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這麼大,盧安向左,有人就向右。以高維的評判來看,盧安現在所在的主位面,在一百年前還屬於沃土區,然而沃土區不可能永遠是沃土區。用沃土區空間們的專業術語是“世界在下行”。
西伯利亞空曠的荒野裡,以鈦合金片爲隔熱材料裹在自己身體周圍的機械力從天空中緩緩降下。橢圓球形的鈦合金隔熱層,猶如遊戲世界中的數碼一樣從鄧大能波動,衆多暗黑色金屬片猶如潮水一樣從上到下撤下,隨後摺疊成一本辭海那麼厚的立方體塊。
五級超能者在這個世界上是很自由的。具體就如同鄧大能現在體現,玄鳥部沒人知道鄧大能現在來到了西伯利亞,雷達無法鎖定,手機不在服務區。機械力能做到的,盧安自然也能做到。只是天數項目能鎖定盧安的範圍,杜絕了盧安亂竄的可能。
在降落後,機械力一步一步在地面上滑行,像是凌波微步。他在在雪面上沒有留下任何痕跡。數十分鐘後他走進了一個松林,在中西伯利亞高原上,是非常常見的。
而在松林中有一處廢棄的建築,從年代來看,應該是八十年前北方紅色國家修建的戰俘營。隨着(這個位面)二戰結束後。這裡已經被荒廢了。至少看起來是被荒廢的。
然而誰也不知道,在最近兩年中這裡被再度啓用了。七個月前伏擊盧九重的隊伍就是在這裡等候盧九重的飛機起飛的。
數量衆多的設備,在數位超能者的聯合下傳送了到了這個建築的地下空間,而這個地下空間此時已經擴建成了一個龐大的基地。以六臺核潛艇專用的發電機組爲這個基地供電,核發電機所用的冷卻水從六公里外的一個湖泊中通過管道引過來,隨後在導回去。所以六公里外的湖泊中魚兒們很活躍,因爲水是溫的。
機械力自然也是參與了這個基地的建設。甚至當初基地的選址也就是在這裡。他走進了基地的中央,大量的研究人員正在研究,而在基地的最中央,一個巨大的培養皿正在佇立在裡面。
這個培養皿中是一個在官方記錄中已經死去的人。這個人鄧雯女性,三十六年前去世,儲存於某遺體冷凍保存庫中,四個月前,一年前該基地中,這具遺體被偷樑換柱,出現在了這裡。該女性和機械力的關係爲父女。
機械力站在了培養皿前,培養皿中的女孩似乎感覺到了父親的到來,一米長的黑髮在培養缸中飄動着。
機械力將手放在了培養皿的透明玻璃上,緩緩的說道:“雯雯,不要焦急,你會甦醒的,神是睿智的,世間這麼多罪人苟且的活着,而你這麼善良,沒理由沒享受美好的年華就離開這個世界。再等一段時間,你將持熾熱之劍懲戒這個世界,歌頌光明。”
女孩閉着的眼睛上睫毛微微的動了動,然後微微的點了點頭。
鄧大能(機械力)的眼中露出了溫柔的表情說道:“那麼現在要乖,要聽醫生的話。”
十六分鐘後,和女兒“交談”了一會的鄧大能緩緩的退出培養皿所在的實驗區域,來到了地下基地的另一個的大廳中。
一排“人”已經坐在了這裡,大部分人是投影形態。赫爾加看到了鄧大能坐在了位置上。立刻宣佈會議開始。
會議一開始赫爾加對鄧大能問道:“血清已經轉移完畢了嗎?”
鄧大能點了點頭說道:“已經四十六家血庫進行了種子注入。”
鄧大能在空氣中點開了一個投影地圖,地圖上有着四十六個紅點,遍佈在全國各地,鄧大能指着東亞大陸西部大部分區域 說道:“世人的福音即將到來。”
另一位身着白色上衣帶着眼睛的三十歲女性(克萊爾)問道:“嫉妒怎樣了?”
鄧大能說道:“他沒有任何察覺,當我告訴他玄鳥部的有一部分人在考慮喚醒‘坤’的時候,我感覺到了他眼底閃爍的野心。”
會議正在火熱的進行。這個神秘的組織受命於金羊社,上一次這個級別的會議是在商議幹掉盧九重。現在再一次召開該 會議,很顯然又有大事情即將發生了。
七日後,西京城真和往日一樣迎接着落日下山。
這座城市規劃中,一個正方形公路套着一個正方形公路,是中國最有特色的城市,當然歷史也是非常悠久,西漢時期這就是東方帝國的首都。在七十年前,這裡是中國最大的工業城市,那位聖人總理就是以此地起家,逐漸將工業思想和社會變革影響了整個東方。
只不過在近四十年裡,由於沿海經濟帶的發展,以及政治中心朝着北平移交,這座城市開始沒落了。甚至在西部的地位比不上成都平原上的天府之城。早在三國時期長安還是比蜀都發達,而到了二十一世紀,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白宏翼目前無業,不過最近他靠上了一位大哥,但是他最近倒黴,爲大哥砸場子的時候,被那個刁民用刀子捅了一刀,直接住在了醫院,躺了一個星期。那鄉里來的刁民直接蹲局子去了,蓄意傷人沒七八年別想出來。但是白宏翼一點都開不心不起來,因爲他也就是混飯吃,結果捱了刀子任誰 都高興不起來啊。
這位大哥做的是蔬菜生意,城市附近幾個鎮子上的蔬菜,這位大哥和鎮子上說話算數的人搭上話了。壟斷了周圍的蔬菜生意。
至於是怎麼壟斷的,怎麼讓農民無法單獨運送蔬菜到城裡賣的,這位大哥在鄉里的朋友是徹頭徹尾的鄉霸。在城裡的朋友有的是城市管理局和衛生部門職員。
不過有一點和盧安位面同時期的情況不同,這些城市管理局的朋友和衛生部的朋友是不必親自出來砸刁民的攤子的。而是這位大哥手下的小弟砸完攤子後。城市管理局和衛生管理局會出來解釋這是佔道經營相互之間搶地盤,亦或有人壞了肚子產生的私人鬥毆。 最後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鬥毆雙方各打五十大板,蹲完局子後,擺攤的農民血本無歸黯然回家,大哥則是將小弟撈出來。
至於輿論,輿論不會在意一個鄉巴佬和本地街頭混混的之間鬥毆,不會在意那一車蔬菜被徹底砸爛。只有公務員這個在公衆中強勢的勢力,砸鄉巴佬這個弱勢的勢力。纔會吸引大衆的泛濫的同情心。而這個時代城管的公務員恰恰用不着惹這攤子爛事。
這位在白道黑道都混得開大哥,現在振臂一呼就能招呼幾百號“兄弟”,頗有些香港古惑仔電影中大哥的氣場。
然而能聚集這麼多“兄弟”可不是義氣,而是金錢, 別小看了蔬菜收購,在農村一兩毛毛錢的蔬菜運到城市就能買幾塊錢。除去汽油費,和工人的錢,這其中的利益可不小。所以這位大哥有時候會和其他競爭對手發生一點衝突。
初中肄業的白宏翼其實也是生活不易的,現在只能租在廉租房中。該如何應對房東,白宏翼的那些兄弟一點用都沒有。幫派並不代表能爲所欲爲。在政府沒有定規則的地方,自然有些人爲了規劃這些領域利益分配會制定一套規則。
隨便吃霸王餐,住霸王屋就是破壞規則的行爲。租房是通過中介租,房租不僅僅是房東拿,中介組織會拿其中二十分之一。而這些個中介組織也是僱傭一些社會人員的。否則的話這些中介組織也是做不成生意的。
白宏翼如果要是租房子不給錢,按照道上的規矩,這些中介組織會給他個教訓,而他的大哥也只能按規矩來。
託建國初期,那幫效法西方的知識分子的福。奠定民富論是萬能的是絕對正確的。城市中的各行各業都誕生了富裕的“民”,但是在這近五十年內,這些富裕的“民”沒有主動提交議案要求自己這些富裕的“民”們多繳稅籌錢,修建設一高速公路。
不過你也不能說這些“民”們也不是沒爲鄉親們爭取利益,他們倒是提了幾個議案,讓國家來陝省修建公路。不過在他們的規劃書上,公路貌似都是通過一些地盤。(國家徵地是要給補償的。)
所以 這些議案都被否決了。國會的那幫老爺們現在的利益都在東部,這些東部的老爺們多精明啊,怎麼會當凱子一樣讓西邊的土鱉們來揩油呢。
然而在西部的民衆們看來,自己朝着國家申請的建設經費屢屢得不到迴應,一種前朝遺老的怨氣在社會山積累的。西京的老人們總是愛說:“當年總理還在的時候,這裡是全國中心,如何如何。”
而年輕人們的想法則是有些不同,比如說白宏翼他有一個夢想,那就是攢夠錢,然後去東部闖蕩闖蕩,自己當大哥,召集一羣義氣的兄弟。
只不過他這幾天躺在病牀上,不能動彈,負責護理的漢子,這幾天一直用鄙夷的目光看着白宏翼。在東部很多漂亮的女孩子學護理當護士,而西部這家節約成本的民營醫院,嗯,還是洗洗睡吧。給白宏翼護理的漢子剛剛給大小便失禁的老人換了褲子,緊接着就給白宏翼端上人騰騰的饅頭和鹹菜。
白宏翼這幾天簡直是煎熬。然而今天他出院了,他摸了摸自己發癢的傷口,回看了這家讓他作嘔的醫院。拄着柺杖坐上了車。
不過很快,他就會發現他得到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