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妤懷着一肚子疑問,步行至美食街,而病房裡的男人也正慢慢轉醒。
陽光是恰到好處的明媚,夜絕如往常來探視般敲門,沒得到應承,便直接推門而入。
反正在醫院,那兩個人應該也不敢亂來。
他進去時,只看見臉色不濟的男人,心底頓時咯噔一下。
能震懾住人的小嫂子不在這,他得自求多福了。
夜桀澈眼底的希望看見來人時,如殘燭滅盡,語氣不善:“有像你這樣空手來看病患的?”
剛醒來,那女人就不見了蹤影,正不滿着,這人就忽然出現,害他還以爲是那人又回來了。
夜絕擦了把額上虛汗,這是明顯的找茬表現啊。
“我來關心關心你,也不知道你現在想要什麼。”他聳聳肩膀表示無奈,本來就是想來到這做做稱職助手的。
夜桀澈扭頭表情不太明媚,嗓音出奇地冷:“看見夏妤沒有?”
“咳咳,我也是剛到,並沒有看見小嫂子啊。”
看着那人明顯寫着要你何用的臉,夜絕只能苦哈哈地乾笑着。他一定是覺得生活太過美妙,纔會來這裡找虐受的。
夜桀澈起身,蒼白着臉色步伐穩健地進了衛生間,側頭對站在門外的人不滿道:“沒見到人,你就不會去找?”
什麼時候開始,這人已經增生了顆榆木腦袋?
想頂嘴又不敢,夜絕憋屈地應了聲:“是,我這就去把人給你帶回來。”
夏妤有手有腳又沒智障,她離開說不定只是發生了什麼事,或許去做些什麼而已。
這男人,真有必要這麼擔心?
愛情中患得患失的男女,他實在理解不來。
一口長氣剛嘆下,衛生間人又開始暴躁起來:“讓你找人,你還有怨言?”
這耳力也是沒誰了,夜絕慌忙否認:“怎麼會,我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絕不敢有半點怨言。”
男人從衛生間出來,身上套着寬鬆的病服,五官深邃明淨,端着冷笑看他不說話。
自知不該有過多停留的男人,立馬轉身打開病房門:“我這就走。”
卻忽然撞上一個人,他猛低頭一看,頓時倒吸一口涼氣,手快速將差點摔倒在地的夏妤給拉穩。
這人要是摔地上了,他非得自請去非洲做慈善高管不可。
夏妤剛來得及擡頭,就聽到熟悉的嗓音,“小嫂子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你先鬆手。”她揮了揮手,笑得很是無奈,手被抓得很疼啊。
夜絕反應過來,連忙鬆開人的手,笑得一臉奉承討好。夏妤覺得有些囧,這可不就是她面對那男人時的表情嗎?
身後傳來男人並不太爽快的聲音,“你們兩個這是要站在那裡眉目傳情多久?”
不知是誰忽然把空調溫度給調低,讓門口兩人都覺得冷。
夜絕苦笑着退至一邊,讓提粥的女人先行進來,目光往下移動,看見人提着一大袋東西。
男人驚呼道:“我的老天,小嫂子你提這麼多東西幹嗎?”
受不了他那副浮誇的表情,夏妤抽動着嘴角迴應道:“這麼早趕過來,應該還沒有吃東西吧,正好我買了不少,要一起嗎?”
收下心底的疑惑,夜絕受寵若驚地楞了幾秒,擡頭看了眼不遠處倚門而站立,似笑非笑的男人。
頓時夾緊菊花,推辭道:“這個不太好吧。”
小嫂子你先離我遠一點啊,我快要被人眼刀砍死了。
男人恰時爲他解了難,冷笑着問道:“夏妤你是準備把我當作死人了?”
清脆而又利落的反問,再次將空氣壓縮到了某種一觸即發的極致,只等着人的一點火星。
夏妤苦笑着轉身,乾巴巴地道:“我怎麼敢。”
好不容易解冰的關係,她怎麼敢又讓它就這樣重複凍結上。
男人不依不饒地發問,“起這麼早,是去哪裡了?”
那樣突然冷靜的語氣,帶着光的眸子,無一不顯示男人心情不好。
她除了給人去準備早餐,還順便在不遠的超市買了點吃食,好像並沒有做什麼能夠觸犯到他的事情。
思及此處,底氣也硬朗許多,“我去給你準備早餐了,今天比昨天早上很多,我以爲你會高興的。”
夜絕捂住臉,感覺自己胸口受了重擊,快來個人救治單身狗。
他不敢踹翻這兩人發的狗糧,更不敢將盆扣人頭上啊。
聽她這話,夜桀澈才注意到她手上提着的東西,說不敢動是假的。
兩人相距有些遠,目光觸及到她身後發呆的男人,臉色頓時拉下來,“夜絕,你這工資是不是白領的?”
相處這麼久,就算夜桀澈放個屁,他都大概能猜測出這人想法。
忙將女人手中東西半搶半拖過來,清秀出色的臉上滿是凝重,“小嫂子,孕婦就不該做這種重活,有什麼事你就給我交代聲,立馬給你辦好。”
夏妤噗嗤笑出聲來,看着他信誓旦旦的臉,點了點頭卻是沒有多說其他。
“過來。”男人慢步走回病牀旁,拍了拍雪白的牀被,眼睛直看着門邊的她。
意思再明顯不過。
顧不上其他,夏妤邁步走過去,邊問道:“你看起來心情不太好,是不是哪裡又疼了?”
夜桀澈皺着眉頭看這似乎很關心他,其實沒心沒肺的女人。
這幾天來,她好像個復讀機般,只要他臉色微差,便會問他是不是哪裡又不舒服。
她到底是真不懂,還是不想懂?
男人猶如鬧脾氣的孩子般,睜大着眼看她,“我以爲你一走就不會回來了,現在看到你還覺得有些不敢相信。”
語氣卻是莫名的傷感起來,像是觸碰到什麼不太好的回憶。
夏妤忽然覺得,他可能是又想到三年前的某件事了,那個一走就沒回來過的,所指的並不是她。
“小嫂子買的粥可真香啊,我還沒喝過這麼好的粥呢。”夜絕及時開口,故意打破那人的傷春悲秋。
明白他用意的夏妤無奈扶額,他這是實在沒話找話聊啊。
夜桀澈皮笑肉不笑:“你要是嫉妒,那也沒有用。”
再次撞上槍頭的男人,默默皺了粥鼻子,他這是失心瘋了要趕過來關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