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籟是被渴醒的,口乾舌燥,覺得身體像是着了火。
她動了動身子,倒是並沒有感到什麼十分強烈的不適,便翻身下榻,卻只看到一隻鞋子,怎麼也找不到另一隻,只好墊着一隻腳跳到桌子旁,另一隻腳大大咧咧的放在椅凳上,倒了一碗水,剛要喝,便聽門吱呀一聲被推了開來。
凌天籟喝下去的水在看到門外人時驀地嗆了一口,劇烈咳嗽了幾聲。
“師父……咳咳……”
帝澤的眉眼比她想象的還要冷淡,凌天籟一瞬間覺得自己和師父的距離由原來的一萬八千里,一下拉扯到了十萬八千里。
帝澤冷淡淡看了一眼她的腳,又看了一眼她的造型。
凌天籟自覺的,將放在椅子上的腿拿了下來。
坦白說,師父自從與宮月夜一戰後便變了個人似的,看她似乎極不順眼。
這讓她有些惶然。
許是經過一次大戰後,覺得自己這條小命挺珍貴的,凌天籟對自己的人生又有了一層極深的感悟,深深覺得可以拼命,但可不可以不把命真的拼掉?
“喝掉。”帝澤將一個茶盞放在她面前。
凌天籟下意識道;“師父,這是什麼?”
帝澤神色冷淡:“日後不要再喚我師父。”
凌天籟歡快道:“好啊!”
帝澤凌厲的看她一眼,凌天籟嘴角一抽,他們剛纔的對話,哪裡不對?
“帝澤,這是什麼?”她直呼他的名字,熟稔的不得了。
帝澤的心卻莫名的隱痛了一下。
沒搭理她。
“帝澤,我要上塌,你可不可以扶我一下?”話音未落,凌天籟已被人抱起。
——“呃,抱着也行。”凌天籟訕訕的看了一眼他冷淡的快要結冰的下巴。
究竟什麼事讓他變成這樣?
心裡不爽大可以告訴她啊,他不說她怎麼知道?
有些小小的賭氣。
他隨手扯了被子給她蓋上,她一把給掀開。
他隨手又蓋上,她又一把給掀開。
如此反覆了三次,他不再伸手,只涼涼道:“你想如何?”
凌天籟面朝牆面,不搭理他。
僵滯了好一會,他似還是怕她受涼,又來扯被子,她又要去掀,卻被他隨手按住。
凌天籟被裹成個大蠶蛹,掙扎不開,索性猛地坐起身。
他一個不妨,被她的額頭重重撞到了下巴。
帝澤吃痛,冷着眼看她。
凌天籟亦氣呼呼的盯着他,額頭卻紅腫了一塊。
“鬧夠了沒有?”他緩緩開口,眼底流溢着冷光。
“你鬧夠了沒有!?有什麼話你可以告訴我,你不說我怎麼知道哪裡不對?”凌天籟氣悶開口。
帝澤涼涼道:“你閉嘴,便對了。”
凌天籟惱火,掙扎着就要從被子裡跑出來,他又豈會容她胡作非爲?隨手將被子封了將她往牀裡一丟,轉身便要走開。
凌天籟氣急敗壞大叫:“帝澤,你是不是在吃醋!?”
帝澤身子驀地一頓,看向她。
她在被子裡拱出一顆腦袋,頂着亂糟糟的長髮氣急敗壞道:“你一定是因爲我拼命救龍兄,所以在吃醋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