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依依聽了她的話,又開始嚎啕大哭起來:“那次以後我們就吵架了,吵得很兇。”
坐在一旁的夏妤只能在人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眼淚鼻涕一同往下流的時候,給人遞紙巾。
“別哭了別哭了,你就放心吧,要是顧白知道你有孩子了,一定會對你負全責的。”
“可是我不想對他負責啊!”
“……那天的吵架,到底是誰吵起來的?”
“……你猜。”
夏妤深吸一口氣,然後起身從她口袋裡掏手機,輕鬆的解開了人的手機鎖,翻找着顧白的電話號碼。
“阿妤,你要是給他打電話了,我們之間朋友也就做不成了。”何依依很是冷靜的看着她,只有面對着她的夏妤才能看見,她被咬得發白的脣。
夏妤幽幽長嘆出一口氣,才冷笑着道:“那你覺得作爲一個朋友,我應該看着你一直犯錯下去嗎?”
頓時間,兩人都沉默下來,夏妤將手機放置在她的手心,在她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來,閉上眼睛似是在假寐。
“阿妤,我……”
“你現在什麼都別說,我怕自己忍不住給你幾個耳刮子,打得你爹媽都認不出。”
“哈哈哈……”
何依依捂着肚子笑起來,似乎是找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一個笑點,夏妤眼觀鼻鼻關心,一句話也不願意多說。
笑死她好了,反正也是這麼讓人糟心的一個傢伙。
莫名的在這一刻她心疼起那個面冷心熱的男人來,看上這樣一樁不開竅的木頭,真是難爲他了。
偏偏這木頭還有着滿滿的歪理,總感覺自己的想法哪裡都是好的。
何依依摟着抱枕,看着夏妤那張清秀的臉,眼裡還有着止不住的笑意:“我還從沒有見過這麼兇的阿妤呢,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呵呵,你的固執己和無理取鬧也挺讓我大開眼界的。”夏妤吹鬍子瞪眼,看着何依依那一臉沒心沒肺的笑,只想給人來個後空翻。
只是可惜,此刻的她身材臃腫,腹裡的小傢伙也不會願意配合。
何依依眨巴着眼睛,示弱:“……阿妤,你今天就在這裡陪我睡一晚吧。”
她身上穿着一件淡雅的長裙子,長髮飄飄的樣子,的確是有幾分仙氣,前提是這人不張口說話的時候。
夏妤往沙發靠背上躺下去,抽了抽嘴角很是自然的問道:“我能拒絕嗎?”
對面女人立刻很是緊張的搖頭,那一臉的嬌柔做作,真是讓她很想把五臟六腑給吐出來。
兩人大眼瞪小眼許久後,夏妤抽着嘴角問道:“……有沒有人說過你一點也不適合撒嬌?”
何依依還真很是動腦筋的回憶了一遍,然後點了點頭,夏妤實在是敗給她了,只好點頭答應。
晚間,她在陽臺給夜桀澈打去電話,那人正好從公司解決了工作,準備早點回家去陪媳婦,接到電話時,語氣裡都帶着笑意。
他輕笑着問道:“怎麼忽然間還會給我打電話了?”
夏妤沒有察覺出人語氣的態度,只是平鋪直述的道:“你應該還沒有下班吧,我就是想和你說一下,今天我不準備回家了,在依依這裡睡一晚。”
雖然很生氣,可是夜桀澈的語氣還是沒有變化,只笑着問道:“爲什麼?”
夏妤挑了挑眉頭,很是一本正經道:“你覺得我們現在這種情況,我還需要給你理由解釋?”
的確是不需要的。
夜桀澈只能打碎牙血吞,然後輕笑着道:“玩得開心,要是晚上睡不着想回來,一定給我打電話叫我來接你。”
站在陽臺上,能夠看清楚原處的燈紅酒綠,夏妤彈了彈紅潤有光澤的指甲,語氣淡然:“我沒有擇牀的習慣,你不用擔心我,先掛了,明天見。”
夜桀澈很是平靜的隨着她說的道:“嗯,明天見。”
電話剛一掛斷,他便煩躁的扯下領帶,然後往回走,夜絕拿着文件走過來,看着他這樣子,有些詫異道:“不是說好早點下班嗎?”
“業績都沒有給我提升上去,還想要早點下班?呵呵,創意部都給我加班,不,公司成員都給我加班。”
夜絕:“……要是有人要去約會,相親呢?”
“那就給我滾出去秀恩愛,一塵可不是培養一些情侶的地方。”
夜絕沉默。
看着那夾雜着怒氣的背影遠去,夜絕一個沒注意,手上的文件脫落在地上,他強忍住把這文件往那人腦袋上扔的衝動,站在原地深呼吸後,任勞任怨的撿起文件。
卻在心底開始狠狠詛咒夜桀澈。
看他那一臉慾求不滿的禽獸模樣,便知道,這人一定是又被小嫂子給甩了臉色。
他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特別想要拉上幾個墊背的。
……
夏妤進內時。還不知道自己剛纔的一番舉動殘害了多少人。
何依依這個時候正在衛生間裡洗漱,能夠讓她聽見一陣稀稀疏疏的水流聲,還有壓抑的哭聲。
“自作自受。”夏妤很是中肯的給出一個評價。
她剛纔在租屋裡轉了一圈,發現所有關於顧白的東西,都已經沒了蹤跡,就連最小的打火機或者是其他的毛巾之類的東西,都被收拾完了。
真是不知道,這兩人吵架得到底是有個多厲害。
何依依在浴室裡待了一個小時,夏妤才終於感覺到不對勁,把門給強勢推開以後,她才發現縮在角落裡的那個姑娘。
她擡頭的第一句話:“阿妤,我不想要孩子……”
夏妤忍住給這人一巴掌的衝動,只將她給攙扶出去,滿浴室的霧氣,讓人只覺得有些難受。
“真的不打算再聯繫他?”夏妤拿着毛巾給人擦溼漉漉的長髮,掉了一手的發,她也不甚在意,反正接上去的頭髮,向來不怎麼牢固。
“我把他電話號碼給拉入黑名單了,但是還可以發送短信的……”
可是,顧白卻一直都沒有給她發送任何只言片語。
夏妤沉默下來,誰說何依依不喜歡顧白的,只是她的喜歡總是比常人的更加敏感罷了。
“別慌,他也許只是還在懊悔那天的事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