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嚴鵬飛的電話之的後,朱代東坐在沙上的沉吟不語。對於未知的事情,他總是顯得很謹慎。朱代東雖然聽力超羣,但是他一直以來,最主要的精力還是放在省內,其實才是京城。至於湘北省的情況,除非新聞聯播裡提及,他纔會偶爾關注。
可是這次錢飛虎找他,到底會是什麼事呢?聽嚴鵬飛的語氣,好像還是有求於自己。錢飛虎原本在古南省的時候,就是省委常委,調到湘北省之後,更是擔任常務副省長,省政府的二號人物。以他這樣的級別,怎麼可能還會有事找自己?況且以自己的能力,木川市之內的事情還能有所作爲,但以朱代東的瞭解,錢飛虎跟木川好像沒什麼牽連。
“錢省長找你是不是因爲湘北健華口服液的事?”嚴蕊靈剛纔聽到朱代東的聲音,走過來說道。
“湘北健華口服液?”朱代東詫異的說道,錢飛虎堂堂常務副省長,怎麼可能爲了一家企業的事特意給自己打招呼呢?
“今年以來,無論是報紙還是電視臺,醫藥類的廣告已經大幅度減少。”嚴蕊靈說道,醫藥廣告是電視臺的廣告大戶,但是今年木川電視臺的廣告收入劇降,至少在醫藥類廣告方面,沒有新的增長點。
“現在的廣告到處都是陷阱,你們電視臺可不能只知道收錢,也要對廣告語進行評估。”朱代東說道,電視上的藥品廣告,幾乎就是包治萬病的良藥。
“好,我會轉告蔣進如的。”嚴蕊靈說道,以朱代東的性格,整頓媒體上的虛假廣告是遲早的事。
“這樣不太好,明天我跟劍佛市長談一下這個事,由市政府下個通知。”朱代東緩緩搖了搖頭,說道。讓嚴蕊靈轉告蔣進如。效率還快一些,但是後果卻很深遠。至少對廣電局來說是如此,嚴蕊靈雖是副局長兼電視臺副臺長,但她畢竟是蔣進如是下級。如果讓她轉告蔣進如,豈不是凌駕蔣進如之上?這至少對蔣進如來說,是不公平的。
“也好。”嚴蕊靈也馬上意識到了不妥,她到廣電局工作,就是不希望跟朱代東有太大的聯繫。雖然蔣進如對她很敬重,可是嚴蕊靈面對蔣進如的時候,總是以下屬的心態。如果她經常向蔣進如轉達朱代東的指示。以後廣電局的工作,豈不是讓蔣進如向她彙報?
既然不清楚錢飛虎的用意,朱代東決定就不去猜了,直接給錢飛虎打個電話,不就什麼都知道了麼?
“錢省長,你好,我是朱代東啊。”朱代東撥通了錢飛虎的手機,到了錢飛虎這樣的級別。私人的手機號碼,不管是漫遊還是出國,都是不可能改換的。
“代東同志。你好,祝賀你擔任木川市委書記。”錢飛虎笑吟吟的說道,雖然他現在已經離開了古南省,可是對於古南省的重要人事信息,還是非常清楚。當他得知朱代東將要出任木川市委書記的時候,剛開始非常吃驚。但隨後他對朱代東的情況有所瞭解之後,才覺得古南省委的決定,既是偶然又是必然。
朱代東在木川的工作成績,實在讓人無可挑剔,如果換成其他有背景的人。恐怕早就擔任更加級別的職務了。錢飛虎堅信,以朱代東的才能,只要他不犯原則性的錯誤,政治立場堅定,以後他施展才能的空間,肯定會比自己大得多。
“謝謝錢省長。如果沒有你當初的大力提攜,也不可能有我的今天。”朱代東謙遜的說。
“是金子,到哪裡纔會發光。代東同志,你身上的擔子是越來越重了,要迅速的轉變思想觀念,更快更好的服務人民羣衆纔是。”錢飛虎叮囑道。
“是啊,我是從基層成長起來的幹部,現在越來越覺得理論水平有所不足,如果有機會的話,想到中央黨校去進修一段時間。”朱代東說道,他確實很少進修了。還是在獅子山擔任黨委書記的時候,在沙常市黨校進修過。原本從省委組織部到楚都市的時候,就要進修一段時間,可當時時間來不及。後來調到木川的時候,也是時間緊迫,一直到現在,竟然沒能擠出時間。
“你不比別人,是正規大學畢業,可以搞個不脫產進修嘛。”錢飛虎說道,朱代東的理論水平其實很高,看他能緊緊抓住三個代表的最新黨論,就可見一斑。
“謝謝錢省長的提醒。”朱代東感激的說道。
“代東,現在木川的食品藥品安全,是不是還抓得很嚴?”錢飛虎隨口問道。
“是的,食品、藥品關係到全市百姓的生命安全,我市一直以來,就把食品藥品安全工作放在首位。”朱代東說道,他看了旁邊的嚴蕊靈一眼,或許錢飛虎還真的有可能是因爲湘北健華口服液的緣故纔給他打電話的。
“怪不得,我省的健華口服液可是全國知名的產品,可是在木川卻栽了個跟頭。”錢飛虎笑呵呵的說道,他給朱代東打這個電話,表面上確實是爲了解決湘北健華口服液的事情,但實際上這件事卻關係到湘北省的政局。
“這件事我知道一些,好像是健華口服液的廣告宣傳與實際效果不相符,經過我市工商部門檢驗,給出了二千萬的罰單,並且責令木川所有的健華口服液全部退市的處罰通知。”朱代東說道,他的記憶力很好,只要是送到他面前的文件,都能一目十行的記下來,這件事他沒有批覆,工商局是按程序做事,無論他是市長還是書記,都會全力支持工商局的做法。
“廣告嘛,總會有點誇大其詞的,代東,你看這樣好不好,健華口服液可以接受全部退市,但是二千萬的罰款實在有些重,真要是交了這筆罰款,健華公司非得倒閉不可。”錢飛虎說道,他知道這件事就算找許立峰都是沒有用的,如果朱代東不開口,想要讓木川減免罰款,根本就不可能。
“這個……”朱代東的眉頭緊緊蹙着,饒是他才智過人,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