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朱代東還是昨天那個朱代東,但是牛子津夫『婦』對他的觀感完全不同,他們爲了戶口的事情,請了多少客,求了多少人,他們非常清楚。而朱代東昨天晚上答應林雪飛,到現在不過十幾個小時,事情就已經有了根本『性』變化。
“代東,這次真是要謝謝你了,我不知道說什麼好,一切都在酒裡。”牛子津舉起酒杯,真摯的說,昨天晚上他沒有陪朱代東吃飯,爲的就是去解決所謂的戶口問題,但除了喝得醉熏熏之外,就是不停的結賬。而這個自己沒看在眼裡的同學,不動聲『色』的就把事情給辦好了,而且尚劍鋒都不要錢。
“子津,你沒必把這事放在心裡,有些事情就是這樣,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朱代東微笑着說,他也只是機緣湊巧。
“我記得你老家是農村的吧,怎麼會跟尚劍鋒認識的?”牛子津還是想不通,昨天晚上在吃飯的時候,尚劍鋒把他當成透明的,就算是今天早上,也是看到他的人才想起昨天晚上一起吃過飯。但朱代東卻能讓他幫自己辦戶口,而且……,他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代東,這次你花了多少錢,我拿給你。”
“子津,我跟尚劍鋒以前認識,這件事根本就沒花錢,再說了,我跟雪飛說過,這是送給你們的結婚禮物,你總不想到時我再隨禮吧?我可告訴你,沒有了。”朱代東笑『吟』『吟』的說道。
“那我這人情就欠大了。”牛子津感激的說,他現在越來越看不懂朱代東,昨天還沒有注意,朱代東雖然只是隨意的坐在那裡,但顯得很沉穩。整個人可能是因爲自信,而散發出一種獨特的魅力。
“我說過,這是送給你們的結婚禮物,不能算什麼人情,如果你總是放在心上,倒讓我於心不忍了。”朱代東笑了笑。說。
“子津,我覺得這是代東的一份心意,你再說的話,恐怕代東不高興了。”林雪飛比牛子津要豪爽得多,在廚房裡大聲說道。
朱代東正要說話的時候,電話突然響了,牛子津很奇怪,他根本沒聽到電話鈴聲,但朱代東卻接了電話。
“田哥。怎麼捨得給我打電話?”朱代東笑着說道,田林剛擔任紀委書記兼監察局長,工作繁忙,現在他的身份也不適合再隨便出來應酬,朱代東這段時間都沒有跟他聯繫。
“聽你這口氣,是怪我啊。”田林笑『吟』『吟』的說,他從司長到紀委書記,級別雖然提了半級。但責任自然也大了。王志環對他的期望很高,鐵道部因爲相對封閉。監督力度自然也不足,黨員幹部的違紀行爲時有發生,讓田林擔任紀委書記,就是看中了他公正廉明、鐵面無私。
而田林新官上任,自然也要燒三把火,只不過這三把火如何燒。他心裡還沒有底。田林對紀檢部門的工作還需要一個熟悉和了解的過程,所以現在他的壓力很大。有些事情,他又不好對別人說,思來想去,朱代東是一個很好的傾訴對象。
“事實就是如此嘛。怎麼,有最新指示?”朱代東笑着說。
“你就給我嬉皮笑臉吧,中午有沒有時間,一起吃個飯。”田林說道。
“中午?還有誰?”朱代東問,今天是星期天,田林難得抽出時間,但自己在牛子津這裡,餃子都快下鍋了呢。
“就我和你。”田林說道。
“田哥,喜歡吃餃子不?”朱代東想了一下,看了一眼牛子津,笑着說道,牛子津的生意雖然做得很不錯,但把田林介紹給他,對他肯定是大有裨益的。
“吃什麼無所謂,就是想跟你聊聊。”田林說道。
“那好,等會我來接你。”朱代東說道,田林雖然也有專車,但是今天是週末,如果他還是發展計劃司的司長,倒也無所謂。但他現在是紀委書記,就要注意影響,打鐵還需自身硬,如果他不注意這些細節,本職工作就沒辦法再幹下去了。
“行,我在家裡。”田林說道,稍微一思慮,他就明白了朱代東的意思,心裡很是讚賞朱代東的細心。有人說細節決定成敗,還真是沒錯。
“子津,中午我有個朋友也想過來,沒問題吧?”朱代東掛了電話之後,問。
“當然,你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嘛。”牛子津遲疑了一下,笑着說道。
“那好,還得麻煩你開車跟我去接他一下。”朱代東說道。
“好。”牛子津心裡有些不快,朱代東把這當成他家了,又是安排人來吃飯,又是讓自己當司機,但想到他幫了自己,也就沒再計較。
“子津,你早點去接人吧,等你們回來再下鍋。”林雪飛在圍裙上擦了擦手,說道。
“代東,你對京城很熟悉嘛。”牛子津在路上聽着朱代東指揮,對京城的大街小巷,朱代東很是清楚,有些道路甚至他都不知道。
“我閒着沒事幹的時候,經常看京城地圖。”朱代東笑着說道,他早就把京城地圖記在自己腦子裡,只要是地圖上標註的道路,他都知道。
“代東,你現在到底在哪上班?”牛子津問了一個困『惑』很久的問題,他對朱代東現在的情況,其實一點也不知道。
“我去年到了焦遂。”朱代東說道。
“焦遂?是湘北省嗎?”牛子津詫異的問,他記得很清楚,朱代東是古南省人,哪怕他工作能力再強,也不會調到湘北省工作吧?
“是的,前面轉個彎就到了。”朱代東沒有再接話題,指了指前方,說道。
朱代東在樓下給田林打了個電話,看到牛子津的車子之後,田林就主動走出來了。朱代東要下車,但田林自己拉開車門坐了上來。
“田哥,這是我的同學牛子津,公司老闆,中午就到他家吃餃子。”朱代東轉過頭,笑着說道。
“你好,牛總,我是田林。”田林把身子靠上來,微笑着說道。
“你好,田哥,叫我子津就可以了。”牛子津雖然不知道田林的身份,但這是鐵道部的宿舍,他還是清楚的。而且田林身上有一種上位者的氣勢,恐怕不是一般的幹部。
中午在牛子津家吃的雖然簡單,但氣氛卻很熱烈。但吃過飯之後,朱代東就沒再待了,畢竟田林找他是有事要談的,再在牛子津家待下去,恐怕有些不合適。
“代東,田哥,今天招待不週,以後有機會再來家裡吃飯,到時一定好好準備。”牛子津把朱代東和田林送到樓下,一臉歉意的說道。今天這頓飯實在太簡單了,吃的是隻有餃子,喝的也是二鍋頭,他都有些不好意思。
“今天這頓飯我覺得很不錯,謝謝你了。”田林說道。
“子津,你先回去吧,以後多聯繫。”朱代東跟牛子津握了握手,說道。
“還是我送你們吧?”牛子津說道,原本他對朱代東把田林叫來吃飯,心裡還有些不舒服,但現在他覺得,自己差點失去一個機會。而且林雪飛的手藝不行,如果能多做幾個菜,就更好了。
“今天已經麻煩你了,我們還有點事。”朱代東擺了擺手,說道。
“田哥,今天怎麼這麼有閒情逸致?”朱代東跟田林到了一家茶樓,叫了個包廂,進去之後,就笑『吟』『吟』問。
“沒什麼事,就是想找個人聊聊,你不是也沒事麼?”田林笑了笑,說道。
“田哥,怎麼樣,新官上任三把火,燒得怎麼樣了?”朱代東問,田林想要迅速入手工作,並且建立威信,最好的辦法就是辦幾個案子,既可以殺一儆百,也可以建立自己的威信,更重要的是可以打開工作局面。
“我還在熟悉紀委的工作。”田林說道。
“田哥,你是老機關了,哪個部門的工作,不是手到擒來?”朱代東笑着問。
“紀委的工作『性』質你又不是不知道,不出手則已,出手就要傷人。我這邊可能還沒開始調查呢,就有人打招呼,現在我一到下班時間,手機就關機。”田林嘆了口氣,說道。也就是在朱代東面前,要不然就算當着蔡冰瑩的面,他都不會說及自己的工作。在家裡,他跟蔡冰瑩有個原則,雙方互不干涉各自的工作。
“田哥,你可是有名的公正廉明鐵面無私,不管調查什麼案子,只要對事不對人,我想你的煩惱就會少很多。”朱代東提議道,既然擔任了這個職務,如果前怕狼後怕虎,那就什麼也做不成。
“代東,你幹工作從來不從政治角度考慮問題?”田林詫異的說道,雖然他做事堅持原則,但是到了他這個級別,需要考慮各方面的因素。
“田哥,有的時候考慮多了就成了優柔寡斷,當然,你在政治上比我成熟,考慮問題也更全面,剛開始謹慎些沒錯的。”朱代東說道。
“代東,我可是真心實意想聽你的意見。”田林嗔惱的說。
“田哥,如果讓我給你意見,你得把事情說清楚才行啊。”朱代東笑了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