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籟慌忙移開視線道:“宮月夜說,徒兒無論是靈魂,還是身體,便是修煉的真解亦與那玄女同出一源,是以纔將徒兒拿去活祭。”
凌天籟說的有些艱難,她那點小小的私心,自己是萬分清楚的,可惜看在師尊眼裡,一定很可笑吧!
怎麼辦,她一個沒忍住,還是說了出來。
她想要師尊如何答覆她?
說她便是師尊用來救活玄女的棋子?
天啦!
那樣她還不如撞牆死掉算了!
“天籟。”帝澤開口。
凌天籟卻一怔擡頭,師尊其實很少喚她的名字。
帝澤眸光流轉,那眸子映照着山河日月,瑰麗華美,此時流轉間,竟映出凌天籟淺淺的身影:“你想說什麼?”
凌天籟“啊”了一聲,旋即慌亂道:“徒兒,沒有要說什麼,只是,只是很氣宮月夜。”
帝澤聲音像是籠罩了一層薄薄霧,音質清涼:“當時怕麼?”
凌天籟猶豫了一下,點點頭。
誰不怕死,她有個小命不容易,心裡當然是怕的。
只是當時只顧着心塞,多少衝淡了一些懼怕。
“以後不會了。”帝澤擡手落在她的發頂,旋即輕輕拍了怕,像是長輩關愛小孩子那般。
凌天籟心悶。
她不是小孩子了!
她有成熟的靈魂!
她更不想讓師父將她當做小孩子來看!
“師父,我不是小孩子了,我有喜歡的人了!”凌天籟決定坦白,她一向率性而爲,直言快語,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吞吞吐吐的!
喜歡就要說嘛!
喜歡師父當然更要說!
帝澤的手倏地一頓。
凌天籟突然記起師門祖訓,貌似有個勿多情,勿多癡的……
然再看師尊,凌天籟心頭一個咯噔。
好寒冷……
師父早知她要早戀,所以才早早立下祖訓!
她現在在這裡居然要公然違抗祖訓!?
帝澤身子向後一靠,面上方纔一現的慈祥和寵溺全長了腳似的跑的一乾二淨,他擡手撐在額角,視線涼涼道:“告訴爲師,是誰?”
凌天籟突然有種小孩子向家長坦白早戀的恐慌。
擦!
凌天籟甚至毫不懷疑,她若是告訴師父,對方是誰誰誰,師尊會毫不留情一手捏死那誰誰誰!
可是那誰誰誰是師父……
凌天籟一個激靈。
那師父會不會說她欺師滅祖,因而大發雷霆,一手先將她捏死!
她越是侷促,帝澤的視線便越是沉。
怕是他自己都不曾察覺,他的情緒,無形間已經開始發生了波動。
他的好徒兒,那模樣,完全就是揹着他早戀的形容!
怒意,像是輕輕飄落的蒲公英,落在平靜的心湖上,蕩起圈圈漣漪。
凌天籟向來是天不怕地不怕,但是面對師尊,她就有些卑躬屈膝。
要命!
誰讓她叫他一聲師父呢!
對了,她還喚他一聲師父!
在古代,師徒間若是發生點什麼,那是違揹人倫的!
泥煤啊!
早知道這師父不拜也罷了!
凌天籟眼底出現憤懣。
這憤懣看在帝澤眼裡則成了倔強。
他的好徒兒,倔強的不願告訴他,那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