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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代東接到尚劍鋒的電話,想請他吃飯,朱代東不明白對方的意思,但還是欣然應約,並且按照自己之前的承諾,想把歐陽飛也約出來。但尚劍鋒得知之後,反而請求朱代東暫時不要約歐陽飛,因爲他想先跟朱代東溝通。
“尚所,最近還好吧?”朱代東微笑着說。
“朱書記,我們的工作還不是那樣。”尚劍鋒笑了笑,說道。
但在吃飯的時候,尚劍鋒告訴了朱代東一件事,十天前的上午,陽家派出所的轄區發生了一件事,本地有幾個人僱傭外地一個叫楊印中的,駕駛他們提供的挖掘機在一家建築工地施工,由於楊印中操作不當,造成挖掘機側翻損壞。
當日中午十二時,那些人將楊印中帶到其中一人家中,將其非法拘禁。直到昨天下午一時,區公安分局纔將受害人楊印中解救。期間,陽家派出所四次接警並出警,均嚴重不作爲,未將受害人解救,致使受害人被非法拘禁長達二百一十五小時,後果嚴重,影響惡劣。
這件事已經驚動了市局,對陽家派出所的失職與不作爲,肯定會有嚴厲處分。尚劍鋒雖說是副所長,但這次的事情跟他卻沒什麼關係,他當時正負責另外一個案子,跟楊印中一案,沒有直接聯繫。
“這件事我知道了,作爲陽家派出所的副所長,我想你在這個時候,更應該挺身而出,不能讓派出所的工作受到影響。”朱代東提醒道,雖然他不是京城的領導幹部,但天下的官場都是相通的,這件事會怎麼發展。陽家派出所的人會受到什麼樣的黨紀處分,他心裡基本上有了底。
“請朱書記放心,這段時間我每天吃住都在所裡。”尚劍鋒說道,雖然朱代東不是他的領導,但朱代東能跟市局的領導說上話,就相當於是他的領導。這次能不能借此事件轉正。就要看朱代東的能量了。
“你有這樣的態度很好,劍鋒啊,我那同學的戶口辦的怎麼樣了?”朱代東笑了笑,轉而問起了牛子津的事情。
“已經在走程序了,相信不用多長時間,就能辦下來。”尚劍鋒說道,其實遷戶口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他之所以一直沒把牛子津的戶口落實。也是在等機會。這樣的事情,什麼時候辦,辦到什麼程度要停一停,都是有講究的。
“嗯。這樣吧,明天晚上我把飛局長約出來,一起吃個飯。”朱代東淡淡的說道。
歐陽飛對朱代東的邀請欣然赴約,當他看到尚劍鋒的時候,馬上想到了陽家派出所最近發生的不作爲事件。也明白了朱代東的用意。楚明堂已經到公安局擔任刑偵局的局長,這讓他有些失落。但他對朱代東的重視,卻沒因此而降低。
“飛局長,市局對陽家派出所的處分出來了沒有?”朱代東在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之後,隨口問道。
“明天開黨委會討論,但基本意見已經出來了,陽家派出所的所長和指導員肯定會免職。有關責任人的黨紀處分,也會立案調查。”歐陽飛沒有隱瞞,這是明天就要發生的事情,如果事後再透露,那還怎麼做人情?
“看來陽家派出所需要一個政治立場堅定。作風紀律嚴明的新所長。”朱代東看了尚劍鋒一眼,笑着說道。
“尚劍鋒同志最近的表現還是不錯的。”歐陽飛緩緩的說道,他雖然不知道尚劍鋒跟朱代東的關係,但朱代東能讓他出現在飯局上,已然說明了問題。
“請歐陽局長放心,只要我在陽家派出所,陽家派出所就一定會堅決執行歐陽局長的指示。”尚劍鋒連忙站起來,誠懇的說道。
歐陽飛在尚劍鋒的態度還是很滿意的,雖然尚劍鋒走的是朱代東的關係,但朱代東不可能永遠待在京城,尚劍鋒說到底還是要跟着他走才行。作爲市局的副局長,雖然對派出所的所長人選,並不會很看重,但若是能安排自己的人,對以後自己的工作也是很有幫助的。
尚劍鋒知道朱代東跟歐陽飛的關係不錯,他向歐陽飛表明了態度,就已經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在宴會還沒有結束之前,他就藉故離開了。當然,在離開之前,他悄悄把賬結了。
“代東,你跟尚劍鋒是怎麼認識的?”歐陽飛等尚劍鋒走後,笑吟吟的問。他跟朱代東之間也沒有什麼利益關係,所以兩人之間說起話來,也無需拐彎抹角。
“黨校有兩個同學因爲在娛樂場所被抓,我去派出所贖人才認識的。看得出來,尚劍鋒對你還是很尊重的,那天我不正好開着你的車子去的麼,他一見你的車子,不但馬上放人,連罰款也免了,簡直就是見車如見人啊。”朱代東笑着說道。
“這事你好像沒跟我說過吧?”歐陽飛有些意外的說,他記得上次自己請朱代東吃飯,自己喝多了,確實讓他開着自己的車子回去了。
“這只是小事,免得打擾你。”朱代東擺擺手,笑着說。
“我還以爲你跟尚劍鋒有什麼特殊關係呢。”歐陽飛聽得尚劍鋒見車如見人,心裡也很是欣慰,尚劍鋒跟朱代東沒有特別關係,對自己又是發自內心的尊重,如果有機會讓他擔任陽家派出所的所長,倒也不錯。
但他還要觀察一下,看看尚劍鋒的能力與品行,如果他在黨委會上推薦尚劍鋒,以後就要對尚劍鋒負責。如果他不能勝任派出所所長的職務,甚至剛上任,就因爲品行不端,出現違紀行爲,對他自己也是很大的影響。
“飛哥,我覺得尚劍鋒還是有一定能力的,而且他並不是那種貪小失大的人,讓他擔任陽家派出所的所長,應該是合適的。”朱代東淡淡的說道,他當然也不能無緣無故的就向歐陽飛推薦尚劍鋒,在他向尚劍鋒承諾把他介紹給歐陽飛之後,也瞭解過尚劍鋒的爲人。
“你看人的眼光自然不成問題。”歐陽飛笑着說道,朱代東是焦遂市委書記,作爲一把手,對幹部的任命自然有自己的一套辦法。
“飛哥,我聽說市局的人事好像又要調整?”朱代東問,他這段時間一直跟着牛解放,作爲鐵道部的黨組書記和第一副部長,牛解放跟高層的關係非常不錯。無論是中組部、中紀委還是國務院,牛解放都有相當的人脈。
“你這是從哪聽來的消息?”歐陽飛詫異的說,朱代東雖然只是正廳級幹部,但在京城的關係卻相當複雜。
“從哪裡聽來的你就不要管了,據我所知,你們市局的周局長,很有可能調任公安局擔任副部長。”朱代東說道,如果不是跟着牛解放,恐怕也聽不到這樣的內幕。
“新局長從哪裡調來?”歐陽飛問,楚明堂調部裡擔任刑偵局局長,現在局長周忠又要調部裡擔任副部長,新的局長會不會從部裡調來?如果是從部裡調,會是誰?如果自己能提前一步知道消息,對以後的工作,有着莫大的好處。
“這可是市委與中組部要考慮的問題,我想無非是三個選擇,從部裡下派,由京城產生,從其他省調。”朱代東說道,沒有把握的事情,他是不會隨便說的。
“你分析,會是什麼情況?”歐陽飛問。
“這可說不好,但事在人爲,誰都有可能。甚至包括東武局長,人事的事情,最是難以判斷。”朱代東笑了笑,說。慄東武擔任治安管理局的局長已經有好幾年了,資歷和能力都夠了,但能不能調到京城公安局擔任局長,考慮的不僅僅是這兩方面的原因。
“這倒是,但代東你也算是手眼通天了。”歐陽飛一臉欽佩的說,作爲市局的副局長,他竟然對這樣的事情一無所知,而朱代東跟京城公安局一點關係也沒有,但對局裡的人事調整了若指掌。
“飛哥,找個機會跟東武局長一起聚聚,如果他能來京城,你的境遇就完全不一樣了。”朱代東笑着說,如果他是歐陽飛的話,得知這樣的消息,甚至會主動幫慄東武操作。
“好啊,擇日不如撞日,我馬上給慄局長打電話。”歐陽飛說道,現在已經過了吃飯的時候,慄東武也應該吃過飯了,約他出來打打牌或者找個清靜的地方聊聊天,最是合適不過。
但讓歐陽飛遺憾的是,慄東武卻沒有時間,也是,除非慄東武晚上沒有活動,否則這個時候恐怕不會有時間的。但這也證明了慄東武也許正在操作調來京城的事,這讓歐陽飛很是高興。
“慄局約好明天晚上到長安俱樂部。”歐陽飛說道。
“沒有問題,我到時肯定去。”朱代東點了點頭,說道。
第二天晚上,朱代東早早就到了長安俱樂部,他現在還不知道慄東武是什麼想法,但如果慄東武想來京城公安局,他自然也會全力支持。但讓朱代東意外的是,當他趕到長安俱樂部的時候,卻意外的碰到了張天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