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代東跟趙三胖的聊天,讓他也開始興奮起來,看到老百姓的生活實實在在的發生着改變,朱代東很有成就感和滿足感。有些人當官,是爲了個人的仕途,可是朱代東卻是想通過當官,改變別人的生活。
正如有人曾經說過,如果你做生意,當你不考慮自己的利潤,只注意顧客的感受時,利潤不但不會減少,反而會自動找上門來。而做官也是如此,當你時刻注意羣衆的冷暖,當你隨時想的都是如何改善羣衆的生活,官運也自然會將你包圍着。
從朱代東這些人的歷程來看,他走的道路,很符合這樣的規律。讓羣衆滿意,讓領導重視,是他做工作的要點,也是他成功的最基本要素。
朱代東讓杜樹軍把車子停好,兩人分別提了一些水果、菸酒在手上,信步就往裡面走去。雖然這是朱代東第一次來井坡子小區,但是他對這裡的結構並不陌生,陳樹立曾經因爲井坡子小區的事情,專門向他彙報過。
今天的天氣很不錯,陽光明媚、春暖花開,嚴寒的冬天已經快過去,春天的氣息已經來臨。在小區的外面,還能感覺到陣陣寒風。可是在小區裡面走着,因爲圍牆的關係,裡面很溫暖。小區裡有幾個老人在一處涼亭裡下棋,還有拉胡琴,唱京劇的,看到他們發自內心的笑容,朱代東的心情跟他們一樣舒暢。
杜樹軍也感覺到了朱代東的興奮,微笑着說道:“朱市長,如果沒有你,恐怕他們現在的生活要艱難得多。”
“這不能歸功於我個人,應該是黨的政策和方針好,才能真正讓老百姓受益。”朱代東說道,這裡的人行步道走路都可以閉眼,下面鋪的可是半尺厚的高硬度方磚塊子。花壇裡種植的的,不是草本花,而是木本花。這些都是花了大本錢的,細微之處才能見真章,東城區在這件事上,費了心思。
當走過一處停車棚的時候,朱代東頓了一下腳步,棚裡棚外橫七豎八的不少手推車、倒騎驢,朱代東若有所思的微微便道着。
“朱市長,現在羣衆的生活環境好了,生活習慣也要改變才行。應當加強教育和管理,這麼多雜七雜八的車有什麼用?該處理的處理,這與這麼漂亮的小區有些不相稱呢。”杜樹軍以爲朱代東不高興,就說道。
“小杜,這你就不知道了。你要能從小就長在軍人幹部家庭,雖然家境不算很好,可從小應該也是沒有吃過什麼苦的,不瞭解普通下崗百姓生活有多艱難。這裡住的許多是下崗職工,這些車都是用來謀生的工具,或做買賣攤牀,或做拉腳的人力車。別看他們解決了住的環境和地方,但還要解決住得起的問題。不說別的什麼,吃穿、看病、學費,就是一筆不菲的開支。這些都得靠這些工具一角、一元地辛苦掙出來。這麼說你該知道了,他們多數人是在做着販夫走卒的苦力活了吧?”朱代東有些不高興的說道。
一番話說得杜樹軍連連點頭,他沒想到朱代東對基層羣衆的生活這麼瞭解,他確實從來沒有體會到,別人會過這樣的生活。
“爲什麼在城區綜合整治中,有人提出要通過區域限制、收費控制,甚至沒收等措施,取締手推車、倒騎驢,我沒有同意?爲什麼我寧肯挨批評,不去爭什麼文明衛生城區,而有計劃地在背街小巷開一些早晚市?是因爲我們的市場還不完善,如果把所有馬路市場都趕盡殺絕,就等於斷了這些老百姓的謀生之路。等明、後年,或者經過三五年的努力,我們規劃的網點市場佈局建成了,財政有能力通過補貼把進入市場門檻降低了,流動商販自動就吸引進去了。那時候,形成了產業化物流系統,他們自己就取締了這車那車。這可不是政府強迫命令,死壓硬打就能解決的。”朱代東有些感慨的說道,楚都市這幾年一直都在爭創全國文明衛生城市,可是朱代東在這方面表面很冷淡,以楚都市目前的情況,根本就不可能去爭這樣的名譽嘛。
就算是真的去爭取的,那會讓人民羣衆的生活受到多大的影響?如果以降低人民羣衆的生活待遇作爲代價,那這樣的全國文明衛生城市不要也罷。因爲這件事,孫劍佛對他是有些意見的,孫劍佛認爲,現在如果楚都市還不爭取的話,以後會越來越難。
“朱市長,你能來我們楚都工作,真是楚都人民的幸運啊。”杜樹軍有感而發,他原來在小車班,各種領導的秘聞也聽過不少。有些司機專門就喜歡說領導的糗事,甚至是專說糗事爲榮。有些幹部做的事,真的讓他很憤怒,特別是跟朱代東一比,杜樹軍覺得,有些領導者真的是尸位素餐。
雖然井坡子小區很大,可是朱代東走進去之後,也無需問張老太太的住址,通過搜尋張老太太的聲音,他就能準確的找到張老太太的家。
按照張老太太的要求,她被安排在一樓,當朱代東帶着杜樹軍走到一棟樓的一樓時,杜樹軍走過去按了解一下門鈴,就聽到裡邊傳來脆脆的稚嫩女童聲:“誰呀?”不用說,這一定是張老太太的孫女:張小琪。這時又有一個磁性老聲傳來:“小琪,快開門。”
房門的門鎖被輕輕一轉,門就打開了小半邊,露出一個可愛的臉龐,一說話就露出兩顆可愛的小兔牙:“叔叔,你找誰啊?”
“小琪,你奶奶在家嗎?”朱代東把右手的東西放到左手,輕輕在她頭上摸了摸,笑吟吟的說。
“奶奶,有兩位叔叔來找你。”張小琪回頭朝裡面叫了一聲。
“快請人家進來啊。”張老太太聽到聲音,走着小碎步也走了過來。
“張大娘,新年好啊,我還認得我嗎?我是特意來給你拜年的。”朱代東走進去,笑吟吟的說道。
老張太太衣着整齊,穿着一件紅色的棉襖,很喜慶,一臉白淨,再也看不到原來的模樣了。或許是因爲跟家人再次住到了一起,朱代東感覺她反而胖了一些,臉色也很紅潤。
“你…你…是小朱市長?!”張老太太一臉的驚喜,高興的說道,“今早上喜鵲在門前樹上喳喳喳叫個不停,我就知道有貴客上門,你看,果不其然。”
小琪的年輕媽媽聽說來的是市長,她當然知道婆婆說的不是假話,關於小朱市長的傳聞她已經聽了很多。張老太太原來時常感嘆命運不公,可是自從去年從前蘇聯領事館搬出來住了幾天之後,整個人的心情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朱代東把手裡的東西遞了過去,杜樹軍也連忙把東西放下,他們這次拿的東西,都是從車裡挑選出來的,各種各樣,但主要還是以糖果居多。
“小朱市長,你能來看望我老婆子,已經很感激了。怎麼還買這麼多東西呢,那該花多少錢啊。”張老太太很過意不去的說。她清楚,自己現在能住上新房,全是託朱代東的福。現在媳婦能回來,孫女能在膝下承歡,這都是拜朱代東所賜啊。
“今天我來看你,可不是因爲我是市長你是居民,而是因爲你是長輩,晚輩來看望長輩,總不能空着雙手吧?”朱代東說道。
“我也不知上輩子做了什麼好事,得到這麼多好的報應。”張老太太樂道。
“張大娘,這是因爲黨的政策好,我們市政府爭取在幾年的時間內,要讓全部的市民,都能住上安全、寬敞的房子。”朱代東篤定的說道,楚都市的經濟發展,財政收入增加了,下一步,就是要關注民生。
“真要是到了那一天,我看離就不遠了。”張老太太受的教育,對於的理解,或許就是人人有房住,人人有飯吃吧。
“大娘,現在家裡的收入怎麼樣?你還做點小買賣不?”朱代東問。
“還賣,每天就在小琪學校邊上,順便送她上下學。小琪她媽的工作,街道上也安排了,在我們這邊的環衛所當清潔工人。”張老太太說起這件事,嘴都合不攏,現在家裡的生活是一天比一天好了,雖然每天還是很辛苦,可是日子有奔頭,總比原來混吃等死要強吧?
“你的收入怎麼樣?”朱代東問小琪的媽媽。
“一個月二百五十塊,還算可以吧。”年輕的媽媽說道。
“工作時間呢?”朱代東又問,趙三胖當保安,每天也很辛苦,但至少有個避風擋雨的地方,而且工作時間相對固定,最重要的是,趙三胖的工作比她要高,這讓朱代東有些心酸。
“我們實行的是承包制,我負責一條路段,每天凌晨六點上街,到上午十點左右回來。下午二點出去,六點左右回來。”年輕媽媽說道。
“大娘,這是真的嗎?”朱代東掉過頭問道,因爲他一陣耳鳴,顯然張小琪的媽媽沒有說真話。
“基本上差不多吧,反正每天天沒亮她就去了,晚上要天黑了纔回來。”張老太太猶豫一下,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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