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兩人之間的氣氛好轉以後,顧白從外賣袋裡拿出一雙一次性筷子來,他一開始就是帶着兩雙筷子的,只是剛纔氣氛有些不對,所以沒敢拿出來。
現在看着何依依似乎不介意的樣子,纔算是舒緩出一口氣,等吃完飯,何依依拉着他的袖子。
顧白在收拾桌上的狼藉,微微低頭看着女人抓着自己的手,有些不解地彎腰道:“怎麼了?”
人偏偏低着腦袋,耳朵就在她的脣上不過十公分的位置,她微楞後,笑着道:“我現在覺得自己身體狀況很好,能不能去給我辦理一下出院啊?”
距離下個禮拜時間已經不多了,她現在劇本都還沒有看熟呢,可不想臨時抱佛腳,怕到時候出簍子。
顧白看着人慘白着一張小臉蛋說這話,勾脣笑着道:“我想你應該是沒有照過鏡子,不然怎麼可能還這麼睜眼說瞎話。”
人說完就要轉身離開,何依依不想人走這麼快,一把扯住人的衣角,“是不是非得讓我在你面前跳個廣場舞,你才願意相信我真的已經好了?”
對上那認真的眸子,顧白似乎說不出拒絕的話,但人現在的狀態的確不怎麼好,無法真的讓她就這樣出院。
他狠狠心轉頭,“等你冷靜一下再說,你現在這樣出了院也只能讓人照顧你。”
見人似乎是軟硬不吃,何依依臉上犯了難,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了,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顧白提着垃圾離開。
而一旁,將他們兩人剛纔對話聽了個差不多的非主流少女,又趁着婦人外出買晚飯的時候蹦噠過來。
搬着張凳子,直直地看着她,有些不屑地撇了撇嘴,“真是想不通你,是不是就因爲喜歡作,才能讓人對你百依百順啊?”
何依依不是很想搭理這個對自己有着莫名敵意的少女,在人看不見的死角里翻了翻白眼:“你怎麼不覺得他這麼百依百順,是因爲人真是我養的小白臉呢?”
非主流少女摸着下巴,一本正經道:“因爲你看起來不像有錢人。”
何依依一口血哽在嘴裡,差點沒跳起來抓着人一頓抽,她哪裡不像有錢人了,“呵呵,你真是好眼力,不知道是怎麼看出來的?”
被氣得差點跳腳的女人演技爆發地笑着看她,那親切和善的模樣看得非主流少女虎軀一震。
真是有些噁心。
“人的氣質沒法改變。”非主流少女翹起二郎腿,“diǎo sī就是diǎo sī,弄再多奢侈品堆積還是diǎo sī,而你很清楚這一點,所以乾脆就是一副清湯掛麪小白花的窮苦樣。”
你這麼厲害,怎麼不去搶柯南飯碗呢!
何依依皮笑肉不笑,她現在小白花的窮苦樣只是因爲她生病了,高燒四十多度,就算消散下來,還是有些問題遺留的,就像她現在的臉色。
“你真是太厲害了。”
非主流少女擡了擡下巴,也是一副高傲樣子,還想說什麼,眼角餘光忽然看見婦人又回來了,立馬行動迅速地回了開始的位置。
她的願望就是進入娛樂圈,可是她母親一直認爲那是不務正業,不如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所以在一開始看見有粉絲跑過來問何依依簽名的時候,眉頭就皺了起來,而她眸子剛亮起來就被人擡手給警告了一遍。
不許做多餘的事!
見着婦人回來,那非主流少女乖巧得像是一板一眼的老舊學生,何依依憋着笑翻了個身,果然是一物降一物。
顧白回來的時候,看見人背對着自己的方向躺着,還以爲他在和自己置氣,便輕聲坐了下來,何依依感覺到病牀的墊子似乎往下沉了些。
同時也嗅到了男人身上的香水味,換了一種味道,帶着海風的鹹澀還有種說不出來的甜。
有些奇怪的搭配,卻反常的讓人不覺得難受。
也許是因爲之前人噴着的那種香水味,給她的印象不怎麼好,所以不管換了什麼味的,她都覺得不錯。
“你急着回去,是不是有什麼事想要完成?”顧白盯着人的後腦勺看,剛纔路上他想了一會,發現只有這個理由能讓人這樣急着離開。
不是他不想夸人,而是何依依真的不怎麼勤奮,能夠做的事情,如果有個人在身旁,就能轉眼變成一個生活五級殘廢。
何依依動了動身子,翻身平躺,對上男人審視的目光,硬着膽子道:“下星期就開拍了,我現在還沒有看完劇本。”
“你現在這樣還看得進劇本?”
不是顧白瞧不起她,而是人本來記性就不怎樣,背個東西需要別人的幾倍,一開始的時候還以爲只是因爲緊張,後來才發現,這不過就是人記憶力衰退得猶如一個智障。
何依依磨牙:“不會說話就閉嘴啊混蛋。”
顧白不顧人快要吃人的臉色,只依舊走着自己實話實話的路,“你就是不想承認也沒有辦法,畢竟都是事實,趁着這幾天不如好好吃點增強記憶力的東西,我待會讓人給你帶點過來。”
體貼到讓人覺得世上少有的男人還是被何依依給嫌棄了,女人撇着嘴角一副不願意妥協的裝傻模樣,“你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真有這麼想要背劇本?”顧白看着人那雙澄澈的眸子,說不出什麼如果是爲了他而走上這條路,那他現在讓她放棄的這種混蛋話,想了又想,只能問出一句如同雞肋的話。
何依依很是快速的點頭,奈何人躺在牀上,點頭速度過快讓她有些眩暈,可能是真的老了。
“我給你把劇本帶過來,但是你得規定好時間,不準逾規,在你恢復得像個人之前都不許提出院的事。”
“就算是快要開拍也不讓我走?”
“不然呢?”
他向來是個說到做到的狠角色,何依依眉頭一擰,忽然感覺自己似乎做錯了一件事,那就是把想要背劇本的事告訴了他,明明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讓阿秋帶過來,結果只想着坦白,卻被人給抓着軟肋提了幾個要求,再讓阿秋過來是行不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