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邵安眼睛裡閃爍着意味不明的光芒,似乎是不相信秦父。
秦父只是動了動手指頭,打開郵件的附件,看到加載出來的視頻內容時,一手推掉了桌上的電腦,整個人比秦邵安還怒。
“這就是你千挑萬選的女人?這輩子休想進我秦家的門,骯髒!”
秦邵安早已經被混亂的事情衝散了理智,反駁了一句:“那陶羽瓷就不骯髒嗎!”
陶父牙齒都在顫抖,“羽瓷是爲了救你才……”
他那一句話說的千迴百轉,他自己心知肚明,陶羽瓷嫁給秦邵安受了多少委屈,這十年,光陰錯了整整十年。
“誰知道是不是她和KM組織聯合演戲的。”秦邵安無所謂地說了一句,話音才落,秦父的巴掌就狠狠地落在他的臉上。
“我怎麼會養你這麼一個忘恩負義的傢伙!滾!”秦父指着門口的方向,直接轉過身靠近了窗邊,不再去看那個逆子。
秦邵安不言語,雖然有時候父親是爲了他好,採取的措施也的確有些極端,但是他不喜歡強加在自己頭上的,尤其這種不能將就的事情——陪伴他一輩子的女人。
他走出了秦家的別墅,整個人就好像被放在高壓鍋裡蒸了一次,連靈魂都沒了……
走着走着就來到了謝小婉的公寓,他的兜裡有鑰匙,離開了秦父,他只有這一個落腳的地方,真諷刺。
直到現在這一刻,他還是相信謝小婉,畢竟現在PS技術那麼發達,視頻只是掩人耳目,欺騙他罷了!
秦邵安在心裡一遍又一遍自欺欺人安慰他自己。
躺在沙發上,盯着天花板,眼珠子轉都不轉一下……
陶羽瓷坐在車裡,當時高了一大截,戚慕看着陶羽瓷,用手比劃道:“以前我們是坐車裡,現在我們是車上車,是不是跟着我總比別人先進?”
陶羽瓷左顧右盼看了一下四周,還好沒有記者跟來,要不然今天比秦邵安和謝小婉更加窘迫的人會是她。
拖車公司在郊區,戚慕有點後悔,看着陶羽瓷捂着肚子坐在一邊等待的樣子,他就於心不忍。
他將工作人員拉到一旁,“我的車壓在你這裡,你的車借我先用一下,我要帶我女朋友去吃飯!”
於是陶羽瓷坐在拖拉機上和戚慕轟轟烈烈地上路了。
工作人員沒給他借車子之前,好奇地說不出一句話來,戚慕按耐住了工作人員的肩膀,“我沒有抽風,就是找找新鮮,費用回來給!”
之後消失的無影無蹤……
“你還會開拖拉機?”陶羽瓷坐在後面的位置上,隨着路途的顛簸,她不禁好奇地開口問道。
戚慕的眼角抽了抽,“這是世界上已經停產了的悍馬。”
陶羽瓷:“……”
她心裡腹誹,長得這麼像拖拉機,怎麼還會有人買!竟然還是世界名車!現在人的品味是越來越搞不懂了。
戚慕將她帶到了“馬克西姆”餐廳,他整個人像八爪魚一樣趴在前臺,“再來兩瓶法國波爾多紅酒。”
陶羽瓷看着打出來的賬單直接傻眼了,“你不是家庭平平,經濟平平嗎!這麼下去,咱兩會被扣在這裡的!”
戚慕從口袋裡掏出一張普通的銀行卡,“拉登哥走時偷偷告訴我了幸運號碼,so……”他中了五百萬大獎,所以遇上了陶羽瓷這個蠢蛋。
陶羽瓷不這麼想,笑眯眯地看着戚慕,“你還真是幸運!”
“是是是,所以這頓飯你請客!”
陶羽瓷剛坐下去屁股還沒捂熱,就又被戚慕一句話捉弄的來了個反跳動作,欲哭無淚道:“你一頓飯可以供我買房了……”
“那我以後多吃幾頓!”
陶羽瓷:“……”
戚慕想,原來捉弄陶羽瓷這麼好玩啊,時間太淺,總是太過匆匆。
謝小婉睡醒時酒店裡只有她一個人,赤身裸體,她咬着下脣拿起電話給前臺打電話讓送了一套衣服過來,人生,她還得繼續走下去!
在酒店沖澡有一個小時,眼睛都快睜不開時,她才動身離開了101回到了公寓。
一開燈便看到了沙發上的秦邵安,謝小婉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
秦邵安敏銳地睜眼,雖然還有點不太適應,不過還是問出了口,“自己家你站外邊幹什麼?”
謝小婉進屋,換鞋,動作一氣呵成,就好像沒有發生剛纔的事情。
“你不是要處理事情嗎,這麼快?”她給自己倒了一杯水,隨意地坐在了秦邵安的對面。
“也沒什麼大事,我父親對你一直有偏見,你是知道的。”秦邵安視線不由自主地飄到了謝小婉的手腕上。
那條水晶手鍊還是自己幫忙搶過來的,怎麼心頭冒出來一股助紂爲虐的感覺?
謝小婉拿着杯子的手忍不住顫抖,許久她低低地說了一聲,“邵安,我累了,想休息。”
秦邵安過去將謝小婉摟在懷裡,“我今晚留在這,以後都留在這裡。”
謝小婉掙脫秦邵安的懷抱,驚奇地連瞳孔都擴大了,“以後?”
秦邵安認真地看着謝小婉,“我爸封了我所有的卡,我現在身無分文,一無所有。”
謝小婉在心裡一直重複一無所有那幾個字,長得帥可以當糧食吃嗎!
她還沒反應過來,秦邵安繼續說道:“我爸說只要我還和你在一起,就和他斷絕父子關係……”
謝小婉緊張地看着秦邵安,“你的一切都是你父親給你的,你已經長大了,不能一直這麼任性下去。”
秦邵安故意靠近謝小婉,看見她閃躲的眼神,湊近她的眼睛,灼灼地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謝小婉搖頭,偏頭的過程中,秦邵安已經看到了她脖頸間深深的草莓印,太諷刺了。
他真想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又想知道所有……
“我先洗個澡,等會好好休息。”
謝小婉幾乎落荒而逃,秦邵安在想,那件事也是她迫不得已的,他應該相信她。
說不定就是有人爲了錢財所用的障眼法,但願是自己想多了。
謝小婉裹着浴巾出來時,順手關掉了整個房間的燈,這樣秦邵安就不會看到她殘破的身體。
此時的秦邵安思緒還在十萬八千里之外,他和父親都收到了這樣一份匿名郵件,會不會各大報社媒體也會有獨家的?
這樣想着他“唰”地坐起來,溫柔地摸了摸謝小婉的頭髮,“乖,公司臨時有事情,今晚就不待着了,你早點睡!”
秦邵安衝下樓梯之後,一個人靠在牆上,在謝小婉心無旁騖地靠近他的一剎那,他身體做出了最自然的反應,逃避。
謝小婉第一時間是先拿出手機看最新的新聞,並沒有自己的那些不雅視頻傳出來……
她心裡竊喜,都忘了穿鞋子就衝到了樓下,剛走到樓下,浴巾差點掉下來。
連忙裹好之後,下意識地轉身,卻看到了秦邵安並沒有走。
她嚇得慘白了臉色整個人側着身子朝秦邵安,聲音裡都帶着微微的顫抖,“邵安,我以爲你走了……”
秦邵安灼灼地盯着謝小婉,她刻意的所有的動作他早就放在了眼裡,拼命的想忽略卻又無濟於事。
就像你想記住某件事某個人一般,最後經過歲月的侵蝕,只留下風乾的印記。你不想記住的,最不經意留下的,卻刻骨銘心。
謝小婉脖頸間的吻痕就像一塊烙鐵,他心裡生疼。
想要找到對方是誰,又不能問小婉,那樣太傷自尊。
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謝小婉是沒打算把這件事告訴他,這就意味着他被戴了一個隱形的綠帽子。
秦邵安拉回自己的思緒,“我沒走,我父親停了我的職務,所以這些事與我也沒關係。”
他失落的樣子落在謝小婉眼裡就是沒有了任何利用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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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子都明白的事情,所以她不會輕易下賭注。
而且秦父就秦邵安這麼一個兒子,往後偌大的家產是非秦邵安莫屬的。
“我養你。”
謝小婉虔誠地看着秦邵安,就僅僅三個字,秦邵安卻從內心感動。
他拉起謝小婉的手,“我會盡快找一份工作。”
無論他知道還是不知道謝小婉發生的這件事情,出於一個男人的自尊和麪子,也是不允許自己花女人的錢的。
謝小婉背對着秦邵安,臉上就好像被人抹了一層灰,聲音也出奇的冷靜,“邵安,若是有一日我迫不得已幹了對不起你的事情,你會原諒我嗎?”
秦邵安下意識地回答:“那要看事情是什麼性質的。”
謝小婉有一瞬間怔愣,良久才幽幽地問出下一句,“就好像我不能容忍你和陶羽瓷雙宿雙飛一般。”
她說的極爲小心翼翼,還時不時偷偷瞄兩眼秦邵安的表情。
秦邵安哪裡會不知道謝小婉說的是什麼,這個問題他沒有答案。
要他割捨掉對謝小婉的愛,現在幾乎是不可能的!
“或許我會成全,尊重你的想法。”
他把那麼多人認爲僅僅是一個人,這樣,如果那個人比他優秀,他或許真的會成全。
也可以這樣說,他沒有想象中那麼——愛。
謝小婉笑的特別開心,一下子跳到了秦邵安的懷裡,摟住他的脖子,“我要你抱我上去!”
她刻意低頭,看見謝小婉這麼笨拙又這麼賣力想要維持這段感情的樣子,秦邵安忽然硬不下心來。
他糾結着,到底該塵封一段往事還是向前看,不要吊死在一棵樹上。
但是又想到了一句話,人非聖賢,孰能無過……
他都懂,他這是在想方設法爲謝小婉開脫。
秦邵安走的心不在焉,就連電梯到了也沒發覺。
謝小婉也察覺到了秦邵安的異樣,以爲是秦父封了他的卡,停了他的職才悶悶不樂。
她將頭埋在秦邵安的懷裡,悶聲悶氣地承諾,“別擔心工作的事情了,交給我吧!”
她的手輕輕拽了拽秦邵安的外套,秦邵安纔不在狀態的“哦”了一聲。
因爲他壓根沒有聽見謝小婉在說什麼。
“今晚不要走了吧?”謝小婉睜着明亮的大眼睛期待地看着秦邵安等待着他的回答。
秦邵安卻巧妙的轉移了話題,“小婉,你給我做點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