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生意我接不了！”黝黑漢子捂着臉不好意思道。
“爲什麼啊？”蘇道陽有點不理解，之前不還是好好的嗎？怎麼敲了兩錘你就說做不了了，你逗我呢！
黝黑漢子面帶尷尬，解釋道：“說實話，我沒有足夠的力量去鍛胚！”
蘇道陽：“……”
他是一臉懵逼了好嗎？不是說好的鍛器大師嗎？
“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現在明白你這劍爲什麼只是一個粗胚了，這哪是人打的玩意！”黝黑漢子苦笑連連。
“有這麼誇張嗎？”蘇道陽不信道。
“鍛胚如果錘鍊不出裡面的雜質，那根本無法融入其他材料，就算融入了也不是一體而成的！而你手裡的天外隕鐵，我估摸着一錘沒個萬鈞力量，懸！”黝黑漢子搖頭無奈道。
“那怎麼辦！”蘇道陽無語道。
“只能另尋高明瞭！”黝黑漢子苦笑着開始熄火，準備取出靈金。
蘇道陽腦筋一轉，問道：“我幫你鍛胚，這個可以嗎？”
“鍛胚！”黝黑漢子一驚，但還是搖頭，“鍛胚是需要很長時間去學習的，單靠蠻力去敲打器胚也是無法打出裡面的雜質！”
“你說一下具體如何鍛胚，我可以試一試！”蘇道陽很想試一試，因爲他手裡的靈金足夠多，他總有一天會需要鍛造武器，而且他覺得最合適自己的武器是需要自己鍛造的。
就像祖龍真龍一族，它們的龍脈就是它們最強大也是最適宜的武器，非常完美！而蘇道陽想要的武器同樣如此，那是自己肉身的延伸，這種感覺不是其他煉器師就能給自己的，必須要親力親爲。
“你確定？”黝黑漢子懷疑道。
“確定，反正我失敗也沒有多少損失！”蘇道陽笑着道。
“那行！”黝黑漢子點點頭，然後停止熄火的動作開始講解。
“鍛胚最重要的是感受器胚內的物質平衡，只有當平衡之時那雜質纔會被擠出。”
“就比如，第一錘下去你可以胡亂敲，但是第二錘，那你就要認真了，因爲第一錘的手感會告訴你器胚哪裡是密度高的，哪裡是密度低的，之所以會有密度差異，那就是器胚中的雜質導致。在你明白差異的時候，你就要開始將器胚錘成平衡狀態，每一錘都要錘出裡面的些許雜質！”
“不過，器胚雜質是很難祛除的，所以接下來的捶打很重要，一千錘一萬錘都是需要的，這數量也就看你的技巧和所需要的器胚純淨度了！”
“鍛胚之後就是正火了，要記住，當你將器胚中的雜質完全敲打了一遍後立馬就要正火，正火是細化組織、改善器胚性能的過程，讓器胚在空氣中獲得接**衡狀態後再次鍛胚！一般器胚都需要鍛胚正火反覆十次，每一次正火敲打一百錘！”
“一般十次鍛胚正火的程序後，就要開始進入的淬火階段了，淬火需要用靈泉，我推薦高階的礦靈水，這樣的水在給器胚淬火時會將其內大量的礦元素附着在器胚上，這種礦元素屬於極細分子微粒，它不屬於雜質，你可以放心使用！”
“看材料你進行淬火階段的重複，不過淬火階段要有一個重視點，如果需要二次或者二次以上的淬火程序！那你就必須要進行回火，一般淬火後的器胚會在某種程度上達到短時間內的硬化，韌性與可塑性都處於極低的狀態，如果不進行回火的話，那再次淬火對器胚會有極大的損傷，這是鍛胚禁忌！”
“初步瞭解就這麼多，俺師傅就曾告訴過我，世界材料千千萬，真正的煉器師是不會拘泥於所有規定流程的，他們在每一錘下就能感悟到煉器的真諦，而不是墨守成規的打鐵！”
黝黑漢子說完了，然後靜靜看着蘇道陽。
蘇道陽輕微點頭，不確定道：“大概流程就是一直鍛胚，然後鍛胚過程中摻雜着正火、淬火、回火等程序，是嗎？”
“大概是這樣！”黝黑漢子摸着後腦自己都迷糊了。
“還有其他要交代的嗎？”蘇道陽從黝黑漢子接過錘子，接過錘子的瞬間也是一驚，“人不可貌相啊，你這錘子什麼材料的！”
入手至少有五百鈞，這只是一個錘子啊，這重量抵得上一百個人的體重了。
“沒點真功夫怎敢去打鐵！不過鍛胚就這麼點程序了，其他的都屬於煉器知識，你只是開個鋒刃，不需要了解那麼多！”黝黑漢子憨笑道。
“要不，我試幾錘！”蘇道陽不確定道。
“可以，那你先試試手感！”黝黑漢子也不敢讓蘇道陽隨便打，所以還是得先試試手感，要是覺得還行就讓對方繼續。
蘇道陽掄錘上肩，腰馬合一，鐺。
震耳欲聾的聲音響起，經久不息。
“手都麻了！”蘇道陽第一反應就是如此，這一錘子下去感覺整個人都在反震之中。
黝黑漢子搖搖頭，沉穩道：“你這樣不行，雖然你的揮錘的力量非常大，但是敲打的效率非常低，而且你有沒有考慮過你這樣揮錘能揮多少錘？有多少力氣讓你去揮霍！”
“幾萬錘吧！”蘇道陽默默說道。
黝黑漢子：“……”
這是個人嗎？他本來想說你這打個十幾錘就力竭的有什麼用，但對方那幾萬錘直接讓他後面的話憋在了心裡。求求你做個人吧！
“那不說力度了，就說說你揮錘後的細節吧！你缺少一種節奏感！”黝黑漢子眯上眼，然後輕輕道：“跟着我，一起感受火焰的律動，感受礦物質獨有的頻率！”
“跟上它們，你就是其中的一員！要把器胚當成活物，它是有生命的，而你的錘子就是勾動它生命的關鍵！”
“錘！錘！”
黝黑漢子邊說邊掄動手，儘管他的手中空無一物，但神情之中卻是帶着極致的認真，彷彿他真的在打鐵。
“感受火焰律動！感受礦物頻率！”
蘇道陽聽後陷入沉思，聖蓮之眼自然而啓，火焰與礦物真的從他眼裡有了變化。
“這就是獨特的生命嗎？”
蘇道陽靈光內斂，但此刻的他又進入了頓悟狀態。
黝黑漢子感受到道韻手上的動作僵硬停下，他傻眼看着蘇道陽，“臥槽，這尼瑪不是人啊！”
他好想吐槽一句，我剛纔說的話只是爲了裝高深莫測才說的呀！我自己都沒有做到那種程度，爲什麼你這傢伙聽完我吹牛逼就頓悟了！
沒錯，黝黑漢子的一番話是當年他師傅告誡他的，不過他只是把這話當成一句吹牛逼的，畢竟這火和器胚哪裡來的生命律動，這不扯淡嗎！
鐺
蘇道陽揮錘了，清脆入心的撞擊聲，黝黑漢子張大着嘴巴，這一刻的他有些懷疑到底自己是鐵匠還是對方是鐵匠，爲什麼你打鐵的樣子這麼熟練！你是糟蹋了多少良家婦鐵纔有如此的熟練度！
鐺！鐺！鐺！
鐵匠鋪中清脆的打鐵聲絡繹不絕，在第一百下的時候，黝黑漢子還是開口了，“現在進行第一道正火程序吧！”
“再等等！”蘇道陽沒有停，反而繼續捶打了起來。
鐺鐺鐺，在第三百五十三下的時候，蘇道陽停了下來，“現在可以正火了！”
黝黑漢子默默加大火焰，然後蘇道陽將隕鐵重劍放入火爐之中，等至燒到通紅後再與三等靈金一同取出後開始更大強度的開始鍛胚過程。
同樣的程序進行了十次，每一次加入三等靈金後他揮下的重錘就增加，直到所有靈金都融入隕鐵重劍的鋒口之處，他總計揮了七千六百下重錘，這期間蘇道陽一直在消耗元力，不比一場戰鬥要輕鬆。
“淬火吧！”黝黑漢子將一盆水端了過來，然後介紹道：“這是地階靈礦泉，雖然是最普通的那種，但比起一般的靈泉那是強大好多倍！”
“我付錢，再加一點靈礦泉！”蘇道陽取出一個儲物袋，“多退少補，你別吝嗇材料！”
“有錢那就好說話！”黝黑漢子放下靈礦泉，轉身就去拿更多的量去了。
刺啦，燒紅的隕鐵重劍放入大盆的靈礦泉內，頓時煙霧繚繞，大量的靈礦泉蒸發成水汽，一股金屬味道在鑄造室瀰漫。
“刃口差了點，需要再淬一次火！”黝黑漢子看了眼劍鋒。
蘇道陽明白，他的技術有限，打鐵能在對方指揮下進行，但開鋒就不一樣了，這是一道技術程序。
“先回火吧！不然材料會受損！”黝黑漢子已經準備了。
蘇道陽沒有拒絕，回火之後再開鋒口，不過這一次他一直在黝黑漢子的指揮下進行，雖然速度緩慢了許多，但效果很不錯，刃口的鋒利程度已經趕得上普通的刀劍了。
“最後一道淬火了，你取點血灑上面，就可以完工了！”黝黑漢子對蘇道陽說道。
“灑血？”蘇道陽退出頓悟狀態，然後好奇道：“這血不會干擾武器的純度嗎？”
按照他的理解，這血也算雜質，如果貿然添加，反而對武器有損傷。
“算是一種喚靈儀式吧！不過你不加也行，一般只是建議！”黝黑漢子也沒有強迫他，灑血只是他師傅教他的一種習慣，在某種大器完成時最好有喚靈儀式，至於爲什麼他也不清楚。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