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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近正午。
炎陽城北千里之外,綿綿叢林間,一座頗爲陡峭的山峰拔地而起。
這彷彿被削去了半截的峰巔極爲廣闊,約莫有方圓數千米大小,峰巔中央區域,是一處長寬各約千米的平臺,只有兩米來高,處處晶瑩剔透,像是用一整塊巨大無比的白玉細細雕磨而成。
白玉平臺之內,細密的紋路縱橫交錯,彷彿無數蜘蛛網密密麻麻地堆疊在了一起,而在這平臺的中心,則有光潤的白色圓球凸聳而起,這圓球龐碩到了極點,其直徑起碼達到了數百米。
那圓球,同樣蘊含着數之不盡的玄奧紋路。
其底部與方臺緊密相連,而通過兩者相接之處,方臺和圓球內的紋路也是連在了一起,如同一個完美的整體。
此刻,這方臺周圍,已是人山人海。
純陽劍宗的修士,聚集在方臺南邊和西邊,而其它兩個方向匯聚的,則是來自炎州各處的修士,個個年齡都在五十歲以下,修爲則幾乎都不低於天元境,全加起來,這裡起碼有萬人以上。
“凝元境修爲的,居然只有我一個”
方臺南邊,唐歡靜靜地盤坐於地,心中卻是唏噓不已。
這座山峰被稱作“通界峰”,而那方臺則叫做“通界臺”,每隔五十年,前往“天荒秘界”的通道,便會在這裡開啓。通界峰和通界臺,不僅炎州有,天州、海州等其餘三十五州也都有。
通道開啓之後,就算年齡和修爲符合條件的修士,也不是人人都能進去的。
想要順利地通過那條通道,還需要有“通界符”。每當“天荒秘界”開啓的前一年,都會有一定數目的“通界符”從那顆圓球中分離出來。
這便意味着,進入“天荒秘界”的人數是有限制的,不超過“通界符”的數目,不是說想進多少人,就能進多少人。
炎州的“通界符”,八成掌握在純陽劍宗手中,另外兩成則由劍宗分配給了炎州其它的各大勢力。當然,以純陽劍宗的在這炎州的地位和實力,完全可以把所有的“通界符”都據爲己有。
不過,純陽劍宗並沒有做這種極易惹起衆怒的事情。
而且,八成的“通界符”對於純陽劍宗來說,也差不多夠用了,畢竟,並不是所有劍宗符合要求的金劍弟子和劍士都願意前往“天荒秘界”,不想冒險而選擇留在炎陽城的不在少數。
便如天榜十二的聶坤,便沒打算進入“天荒秘界”,因而一直在外執行任務,並未返回炎陽城。
聶坤雖沒有回來,也沒有集齊材料交給他,唐歡卻還是留了一件中階天兵,託高震交給他,算是完成了當日的承諾。
不僅如此,唐歡也給虎鉉和沉幽等人留了部分“靈元天晶”。
有了他提供的極品低階天兵,虎鉉等人在弈劍山莊頗具優勢,積攢的分數穩步提升,已全部超過了進入“試劍場”的標準,一年之內,湊足五百分直接成爲鐵劍弟子,估計不是太大的問題。
三年之後,從“天荒秘界”出來時,說不定他們已從鐵劍弟子晉升爲銅劍弟子,甚至是銀劍弟子。
唐歡心中一笑,目光掠過四周。
純陽劍宗的金劍弟子,最低都是天元境修爲,其中修爲達到了至元境的不在少數,甚至有踏入了三劫之境的強者,而純陽劍宗的那羣劍士當中,起碼有一半修爲都踏入了至元境,三劫境的估計有二十個。
一般說來,純陽劍宗的弟子們,年紀超過了三十五歲,不管什麼修爲,身份都將由七部弟子晉升爲劍士。
混在這麼一羣實力強橫的厲害人物當中,凝元境的唐歡便如鶴立雞羣,想不引人注目都難。
“嗯?”
倏地,唐歡心神微動,下意識地轉眼望去,一名粉裙女子的身影瞬即進入了視線之內。那人看起來約莫二十五六歲,一頭烏黑長髮隨意綁束在腦後,五官精緻,面龐秀麗,肌膚嬌嫩白皙,柔潤光滑,宛若凝脂一般,在陽光的映照之下,彷彿有一層淡淡的光澤如水流般瑩瑩淌動。
唐歡已經知道這粉裙女子的身份,她名叫鬱輕歌,乃是當初被他重創的那個鬱明鏡的姐姐,前幾天纔剛剛出關,已經渡過了三劫之中的陰劫,是純陽七部金劍弟子中第二個達到這個修爲的。
四目相對,鬱輕歌美眸微眯,嬌嫩的臉蛋上似浮起了一抹微微的笑意,她旁邊的齊蓮則是面色一沉,鼻中似輕哼出聲。
唐歡脣角微挑,臉上不動聲色,心中卻是暗暗冷笑起來。
鬱輕歌的神色,看起來並沒有任何異常,可他卻能隱隱感覺隱藏在她那雙美眸深處的殺意。唐歡知道,進入“天荒秘界”後一旦狹路相逢,她必定會置自己於死地而後快,絕不會手下留情。
不過,那又如何?
那“天荒秘界”廣闊至極,且不說能不能遭遇,就算碰到了一起,鹿死誰手,也是尚未可知,左胸處炎祖贈送的那道“龍印”,他至今不曾催動過,若真有那麼一天用在了鬱輕歌身上,倒也不算浪費。
轉念間,唐歡的兩道目光便掠過鬱輕歌和齊蓮,落在了另外一名丰神如玉的俊美男子身上。那人正是前幾天被唐歡擊敗的冷彧,他看向唐歡時,絲毫沒有掩飾眼神中那濃烈的惱恨之意。
只是哂然一笑,唐歡便不再關注這些同門,兩道目光望向那龐碩的方臺和圓球。
蒼穹之上,烈日當空。
正午時分已至
據唐歡所知,那前往“天荒秘界”的通道,便是在正午開啓。周圍衆多修士,也如唐歡這般,注意力向“通界臺”轉移,一道道望向峰巔中央區域的目光中都隱含着或強或弱的期待之意。
“轟隆”
驀地,低沉的鳴響聲似從通界峰腹地升騰而起,迤邐不絕,卻是越來越強烈,只不過短短几個呼吸的功夫,那音符便似透出峰巒,直衝九霄,竟是震天動地,彷彿直接轟擊在衆人耳畔,連耳膜都似要被洞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