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書友:“我愛田老虎”投的第262、263張月票
晚上的月票漲得不多啊,月底了,大家都要看看,第二張月票有沒有出來,有事沒事就點點投本書月票,百益而無一害啊。
騰衝村位於猴子山鄉最北面,再過去就是市郊,朱代東把他的最後一站放在這裡。出來半個多月了,對獅子山鄉已經有了一個全面的瞭解。朱代東用他獨特的方法,對這片將要被自己管轄的土地進行了深入的瞭解。獅子山有成績,問題也不少。
縣裡爲什麼會讓自己來獅子山鄉?樹木嶺的經濟創造了一個奇蹟,這幾天獅子山卻是原地踏步,今年被樹木嶺踩在腳下已成定局。自己來,當然也要爲獅子山打個翻身仗,現在一切都是以經濟建設爲中心,經濟工作抓好了,其他問題都成了細枝末節。
朱代東覺得獅子山最大的問題是沒有自己的特色,不管做什麼工作,喜歡跟風,一窩蜂的往裡鑽。搞果樹栽培,全鄉村村都有了果園,搞養殖場,村村都下指標,不能結合實際搞起來的經濟是不長久的,這是朱代東在樹木嶺的經濟工作中總結出來的經驗。
毛國金是騰衝村的支書,早就知道新上任的黨委書記會來,一直做着準備呢。早在村口就放了兩個小夥子,只要有陌生人騎着摩托車進村,毛國金第一個就會知道。二十五歲的黨委書記,嘿嘿,小心點總不會是錯。
毛國金哪裡知道他這一套在朱代東面前完全沒有效果,坐在村委會,毛國金不時向外張望着,屁股幾次擡起,又坐了下來。如果出去迎,就顯得有點過,誰知道這新上任的黨委書記會不會發火?
像在其他村一樣,騎着摩托車在村裡轉了二十來分鐘,大體上把騰衝村轉到了,他的轉還包括聽,在基層,在別人不知道你存在的時候,能聽到許多平常聽不到的消息。比如現在毛國金就在訓斥村裡的“哨兵”,怎麼搞的,連個人都看不清到底是不是朱書記來了?
聽到村委會外面摩托車的熄火聲,毛國金連忙跑了出來,見真是鄉里新上任的書記,連忙一臉謙卑的說:“朱書記,您來啦。”
“毛支書,你這是幹什麼?今天村裡開會麼?”朱代東走進去,淡淡的問。
如果不知道走進來這位年輕人的身份,騰衝村的村幹部最多把他當成鄉里的普通幹部,但剛纔毛國金的一聲“朱書記”,還用上了敬語,朱代東的形象頓時就變得高大起來。這就是鄉里新來的黨委書記,這就是在樹木嶺創造了致富奇蹟的那個年輕鄉長。
毛國金尷尬的笑了笑,書記肯定是察覺到了什麼。
按照其他地方的老套路,朱代東先是聽取了騰衝村委會的彙報,騰衝村在獅子山鄉的經濟排名靠後。交通便利應該是個發展經濟的有利條件,但是在騰衝村,這個有利條件並沒有得到充分利用。
朱代東靜靜的聽着毛國金東一茬西一茬的彙報,條理不是那麼分明,但騰衝村的情況朱代東還是基本上了解得差不多了。
中午就在村委會吃飯,因爲這是朱代東第一次“駕臨”騰衝村,毛國金的準備很充分。但朱代東臉色一沉,拒絕了大吃大喝,就算是喝酒,也只與騰衝村的村幹部每人碰了一杯,就埋頭吃飯。毛國金倒是有些欣賞起朱代東來,不管他是作秀還是出自內心,至少在這一點上,不像其他的鄉幹部那樣貪婪。
朱代東讓毛國金陪他去騰衝村走走,騰衝村的田和地涇渭分明,靠東是田,靠西是地,西邊一直向一座小山坡延伸。小山坡上,種着一些果樹,只是現在葉黃枝憐的。
“毛支書,那邊有多少畝地?”朱代東指着西邊問。
“不包括山有一千二百多畝,書記,你可是有點石成金的本事,能不能也給咱騰衝指點迷津?”毛國金笑着問。
“我要是有這個本事,就天天在家裡點石頭了。”朱代東隨口說道,“但這一千多畝地如果能利用起來,你們騰衝未必就不能跟着樹木嶺搭順風車。”
“農民靠的是啥,還不是就是腳下的這片地?前幾年鄉里提出種果樹致富,我們騰衝縣不含糊,但書記你看到沒,結出來的蘋果不如棗核大,後來又種板栗、梨樹,農民再也折騰不起了啊。”毛國金不管朱代東是不是黨委書記,這句話他是必須要說出來,要是朱代東頭腦發熱,又給騰衝村搞個什麼項目,騰衝村可不經瞎折騰了。
朱代東何其聰明,聽出了毛國金的言外之意,不管你是誰,拜託你來騰衝村折騰了。他只是笑笑,沒有再說什麼。
其他村支書也有與毛國金一樣的顧慮,朱代東下車伊始,如果急於表現,在獅子山鄉大搞所謂的經濟發展,最終吃虧的還是農民。
回到鄉政府後,朱代東主持召開了第一次黨委會,在家的黨委委員都參加了,鄉長凌長金、黨委副書記劉營、黨委副書記兼紀委書記陳秀豔、副鄉長劉東曉、組織委員謝金、宣傳委員王偉,還有黨委委員,派出所所長高之鐵。
望着上首年輕得有點過分的朱代東,參加黨委會的衆人也是五味雜陳,在座的隨便挑出一位,年紀就比他高一大截,經驗、資歷也不亞於他,可縣委書記郭臨安親自點了將,誰也不敢說什麼。此時在會議室上,衆人望着朱代東,眼中都透着謙遜的目光。
這是朱代東正式主持的第一次黨委會,一切中規中矩,年輕的書記臉上既沒有表現出得意忘形,也沒有過分的淡然。對於自己這個黨委書記,朱代東有着強大的信心,不但能夠當好,還要讓獅子山鄉的人民羣衆過上富裕的生活。
這是朱代東第一次正式亮相,他也沒有提出特別的議題,雖然獅子山的問題自己已經發現了一些,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再過兩個月就要過年,朱代東還在抓緊在年前把自己的想法傳達到各位黨委成員。
星期天的時候,朱代東去了縣裡,找陳樹立聊了聊,書記和鄉長還是有很大區別的,書記抓方向,鄉長抓進程。雖說書記的嘴鄉長的腳,可如果自己不能拿出切實可行的政策來,獅子山鄉的那幫人並一定會服自己。
“你現在知道了吧,這個位置也不是那麼好座的?”陳樹立聽着朱代東的心煩意亂,笑眯眯的說。
“書記,你可是經驗豐富,得傳幾招絕活給我。”朱代東笑嘻嘻的說,三年多的時間,他從一開始被陳樹立借調,到現在與他平起平坐,這一切好像都發生在昨天一樣。朱代東在本縣無根無基,許多東西都要靠自己去領悟和體會。
“其實說穿了其實也不算什麼,黨委書記是幹什麼的?抓重點,抓主幹。”陳樹立說道。
書記管人,鄉長管錢,只要能把人管好,這個書記便穩如泰山,要是能把下面的人挪一挪,換一換,撤一撤,那威信就建立起來了。雖然這很現實,陳樹立也沒有說透,可朱代東領悟到了。
晚上,朱代東請陳樹立去香山山莊去泡個澡,現在朱代東來縣城再也不用像原來那樣,騎着摩托車風塵僕僕的趕來,獅子山鄉有一輛桑塔納,現在歸朱代東使用。而彭國文也終於成爲朱代東的專職司機,讓他的心放進了肚裡。
雖然朱代東在獅子山鄉政府待的時間不長,他這段時間天天都是下村,但對於鄉里的主要領導幹部還是很熟悉的,特別是他們的聲音和呼吸聲,一到香山山莊,朱代東就聽了出來。那是自己的主要副手,劉營的聲音,跟他一起的,還有縣組織部長周立文。
怎麼?見朱代東腳步一頓,陳樹立隨口問。沒什麼事,朱代東在前面帶路,去了後面的洗浴中心,但是他的注意力卻集中到了劉營身上和周立文身上。能在別人不知不覺的情況下,聽到他們說話,真話的機率就要大得多。
劉營與周立文的關係看似親切,兩人聊着一些縣裡和獅子山的事,都是工作上的事,劉營對獅子山的情況非常熟悉,自己剛來,還沒有從對方嘴裡掏出有用的信息,現在他跟周立文說,則是某某某是誰誰的人,是誰幫忙動作的,作爲一名資深的黨羣副書記,劉營對這方面的事如數家珍。
如果自己與他當面談話,這些內容是絕對不會說出來的,誰心裡沒有杆稱?朱代東邊泡着澡,聽着劉營說的一些獅子山秘聞,受益匪淺。朱代東到獅子山,可謂兩眼一抹黑,要不然他也不會一開始就下村的做法,只要有鄉里的情況都摸熟了,自己以後的工作纔好開展。
週一回到獅子山後,朱代東放出風聲,準備調整鄉里的幾個職位,比如計生委、林業站等,讓鄉政府的幹部往朱代東辦公室跑的頻繁程度非常之高,再加上聽到別人私下的討論,朱代東對這裡面的一些爛事瞭若指掌。
看到每天絡繹不絕的幹部找自己彙報工作,朱代東的威信無形在獅子山也樹立起來。可是這到底是自己成長必須要面對的?還是不得已而爲之?朱代東有些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