸多的疑惑,似乎這裡的所有人都猜到了天上那個面具人的身份,唯獨她一人被矇在鼓裡。
“那個人究竟是誰?丁副宗主的令牌在他身上,百里家也對他無比信任,就連周老也是一樣。”蔣怡眸若秋水,盯着虛空之上那個凌立在兇獸頭顱頂端的男子,心中突然閃過一道讓她震驚無比的想法:“似乎只有他能讓這三方勢力聯合起來,不過……”
蔣怡啞然失笑,她覺得自己的想法實在是太可笑了。她所想到的那個人,就是丹辰!不過這怎麼可能呢?一年之前,丹辰還不過只是剛剛通過正陽學院考覈的初武境而已。就算他晉升的飛快,也絕不可能這麼快就達到高武三品。
“絕無可能!”蔣怡心中一遍遍的告訴自己:“高武境每一次晉升都需要耗費數年的時間,沒有誰能在短短几個月的時間內提升的這麼快。”
話雖這麼說,不過蔣怡卻越發覺得虛空中那個騎着妖獸與太武境強者對峙的面具男子像丹辰:“奇怪,明明知道不可能,但我怎麼越看越覺得那個人像丹辰那小子?”
蔣怡扶着腦袋搖頭一嘆,轉身就朝正陽學院的人羣走去。
周通等三人在虛空中來回走的這一趟只是一個小插曲,此時大多數人的注意力依然全都在丹辰與青袍老人的身上。
“小子,不要阻我,我可以答應給你更多的好處!”青袍老人腳踏ng,滿臉陰沉的望着丹辰:“你看,你身後那些人已經要有所行動了,我雖然看不起他們,不過他們若真的聯合起來動用司馬家的陣法,對你我也會造成大麻煩。”
青袍老人直到現在還把丹辰當做一個局外人,他本能的認爲丹辰即便不跟他一夥,也絕無可能跟其他人站在一起。
畢竟如今聚集在邪風谷的人都不是傻子,經過剛纔的事情,他們不會再接納柳家,更不會再接納丹辰。
“那些人能搞起什麼ng?”丹辰不屑的一笑,他的這份不屑是針對青袍老人,不過在青袍老人看來,丹辰這就是在鄙視邪風谷的‘土著’了。
“好吧。”青袍老人被丹辰的情緒‘感染’,頓時也覺得自己似乎有些多心,無奈道:“這些土著不被你放在眼裡我也沒辦法,有資格在邪風谷中爭奪寶物的也就你我二人而已。你看這樣如何?”
青袍老人豎起一根手指,道:“我可以立誓只取禁制中的一件東西,剩下來邪風谷中的所有藥材、靈物,乃至這禁制中剩下來的所有寶物,我便都讓與你如何?”
青袍老人對丹辰忌諱頗深,咬着牙說出了自己的決定:“這是我最後的讓步,如果你依然不答應,我就只能出手把你暫時囚禁了!我想只要我不取你的性命,你哪怕捏碎靈心符,你們家族趕來的那人也會看在我背後那股力量的份上饒我不死。”
“這樣啊。”丹辰佯裝思考,想了一陣子後便道:“這禁制中我也有一件必須去取的東西,不如你先讓我挑?”
青袍老人臉色一寒:“你看中的是什麼?”
“大概是一把小鐮刀吧。”丹辰笑看着青袍老人,對方這麼藏着掖着一直不肯說出藥神鐮的名字,那自己就先說出來。
“你果然也知道這個東西的存在!”
青袍老人放出一句話後,便當即擡手,掌心以迅雷之勢爆出一團血光對着丹辰直衝過去!
藥神鐮,青袍老人勢在必得!他不會允許任何人搶了它!所以在丹辰提到‘一把鐮刀’這幾個詞的時候,青袍老人就已經對丹辰起了必殺之心。
嗖!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青袍老人動手的瞬間,丹辰胸前便驟然間飛出一團青光,穩穩撞擊在青袍老人射來的血芒上面。
轟!
青光與血光的交匯處,頓時就傳來一陣悶雷般的炸響,血光中龐大的殺伐之念在這一刻猛烈地朝四周衝擊。
“哼!區區一個高武二品的兇獸,也敢出來抵擋老夫的攻擊?”青袍老人哈哈大笑。
只不過這笑聲只持續了一瞬,這笑容就凝固在了青袍老人臉上:“不!不可能!區區一頭高武二品的兇獸,怎麼可能扛得住我的血光!”
“你理解不了的事還多着呢!大羅歸塵手!”
丹辰腳踏麟甲獸,擡手就是一掌。
剎那之間,一團磅礴的浩然古氣猶如自九天降下,迅速在丹辰面前凝聚成了一隻手印的形狀。
這銀光手掌上釋放着強烈的古老氣息,只一瞬間就衝散了周圍的殺伐之氣,繼而呼嘯着朝青袍老人衝去。
“哼!我的確擔心大荒古字的‘化荒’之力,不過你的手段,在我眼裡簡直比螞蟻還慢!”
青袍老人哈哈一笑,身體輕輕一動,就從那銀光古掌的轟擊下躲開。
“要的就是你躲開!若你真被大羅歸塵手打中了,豈不是一下子就能發現這古氣的不同了?我這一式攻擊只是用來牽制你而已!”
丹辰心中一陣欣喜,大荒滅天指與大羅歸塵手這兩式攻擊不同於一般的武技,沒有確切的品級劃分,丹辰體內的本源聖血越強大,掌控的古字越多,它們的威力也就越強大。
而且這兩式攻擊,往往還有一些特殊的作用,比如遠比丹辰強大的武道修士聯手都攻不破的倒懸血海,大荒滅天指卻可以輕易穿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