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天賜非常感謝朱代東的行爲,雖然人還沒去京城,但是在田林的印象中,他跟朱代東的關係就不一般了。而邱天賜雖然只跟田林說了幾句,但田林並沒有問起他工作上的事,只是叮囑他陪好朱代東,說這是他的兄弟,務必把朱代東當成他自己來對待。
邱天賜原本只聽說朱代東跟田林的關係好,可是沒想到,他們之間的關係卻好到了這個程度。這讓他暗暗慶幸,自己的曲線攻略是走對了。說句不好聽的,自從田林擔任發展規劃司司長以來,還從來沒有如此和顏悅『色』的跟他說過話呢。別看他這個華武鐵路分局的局長,在下面算個人物,可是在田林的眼中,什麼都不是。
第二天上午,田林特意給朱代東回了個電話,他不知道朱代東跟邱天賜是什麼關係,昨天晚上邱天賜就在旁邊,很多話也不好說。
“田哥,我跟邱天賜只是第一次見面,但感覺這個人還是比較誠懇的。”朱代東說道,他看人的眼光,不敢說絕對準確,但也算得上獨步天下。邱天賜的能力如何,他還不知道,但能擔任華武鐵路分局的局長,應該不是無能之輩。他看的主要的人品跟『性』格,這從對方的爲人處世就能看出來。
“你的眼光一向都是很準的。”田林笑着說,朱代東雖然年輕,可是眼光獨到,他分析自己的事情,非常準確。
“田哥,這次你重回鐵道部,是不是要接牛解放的手?”朱代東笑着說,田林原本是請假離開京城,去外地療養,但是隨着中紀委調查的不斷深入。牛解放的問題也隨之慢慢浮出水面,現在已經被調離鐵道部。
“有這個可能,但你也知道,這樣的事情,沒有宣佈之前,一切皆有可能。”田林說道。部裡跟中組部都有人找他談過話,雖然沒有明確讓他接替牛解放,可是從談話的內容來看,可能『性』很高。而且蔡冰瑩也從其他渠道瞭解,中央有意讓他執掌鐵道部。
“田哥,跟我就沒必要打埋伏了吧?”朱代東笑呵呵的說,田林的話讓他有些耳鳴,這說明對方沒有說真話。
“代東,這種事情。還是低調些好。”田林笑着說道,哪怕上面的意思都定了下來,可是一天任命沒有下來,他就不能到處張揚,否則一頂政治不成熟的帽子,隨時都有可能飛過來,臨陣換將,也不是不可能。
“能理解。以後鐵道部有事情,你可得罩着我。”朱代東說道。華武市鐵路系統非常發達,本身就有幾個一級站,而且華武市的裝備製造,也是支柱行業之一。木川市的客車製造在國內是一流水平,而華武市的貨車製造,也是國內幾家製造公司的強有力競爭對手。
“這還用說麼?只要是我能做得到的。義無反顧,如果我做不到的,也一定會想辦法幫你做。”田林鄭重其事的說道,朱代東對他怎麼樣,他看在眼裡記在心上。雖然他知道朱代東是開玩笑的問一句,可這卻是他心裡最真實的想法。
“田哥,有你這句話,我就夠了。”朱代東感慨的說,田林的這番話確實是發自肺腑,不管他能力如何,有這樣的態度,就知足了。想了一下,朱代東又問,“邱天賜想盡千方百計要請你吃飯,是不是要提拔了?”
很多幹部在提拔之前,都會小心謹慎,不敢『亂』說話,不敢『亂』表態,更加不敢隨便得罪人。要把一個人頂上,非常難。但要把一個人拉下馬,卻很容易。
“部裡有意把華武分局,陽市分局合併,成立華武鐵路局,可能邱天賜想競爭領導職務吧。”田林淡淡的說道,現在部裡還在研究,畢竟合併兩個鐵路分局,涉及到的問題非常多,而且複雜,特別是人事方面的安排,這個意向在去年就已經有,可直到現在,還有一些問題沒能決定下來。
“那明天陽市那邊的鐵路局長,不會也找上門來吧。”朱代東笑着說,田林現在還不是黨組書記,在人事上面並沒有很大的發言權。但是,如果他真的出任鐵道部一把手的話,現在就應該開始佈局了。
“你現在是越來越風趣了,等會我還有個會,不跟你多聊了。下次來京城,一起聚下吧。”田林說道,他只邱天賜並不算很熟,但既然自己有可能擔任黨組書記,確實要對下面的人員進行佈局。如果華武真的成立鐵路局,將會成爲全國四大局之一,局長的位置非常重要。
孔雲星現在就像是上了發條似的,工作時間內,他一個人同時親自掌握幾個案子,而整個監察局,更是像脫胎換骨似的,重新煥發了生機。對於認識孔雲星的人來說,他們知道,孔雲星又回到了原來的狀態。但對不熟悉的孔雲星的人來說,他的變化讓人太意外了,簡直就像變了個人似的。
孔雲星原本在華武市就煞星的稱號,只要他經手的案子,沒有拿不下來的,除了華龍公司。但這次孔雲星又準備重新調查華龍公司,並且還有公安局的強有力配合,以前監察局碰到某些不合作的相關人員時,還不好執行強制措施。但現在,只要孔雲星一個電話,公安局馬上就能把人帶走。
最先感到歡欣鼓舞的是段宏偉,他跟鄭賽軍明爭暗鬥了很長時間,可是因爲身份的原因,一直被鄭賽軍壓着。但是一聽說監察局在調查鄭賽軍,而且還是孔雲星親自出馬之後,武鍋集團內馬上就有一種牆倒衆人推的氣勢。監察局還沒有跟鄭賽軍正面接觸,向監察局反映情況的人就絡繹不絕,幾乎快把監察局的門檻都踩破了。
就連鄭賽軍的秘書,爲了爭取主動,晚上也偷偷跑到孔雲星家裡,向他自首,主動坦白問題。鄭賽軍的情況,沒有誰比秘書再明白領導的事情了,很多事情,鄭賽軍本人都已經忘記了,但是他的秘書卻能拿出證據。原本監察局只是想調查鄭賽軍跟熱貝爾是否有金錢往來,但是現在這麼多人反映情況,鄭賽軍的所有問題都暴『露』出來了。
經武鍋集團董事會決定,免去鄭賽軍董事長的職務,同時選舉段宏偉爲武鍋集團的董事長,同時兼任武鍋公司的總經理。至於鄭賽軍,經市人大常務委員會開會討論,免去他市人大代表之後,他被開除黨籍,移送檢察院提起公訴。
鄭賽軍沒想到事情會突然急轉直下,他這個董事長當的好好的,但禍從天降,他沒招人也沒惹人,怎麼會突然被擼了呢。直到他被關到看守所裡,段宏偉取代了自己的位子之後,纔想通這一切。
雖然關在看守所裡,但是鄭賽軍跟外面的聯繫並沒有中斷。他以前就跟方讚的關係不錯,雖然現在的公安局長不是方贊,但方讚的政法委書記卻沒有動。甚至他在住了幾天之後,就搬了出去,只是不能離開看守所太遠,如果碰到突**況,必須要在最短的時間內趕回監房裡。
“方書記,我是被人整下來的,你得給我作主,我不甘,更加不想坐牢。”鄭賽軍給方贊打了好幾個電話,對方纔答應過來看看他。這個時候,他想再像原來那樣,跟方贊歡聲笑語,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既然知道是被整下來的,那你應該知道整你的人是誰吧?”方贊冷冷的說道,孔雲星和段宏偉的背後,站着的都是朱代東。鄭賽軍上次並沒有取得朱代東的諒解,而且也不知道跟段宏偉緩和關係,現在被拿下來,還不知道悔悟,怎麼能怪別人呢。
“不就是段宏偉麼?”鄭賽軍一怔,說道。
“都到這個時候了,你竟然連什麼情況都沒搞清,我跟你講,讓孔雲星調查你的是朱市長。”方贊冷笑着說,他以前也提醒過鄭賽軍,不要把事情做得太絕,特別是跟段宏偉的關係,不要太僵。可是鄭賽軍呢,左邊耳朵聽進去,右邊耳朵就跑出去了,根本就沒放在心上。
“我跟朱市長無怨無仇,他怎麼會跟我過不去?”鄭賽軍呢喃細語道,朱代東上任之後,他也找機會去彙報過工作,甚至還特意送了兩件茅臺,但朱代東沒有接受。後來熱貝爾來華武市的時候,朱代東又會見了他,但沒有讓他彙報工作。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方贊說道,“我還有個會,你這段時間先在這裡住着,以後上了法庭,也不要『亂』喊『亂』叫,一切等結案之後再說。”
“方書記,方書記,方書記……”鄭賽軍沒想到方贊現在連跟自己多說一句的興趣都沒有,要知道自己在武鍋集團的時候,他可是把自己奉爲座上賓的。鄭賽軍不想坐牢,哪怕開除了他的黨籍,但只要還保留公職,他就還有機會。可是如果進了監獄,他這輩子想要再吃財政飯,基本上就可能了。
“方書記,我絕對不能坐牢,否則別怪我不講情面!”鄭賽軍看到方讚的身影快要看不見了,大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