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關於朱代東的傳聞很多,席文軒作爲朱代東的秘書,自然比一般人知道的情況更多。朱代東要調省裡,聽起來不像是空『穴』來風。他跟在朱代東身邊已經兩年多了,如果朱代東離開,他恐怕也不會再在市委。但他幾次想跟朱代東說起這件事,都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
其實席文軒對朱代東是否會調動是最清楚的,朱代東這段時間既沒有跟省裡的領導聯繫,也沒有接到省領導的電話,所以對於傳聞,他也不怎麼相信。但作爲一個老機關,他又知道,小道消息比官方消息總要快一步。
“文軒,最近是不是有什麼想法?”朱代東感覺這段時間席文軒有些魂不守舍,知道他也聽到了機關裡的一些消息。這樣的事情,不管放到誰身上,難免都會心神恍惚。
“朱書記,機關裡都在傳言,你可能會調省裡?”席文軒問,雖然他是朱代東的秘書,朱代東有什麼事一般也不會瞞他,可是關係到晉升的事,朱代東可能會獨自『操』作。至少晚上,他就沒跟朱代東在起嘛。現在通訊這麼發達,只要有一部手機,隨時都能跟世界溝通。
“年初的時候,羅書記確實找我談了話,上次竹書記來市裡,也問起了這件事,但我還沒有決定。當然,最後我還是服從組織。既然說起了這件事,那咱們就聊聊。如果我真的去了省裡,你有什麼打算?”朱代東問道。
“我一直覺得在朱代東身邊,能學到很多東西。你的爲人處世,你的工作方式,讓我一生都受益無窮。如果有可能的話,我想一直在你身邊工作,但我也知道,這是不現實的。我一直在機關工作,作爲你身邊的工作人員。這兩年學了很多東西,如果能理論聯繫實際就更好了,所以我想可能的話,到基層去鍛鍊幾年。”席文軒說道,他一直在機關工作,正處級解決很久了,但一直被冷藏。直到朱代東的到來。
“你的想法很好,現在你還年輕,應該下去多鍛鍊,沒有在基層工作過的幹部,不能稱之爲優秀幹部。”朱代東說道。
“朱書記,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先出去了。”席文軒心裡大定,現在不管再聽到什麼消息,他都不會再胡思『亂』想了。
“代東同志,這段時間怎麼很少來華武啊。”席文軒剛走,朱代東就接到了錢飛虎的電話,聽語氣,很是有些不滿。
“飛虎省長。這不是剛辦完湘省的案子麼?”朱代東笑着說,湘省的案子,除了全市所有的軍警特都出動之外,整個『政府』機關也都行動起來了,如果沒有行政機關的配合,想要徹底發動羣衆,也不是這麼容易的。焦遂人民的覺悟雖高,可是沒有正確的引導。也不會發揮出這麼大的作用。
“代東,湘省的案子要辦,但自己的工作也要做嘛。”錢飛虎淡淡的說,朱代東作爲一把手,怎麼能什麼事都親歷親爲呢,就算湘省的案子大,不也有公安局嘛。如果什麼事都要朱代東出面。那要公安局長幹什麼?
“這個案子太大,竹書記都親自來指導,我哪敢不重視?”朱代東笑着說。
“還記得王大可嗎?他明天上午會來華武,你有時間的話。就過來一趟吧。”錢飛虎說道,王大可在沙常市也乾得很不錯,而且他跟朱代東不同,是從京城出來的幹部,只要有機會,馬上就能抓住。下半年,王大可可能會更進一步,但具體的單位還沒有定,或者說,他還不知道。
“大可書記要來?”朱代東驚喜的說,他自從到焦遂之後,跟古南省的幹部溝通的就比較少了,除了幾個相熟的朋友偶爾會打打電話,發發短信之外,很少見面。
“是的,代東,你最近的思想很有問題,應該出來走走,多跟人接觸。”錢飛虎意味深長的說,朱代東只想守着焦遂的一畝三分地,他的想法可能很好,但這樣不思進取,也會讓領導失望。朱代東年輕有活力,思維敏銳,思路開闊,勇於改革和創新,這都是他的優點。但作爲年輕幹部,更應該銳意進取,有着堅強不屈的意志和勇往直前的信心才行。
“好吧,明天上午我過來。”朱代東說道,今年湘北省的黨代會比往年要遲兩個多月,這是很罕見的。看來省裡很多人事問題,還沒有最後確定,要不然的話,早就應該召開了。他甚至都準備,在黨校請假,對於回來開黨代會,黨校也是會大力支持的。
第二天,朱代東一大早就讓付勤元出車,十點不到了他趕到了華武市機場。他在昨天晚上的時候,就跟王大可取得聯繫,知道他的飛機是上午十點半,今天早上出發之前,他又再次確認。
“朱書記,王書記的電話打不通,可能還在飛機上。”席文軒說道。
“沒事,我們先在車上休息會。”朱代東說道,他已經訂好了房間,只等着王大可一到,就一起走。昨天他給沙常市的田野打了電話,沙常市的黨代會已經在兩個月前順利召開,田野順利當選市委書記,王大可已經卸任。
但目前對王大可的任命還沒有下來,有傳言說可能會擔任副省長,也有人傳言,會直接擔任楚都市市委書記,但田野估計,恐怕王大可會回京,王大可現在是正廳級幹部,如果以副部的級別回京,對他以後的發展更爲有利。
“走吧,應該快到了。”朱代東原本在後座上假寐,突然睜開眼睛,說道。他對王大可很熟悉,他已經聽到王大可的聲音了,在空中,在盤旋的飛機裡。
“好。”席文軒看了一下時間,離十點半還有五分鐘,時間恰到好處。
王大可看到朱代東親自來接機,很是高興。畢竟現在朱代東也是正廳級幹部,而且他的工作經歷比自己還要豐富,在木川和焦遂都擔任過市委書記。如果僅從工作上來講,朱代東的資格比他還要深了呢。
“代東,怎麼好讓你親自來接呢。”王大可很遠就伸出右手,笑『吟』『吟』的說道。他現在並沒有擔任具體職務,但最多不過半個月,他的職務就會定下來。
“你知道你要來的消息太晚了,要不然我得到京城接你才行。”朱代東謙遜的說。
“那我就真的愧不敢當了。”王大可笑着說,他跟席文軒和付勤元也握了握手,並且仔細的問了他們的名字,儘量記住他們的相貌。他不像朱代東,只要見過一次的人,永遠都不會忘記。
“大可書記,這次來湘北省,是不是提前來偵查情況?”朱代東跟王大可並排坐在車後,笑着問道。他認爲王大可這次來湘北省,很有可能是要來湘北省工作的緣故。
“沒有的事,我只是來看望一下老領導,順便也來看看你。”王大可擺擺手,笑着說道。其實他的去向已經定了下來,去中央部委。但具體哪個部委,卻還沒有最後確定下來,這還需要他的家族去博弈。
其實這次王大可來湘北省,主要是因爲錢飛虎的邀請,這段時間王大可閒在京城,正無所事事呢,接到錢飛虎的電話,馬上就過來了。
“飛虎省長這次會不會動?”朱代東問,這些上層的消息,王大可要比他消息靈通得多。
“應該不會吧,飛虎省長畢竟纔來湘北省時間不長。當然,也不能絕對肯定,還要看羅智偉跟劉津君的態度。”王大可說道,錢飛虎到湘北省才三年多時間,他從古南省過來的時候,由常委副省長升爲常務副省長,雖然級別沒提,但職務提了半格。如果錢飛虎再升,要麼是省委副書記,要麼就是正部級幹部了。但曹宇樑沒聽說要動,劉津君倒是很有可能會動,但錢飛虎顯然不可能接任省長的職務。
“哦,聽說劉津君要調北方當書記?”朱代東又問,關於劉津君的傳聞,他早就聽說了,說什麼都有,他也一直不好向其他人求證。
“未必。”王大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劉津君因爲劉燁華暴『露』了不少問題,中央對高級幹部的任命,是非常慎重的。像劉津君這樣的情況,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被調查,如果被調查的話,還談什麼提拔?
“你自己的工作應該定下來了吧?”朱代東問,他跟王大可之間,無需那麼多的虛詞,直來直去便可。
“也還沒有最後定,但這次可能會回京。”王大可說道。
“那好啊,你如果在哪個部委當領導,以後我再直赴京跑項目就要方便多了。”朱代東笑着說道,他在京城雖然認識的人也不少,但真正跑項目的時候,還得臨時找關係。幸好他無論在木川還是焦遂,都有知名度很高的特『色』產品,這些產品爲木川和焦遂跑項目,可是立下了汗馬功勞。
“你呢?聽說好像不太關心自己的工作啊。”王大可意味深長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