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
最後還是病牀上不能有過多動作的女人,微微挑脣,看向其中的兩個熟人,道:“不打算介紹一下嗎?”
她被人照顧得很好,嗓音雖然有些微微的沙啞,卻也是不怎麼影響人的聽覺,還是一如既往的柔美。
那雙墨綠色的眸子裡,倒映着一層微光,頭上誇張的繃帶已經拆開許多,腦袋和臉上沒什麼大傷口。
不動如畫的美人。
何依依在上次驚鴻一瞥後,便一直找不到能夠與其相媲美的女人。
而現在,儘管這個女人已經生病,可是她的風姿卻是一點也不減當初,依舊是美得讓人有些嫉妒。
韓雪咳嗽了一聲,然後很是無奈的走過來,開口爲她們介紹了一遍,在提及夏妤的時候,她頓了頓,然後有些容與嫣共的意味。
她笑着說:“這位是夜桀澈的妻子。”
夏妤也很是配合的點了點頭,看着病牀上臉色能和牀單相比較的雪色,輕笑着道:“安琪小姐,我一直都很想看看你來着。”
躺在病牀上的女人臉色未變,卻有些咬牙切齒起來,呵呵,一直想看她,卻非要等到現在纔過來。
是想要看她笑話的吧。
臉上表情未變,就連說話語調都一如既往的溫順:“對不住了各位,你們前來看我,我卻不能起身好好招待你們。”
何依依站在一旁只是輕笑着,不想說任何話,也是說不出任何話來。
看着安琪這幅樣子,表現得壓根就不像個插足其他人感情的小三,反而像是什麼正主一般。
“其實我也一直都想好好和夏小姐坐下來,一起喝杯茶,說些話,只是現在身體不便,等以後有空了,我們一起去找個地方聚聚吧?”
安琪說話的語速很慢,卻很是清晰,夏妤坐在她的病牀旁,很是體貼的給人削蘋果,卻是沉默着不怎麼說話。
而其他三個跟着過來的人,看着夏妤手中那把閃着銀光的冷兵器,卻是一個個屏住了呼吸,生怕會出什麼事情。
夏妤削蘋果的動作一頓,然後很是平靜的道:“可以的,等你出院以後,我們可以好好談。”
什麼都可以談。
而現在,她是個病者,讓夏妤此刻去趾高氣昂的炫耀什麼,實在是有些做不出來。
再說了,她還真沒什麼能夠炫耀的。
躺在病牀上的女人聽了她的話,似乎是有些不可置信的微微睜大了眼睛,片刻後又像是接受了現實。
微微嘆口氣,然後有些幽怨的道:“澈,的確是找了個好妻子。”
夏妤笑得不動聲色,將蘋果削乾淨以後,起身拿着去清洗了一遍,然後拿着小刀切塊,將安琪的枕頭給提高了點,讓她微微坐着。
動作輕柔的給人喂吃的。
而坐在一旁的何依依已經有些看傻了,兩個都是有些自來熟的人湊在一起,嘴巴大張着。
夜絕算是唯一心情平靜的人,他掃了那邊的相處模式幾眼,然後拿起手機給正在處理公事的夜桀澈報信。
那邊人遲遲沒有回覆。
他收起手機後,輕聲咳嗽了一句後,微挑着脣道:“嘴巴再張大點,蒼蠅就進去了。”
其實剛開始他也很是震驚於這種奇異的氣氛,幾乎要懷疑是不是自己眼睛有些毛病,可到底表情都是很震驚的。
然後看了兩眼坐在身旁的兩個女人,便覺得有些大驚小怪了點。
韓雪沒有搭理他的話,只推推何依依,然後道:“你看過有正室給小三削蘋果,還喂人吃東西的嗎?”
何依依搖了搖頭,她覺得正室給小三削蘋果,一般都是想要拿着水果刀削小三,卻是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奇異的事情。
最終無比震驚的兩個人,和另外表情姿態都無比平靜的兩人一起離開。
韓雪將夜絕給扣下來,然後送夏妤同何依依到了醫院門口。
看着那兩人的背影,她覺得自己應該問些什麼的,便醞釀了一下說辭,輕笑着道:“阿妤,你剛纔是不是被鬼上身了啊?”
如果不是被鬼上身了,怎麼可能會這樣大度的對待安琪!
特別是安琪美得讓人感覺,她不做狐狸精簡直對不起自己那張臉。
夏妤無奈的翻了一個白眼,有些不以爲意道:“想太多也是一種病,得治!”
“其實我覺得,如果我對安琪現在真做了什麼的話,夜桀澈那個陰狐狸,指不定要怎麼編排我。”
然而真實情況卻是,一來是因爲夏妤不知道夜桀澈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態度,所以不好有什麼動作。
二來是因爲安琪此刻的模樣實在沒有任何攻擊性。
……
離開醫院以後,何依依同夏妤再次回了租屋,然而回到租屋的時候,卻懂得了何爲蕭條。
租屋裡的所有傢俱都被搬走,整個不大的空間裡,都是垃圾,堆放着一團又一團的,讓人看着覺得糟心。
夏妤抿了抿脣,看向身旁不只糟心,還有些心痛的女人。
“顧白他個王八蛋!”
活像是被人給搶劫了一般的租屋裡,響徹着女人的怒吼聲。夏妤微抽搐了一下嘴角,然後默默的退離她三米遠。
生怕被這人給誤傷無辜。
而何依依大動肝火以後,便很是迅速的拿出手機聯繫上顧白,那邊人也沒有磨嘰,直接道:“東西都給搬到上次我們看的那個房子裡了,鑰匙我也放在你之前放花瓶的地方了。”
何依依蹭蹭蹭的跑過去,在一片殘骸中,看見了那個房間裡唯一的青瓷色的花瓶,將那塑料花給扯出來以後,便看見了一串鑰匙。
上面標刻着看起來便不菲的公寓名字。
是新建的樓盤,還沒來得及開售,就被人給預定一空。
而當初她和顧白一起去看的時候,那個看起來無害,實則一隻老狐狸的男人便很是直言不諱的道:“我看中這個地方很久了,房子視野開闊,而且還有自帶的花園游泳池,各方面的情況都很不錯。”
當初何依依很是不屑的道:“你想說什麼?”
“這裡就當作我們的婚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