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江鶴仙和龔靜等人來到山巔,據說便是爲了逼迫席懿等人讓出天劍殿。
至於那恐怖的劍意,幾乎每個來到炎陽城的化虛修士,都有過深切的感受,忌憚之餘,心中也是好奇不已,不少人猜測,藏劍山的腹地之中,很可能潛藏着一柄絕世神劍。否則,劍意不可能如此可怕。
前不久,那劍意突然收斂,衆人都有所察覺,且暗自疑惑不已,只是他們還沒弄明白其中緣故,藏劍山巔就發生了剛纔那樣的變故,似乎唐歡一現身就行霹靂手段,將伏魔宗宗主祝玄同一擊而殺!
這些事情若真是厲殷所爲,那的確是太令人不齒了!
客人來到主人家裡,主人熱心招待,結果那客人反倒心生不軌,想將主人趕走!這樣的事情,誰能容忍?
一些原本覺得唐歡行事過分的修士,此刻也是禁不住暗暗搖頭。
“什麼侵佔宗派駐地、佈陣壓制劍意,這些事情,與老夫有何相干?”厲殷脣角抽動,勉強擠出一絲冷笑。
“你倒是推託得乾淨。”
唐歡眸中閃露着嘲弄之意,“不過,我也不需要你承認,將你拿下,抽取你的靈魂,搜尋你的記憶,自然一切都可明瞭!”
對於這位所謂的盟主,唐歡心中生疑。
若他只是單純的覬覦藏劍山腹地的“純陽神劍”,如今大敵當前,唐歡說不定還會留他一條性命,可種種跡象表明,事情怕是沒有那麼簡單。
首先,便是厲殷此人的來歷。
近兩千年,在虎兕之前,鑄神大世界沒有出過一個道嬰強者,哪怕是在“通天古域”呆了千多年的段無涯和聶芷彤,在“通天塔”三層開啓之前,也只是正在凝聚“道嬰”,還不曾成功。
早已被殺的段無涯且不說了,在虎兕之後,最後希望成功凝聚道嬰的,便是聶芷彤,除此之外,則是邵陽那幾個獲得了“乾坤道珠”的傢伙,其他化虛九轉巔峰修士的希望,極其渺茫。
炎陽城內,化虛修士雲集,厲殷這位道嬰強者幾乎是突然就冒了出來。
在姬海天等鑄神大世界的化虛強者的記憶當中,的確是有“厲殷”這麼一個人,他也的確是“九星聖門”的太上長老,但是銷聲匿跡已有數百年。
這數百年間,他從來不曾在宗派露面,更不曾在鑄神大世界各地以及“通天古域”現身。當然,也有可能他一直潛居在某處極其隱秘的地方。
可潛居數百年後,恰恰在這個時候跑到炎陽城來擔任所謂的盟主,以統領所有化虛修士,也未免太過巧合了,而且,據唐歡觀察,此人絕非那種大公無私之人,這樣的人,又怎會與天意城的道嬰強者生死相博?
其次,便是之前那祝玄同的怪異舉止。
在席懿道出唐歡的名字後,江鶴仙、龔靜和魔千江等人明顯有所顧忌,可祝玄同不但沒有顧慮,反倒想要將席懿一擊而殺。席懿若死,唐歡必定會在城中大開殺戒,天意城的威脅近在眼前,祝玄同與唐歡、與“純陽劍宗”都無冤無仇,反倒如此行事,這明顯非常的不合情理。
顯然,祝玄同是受了厲殷的指使。
唐歡有種感覺,不管是炎陽城外陳海青的阻截、還是祝玄同的舉動,目的都是在將他推向這滿城化虛修士的對立面……這讓唐歡腦子裡冒出了一個極其大膽的猜想,若真如此,可就麻煩大了。
“唐歡,你敢!”
聽到唐歡的打算,厲殷驚怒交加,厲聲大喝,可眉宇間卻是有着色厲內荏的意味,雖是這鑄神大世界強絕一時的道嬰強者,可唐歡的三次“滅神指”,已是將他身爲強者的驕傲徹底打碎。
他心中明白,若唐歡這打算這麼做,他怕是難以逃出生天。
周圍高空,衆多化虛修士也都是大吃一驚。
厲殷好歹也是對抗天意城的強大戰力,唐歡這是一點都不給他活路。衆人儘管對厲殷心生不滿,卻也不希望鬧到如此地步,和天意城相比,鑄神大世界的道嬰強者不是太多,而是太少了。
殺一個,就少一個。
“唐歡,厲殷長老,乃是鑄神大世界各州各派共尊的盟主,你傷他也就罷了,若敢殺他,便是與我等爲敵!”
“唐歡,你簡直是一派胡言,厲盟主何等人物,豈會幹那等齷齪之事!”
“姓唐的,老夫原本還對你頗爲崇敬,如今大敵就在眼前,你不思與厲盟主攜手禦敵,反倒想對厲盟主下此殺手,實在是太令老夫失望了!別說對厲盟主的指責,只是你的猜測,就算真有其事,現在也不是算賬的時候。”
“……”
就在衆多修士遲疑着要不要勸說唐歡之時,周圍人羣之間,突然響起聲聲大喝,卻是一些修士按捺不住,氣憤填膺地開口。不少人聞言,也是禁不住暗暗點頭,有些話雖頗爲偏激,但也有幾分道理。
抽取靈魂,搜尋記憶之後,厲殷估計也活不成了。在如今這樣危急的情勢之下,擊傷厲殷出口惡氣也就罷了,再把他殺掉,的確是有些不合時宜。於是,各種此起彼伏的勸阻之聲很快便響徹高空。
“唐歡,依老夫之見,我們還是先好好談談!”
厲殷目注唐歡,緩緩說道,周圍動靜,讓他暗鬆了口氣。
天劍殿門口,席懿和衛宣閣等人聽着四周那雷鳴般的各種聲浪,也是臉上微微變色,眼中多出了些許憂慮,不過,他們並沒有出聲干擾唐歡。唐歡的任何決定,他們都毫無保留地支持。
“厲殷,看來這滿城化虛修士,被你整合地還不錯。”唐歡倏地笑了一笑。
“過獎了。”厲殷一臉謙虛的道,眼中卻隱隱有自得之色,“諸位如此相勸,也是情勢使然,如今大敵當前,唐歡兄弟,你我的確是不宜再這般相鬥,一切留待日後再說,你覺得怎樣?”
“厲殷,你得意得太早了!”
唐歡笑容微斂,眼中略有譏誚之意,“你以爲我怕衆怒難犯,會就此罷手?不好意思,你錯了,在下眼裡向來容不得沙子,別說只是大敵當前,就算天意城殺過來了,該動手時我照樣動手,就算犯衆怒,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