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顧念第一反應是怎麼可能?
可看到黃芪那一副沒有表情的表情,道,
“姑娘,您這毒從開始到現在最起碼有三年以上了,這毒是長期一點點的下給您的,開始的時候不顯,藥量加重後,如今慢慢的顯了出來,您最近是不是有很多以前的事想不起來了?有了這個症狀,最多再過一兩年光景,您就會喪命。”
黃芪的話,猶如一道驚雷劈開了她這麼久的迷惑。
她一直以爲記憶的缺失是因爲她剛到‘顧念’這具身體裡,記憶沒有融合,所以纔會斷片,卻沒想到竟是中毒的原因嗎?
只是,黃芪是楊氏送來的,她爲什麼要幫自己?
阿鏡同樣不信,“姑娘,她是大夫人送來的,誰知道她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怎麼偏巧她來了,這毒就顯出來了,她爹不過是一個遊方郎中,她的醫術能相信嗎?”
黃芪直視着顧念,沒有絲毫的閃躲,或心虛,聲音裡還帶着點委屈,“姑娘,我說的是真的,您相信我,我不會害您的。”
顧念指覺得呼吸都有些困難,她擺擺手,對黃芪說,“如果你真的幫我,那這事不必再對第四個人說,容我先想想清楚再行定奪。”
“只是,”她又說道,“以我現在的情況,還有治嗎?”
顧念只覺得鼻子酸澀,眼睛忍不住的要落下淚來。
她是做了什麼人神共憤的事情,老天要這樣的懲罰她,讓她重活一次又一次,次次不得善終。
每一次重活都猶如一個笑話,越努力,下場越悽慘,今生她只想順勢而活,卻被告知只有一兩年的壽命了。
在她眼淚快流出來希望之際,卻聽黃芪說,“奴婢的醫術不到家,只能幫姑娘緩解毒發的時間,如果能找到天下聞名的毒手張春子,姑娘就不怕了。”
顧念只想‘呵呵’兩聲,以她如今這樣,到哪裡去找張春子?不過還有一兩年時間,黃芪還能幫着緩解,也不錯了。
只是,她這毒,是在顧家中的,還是在金陵公主府中的?
黃芪說是長期一點點的下的,那可以剔除是顧家,畢竟她在顧家住的時間前後加起來一年都沒有。
那就是在公主府了……
顧念心中一片翻江倒海,難道連外祖母那裡都不能信任嗎?
天大地大,哪裡還有她的容身之處?
*
當天晚上,蕭越那邊收到改名爲黃芪的暗影的信件,事無鉅細的將顧念的日常跟蕭越報告。
他正看得有滋有味的時候,看上面寫着顧念中毒後,等看到‘找不到張春子,屬下只能延遲毒發時間。’他只覺得不知從何而來的寒冷,帶着無盡的恐懼。
他覺得全身的血脈涌動,五臟六腑都在劇烈的作痛,從前,可都是他帶給別人恐懼的,自己何曾有如此的感覺?
他放下手中的信件,厲聲的喚來心腹隨從,吩咐他無論用什麼方法,也要找到鬼手張春子。
等到人走後,她的事,他自然不會旁觀。
如今,他可是興趣盎然呢,怎麼能容忍她死去?
顧念還沒從中毒的爆炸性消息中走出來,外面卻傳起了她的閒話,說她私會男人,以下犯上,辜負了皇上的恩賜等等。
本來這樣的消息一傳出來,顧家就應該想辦法給摁下去,畢竟這不只傷了顧念的臉面,連帶顧家整個家族都一起跟着沒臉。
可於老夫人一想到那天顧念說的她是護國長公主教養的就阻止了楊氏。
反正護國長公主府的家教不是顧家的家教,顧氏族裡的姐妹,也就沒什麼丟面子的,顧念丟面子和她有什麼關係。
其實於老夫人最近也確實沒有心思去管外頭如何,
顧家內宅裡,最近發生了一些磕磕碰碰的小事,是真的磕磕碰碰,比如顧慈走在路上,好端端的摔倒了,回去嚷了半夜的腳疼。
又比如四姑娘屋子裡的窗戶大半夜的,竟然咔嚓一聲,起來一看,破了一個大洞,找了半天,硬是找不到時什麼東西把窗戶弄破的。
又比如,於老夫人屋子角落的大花瓶,無緣無故竟然裂了條縫,碎裂的時候,幸好邊上沒有站人,否則肯定要受傷……
原本大家並未在意這些事情,到了後面竟然有人說夜間也不太平,總有人看黑貓,還是黑狐的東西,又說有人看到有鬼路過。
一時間,顧家議論紛紛,雖沒有人心惶惶,但也不太平。
這些事情傳到於老夫人的耳朵裡時,不由琢磨上了,“莫不是嫁裡最近招了不乾淨的東西?”
顧慈在邊上抿着嘴笑,“祖母,家裡說不定真的招了不乾淨的東西,最不乾淨的就是五妹妹,從她回來,家裡就不太平,看來,要請大仙來驅驅邪了。”
楊氏在邊上拍了顧慈一下,“你胡說八道什麼,五妹妹好好的抄書呢,怎麼就惹上不乾淨的東西了?”
於老夫人聽了顧慈的話卻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有些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也不用請人來府裡了,全家都去廟裡拜拜吧,老大媳婦,你讓人通知小五也去。”
顧慈聽了勾勾脣角,笑的一臉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