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訪的飛機降落在了機場,當盧安走下飛機後,映入眼簾的是紅毯和大量孩童舉着花朵歡迎。面對如此真誠的歡迎儀式,自己卻要栽贓嫁禍,某一個情緒態甚至露出了不好意思的感覺。
但是盧安大部分預演中其他情緒態中很快摒除了該情緒態的影響,盧安此行最高目的是爲了解除巴卡拉的化武。如果化學武器依舊佈置在河流附近的基地,再多的巴卡拉孩童們的笑容都不能解除盧安心裡的警惕。
人就是這麼現實,別人家的孩子笑的甜,都比不上自己家孩子的哭聲重要。盧安現在在帝然菲斯,在這個世界的軀體就是帝然菲斯人。跑到別的地方都會被當做外族看待。所以盧安只能站在帝然菲斯這邊。
走下飛機後,盧安和負責迎接的巴卡拉商務代表一一握手後,坐上了車輛,當然陪同盧安一起坐上車的還有四個保鏢。
一位穿着黑色西裝的女保鏢拿着平板電腦,手指在觸屏上快速打字,她正在安排盧安行程所需的安保工作。
這個容貌姣好的女保鏢不是盧安選的,是帝然菲斯的情報部門安排過來的,而這位女保鏢以及她的隊伍成員來歷也不凡,在此之前是負責菲克的安全的。
相比菲克盧安的出訪活動很少,所以也沒有專屬自己的安全保衛隊伍。當然盧安自身實力讓安保工作也非常好做。用不着特殊的安保隊伍。而現在這隻安保隊伍被派到盧安身邊,盾刃的某些想法讓菲克有些警覺。
但是菲克也沒有將盾刃的對神降的新鮮想法和盧安說。就算盾刃的實驗可行,菲克也不想讓盾刃來染指。帝然菲斯希望自己能獨自進行神降的技術能力。
這就像一座山清水秀的山脈上蘊含着稀土礦,本地地方政府不願意讓外國開採,是不想便宜了外國,絕不是熱愛該山脈的風景。若是本地有工廠技術,本地的政府和民衆就會毫不猶豫的支持開採,改善當地收入。
斯塔麗(女保鏢)拿着平板電腦展開給盧安,同時說道:“大人,這是您的行程安排,請過目。”
現實盧安,做出了看的動作(其實預演中早就看過了)對於他們的安保工作,盧安覺得這些工作人員很專業的。
比如說自己什麼時候通過那裡,周圍的道路就要提前半個小時設置人羣隔離帶,相關人員提前佔領各個高樓的制高點,監控一切,十幾架無#人機攜帶攝像頭,在整個高空無死角的監視場地。 保障盧安這個目標在和民衆零距離接觸的時候,無任何意外發生。
這一套安保措施是二十一世紀和平地區的領導人出行的標配,然而在戰亂地區,這樣的安保工作就很難展開了,領袖就無法作親民的秀了。
而就在十年前,盧安遭遇刺殺的時候,當時並不穩定的社會環境還不足以這種安保工作的展開。
盧安將平板電腦交還給斯塔麗,吩咐道:“這次工作主要負責我的安全就行了,你們情報組的其他工作就停下來吧!”
斯塔麗說道:“請您放心,在您出訪的這段時間內,情報部在巴卡拉的活動全部停止了,不會給您的出訪帶來意外。”
盧安心裡吐槽道:“不會讓你們閒多久的,你們馬上就有事情做了。”
盧安對斯塔麗點了點頭,隨後將目光投向窗外。看着這個富饒的城市,盧安心裡暗道:“巴卡拉,你再一次用你獨特的作死手段顯示了你的戰略價值。帝然菲斯不可能放過你的。”
巴卡拉佔據河流上游的意義十分重大,而這樣一個佔據帝然菲斯河流上游的國家,卻走得是波蘭那種花樣作死的道路。所謂的波蘭路線,就是實力不足的情況下,積極的用各種手段刺激隔壁的大國。用刺激隔壁的大國的表現,來當向另一個大國靠攏的投名狀。
這種現象在二十一世紀的亞太是很常見的,當隔壁的大國宣揚和平,走和平路線的時候,隔壁的小國覺得自己怎麼刺激隔壁大國都沒有任何代價,在他們看來反正自己不會誘發戰爭風險,所以拼命的跳,拼命的對太平洋另一邊的國家表忠。試圖引入另一個大國的力量,來平衡局勢,達到自擡身價,左右逢源目的。這種行爲在和平的時候風生水起,因爲展現了戰略價值,各大國不想撕破臉皮就儘量拉攏,若是在戰亂時期,他之前顯現的戰略價值就成了催命符。
盧安其實知道巴卡拉不一定會釋放橙劑,但是他製造了這個實際可能,鄰國就絕對不能不防禦。
這就和二十一世紀的韓國一樣,在韓國看來他怎麼引進武器,都是出於防禦的考量的,從韓國的角度上來看那麼一個小國家是不可能主動發動戰爭的,韓國認爲鄰國應該明白且理解自己。但是他忘記了,他本着防禦精神引進這些東西是一回事。
但是鄰國的防禦戰略要根據周邊實際情況做制定是另一盒回事,鄰國的防禦政策不可能根據韓國嘴上的承諾而放鬆警惕,絕對會按照韓國領土上實際部署的武器裝備而做能應對最壞情況的戰略準備,尤其韓國還和另一個強國有着軍事盟約。
韓國想要擺脫針對,簡直是天真的想法。
巴卡拉現在也在犯同樣的錯誤,盧安相信巴卡拉維持這個手段並不是爲了和帝然菲斯有深仇大恨想要毀滅帝然菲斯,而是未來憑此和帝然菲斯討價還價。但是巴卡拉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他是一個小國家,大國可以對同樣是大國的國家妥協,因爲雙方都是爲自己考量的,政策都是自己能說的算的。
但是小國天生就是要依靠大國的,即使和他和一個大國友好關係用官方語言說的是多麼平等的關係,但是在臨近的大國眼中,這個小國就是依靠另一個大國。政策是不能自主的。
一旦這個小國手上掌握了能夠威脅臨近大國的手段,和這個小國友好的另一個大國就能隨時出得起讓小國心動的價格,讓這個小國爲了利益威脅一下臨近的大國。
古巴核導彈危機中,美國的反應一點都不過激,美國可以對擁有核彈的蘇聯妥協,而卻決不允許自己的國防戰略向古巴妥協,在美國看來只要蘇聯隨時可以收買古巴,讓古巴爲了利益,偏轉政策。因爲面對良好的社會福利,沒有哪國的民衆能夠表現的清高。
只要古巴部署了核導彈,蘇聯就能用援助將古巴的福利捧得高高的,一旦古巴不聽話,斷了援助讓古巴收入下降,古巴那些只求短期福利的民衆肯定會讓古巴政府作出偏轉政策的事情。
享受福利的小國民衆總固執的以爲自己和大國是平等建交的。然而實際上卻不願意承認自己是可以被錢驅使的。
在此之前盧安還存有一些念想,那就是召開世界經濟峰會,希望三國大規模發行國債,三國開放原材料產地,帝然菲斯負責生產,然後將物品買到三國。最後再一次用錢購買三國的外債。
總體來看,這個過程就像是,帝然菲斯在不斷的生產,然後將錢上供給三國。在某些民衆眼裡看來這就是送錢給三國,盧安這種政策是賣國的。
是的,盧安的這個規劃就是把生產出來的財富送給了三個國家。爲此來交換全球生產的權利。然而盧安的某段記憶來自二十二世紀,則是用另一種眼光看世界。這種眼光並不像資產階級將財富放到第一位。而是將生產的機會放到了第一位。
這個星球的實際情況是,整個星球的資源能承受的工業生產是有限的。原材料是有限的,市場也是有限的。二十一世紀如果歐洲美國都開啓中國世界工廠的模式。那麼地球的資源是承受不住的。二十一世紀中國購買美國國債維持美國人福利換取的就是美國人將生產的機會送給中國。來自原材料的進口,工業品的出口到全球市場支撐起了中國沿海一個個超級港口。
後工業時代工業化生產力就是這麼恐怖。在這種事實下,怎樣將這個世界的有限的生產工作崗位全部由本國人來擔任,這是一種超高的戰略手段。
當然如果要能打一場超級熱核戰爭,最後勝利,理論上也是能得到全球原料供應和全球市場的。然而核戰時代下這場戰爭的代價太大。雨潤無聲的將曾經是世界工業霸主的全球霸權的老大給喂成工業殘廢。這劇本貌似從東方歷史上能找到相似劇情
對於一個國家來說,最重要的資產就是人,如果整個國家的國民比其他國家國民更有能力,那麼這個國家在人才戰略上就獲勝了。
然而能力這種東西從來不是天生的,而是你常做纔會擁有。當工業崗位都在某一個國家內集中的時候,這個國家的人口就能玩大工業。掌握了所有工業崗位,同樣也意味着掌握了所有科技晉升的機會。
工業科技這種東西,只有你天天在做才資格在工業技術創新上有發言權。二十一世紀中葉外國青年們那些還處於藍圖上的發明創造,比如說高達啊,太空電梯啊。火星基地啊。都被國內很多年輕人從工程學的角度上批判爲空想,認爲是不可實現,或者是短期內很難實現。
話題回來,輸出財富,同時拿到世界工廠的位置,就是盧安試圖阻止這個世界戰爭的最後規劃。這個規劃到底能有幾成可能通過,盧安根本不抱希望,畢竟這個掌握這個國家的是資本力量面對盧安的這種財富輸出的換國民保有能力的政策。一定會引起帝然菲斯國內力量難以想象的反抗。
盧安都已經預計好了,自己將被菲克罷免。然後在街道上遇到高喊“天誅國賊”的刺客襲擊等後果。盧安前世所在的三戰從某種程度上就是全球無產階級的資產階級的總決戰,這場戰爭並不是某些自稱無產階級的人來奪權,而是某種思潮佔據了主流對舊思想的統治者佔據的世界進行搶奪。孟位當時可不是黨員,然而受到社會潛移默化的影響,想法和眼光角度上和一個世紀前的人有着很大的不同。這就是一個世紀以來世界思想變革帶來的影響。
然而現在盧安用不着糾結該如何實施這個政策了。因爲沒必要了,巴卡拉讓帝然菲斯必須先爲了戰略安全打一場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