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
朱代東以前沒有跟這個魏成林交往過,甚至兩個人都沒有見過面,
他唯一跟魏成林有關係的是,在部裡看過他的檔案。但是魏成林請的客人,朱代東卻見過兩面,馮州龍:楚都市委書記元褰振的秘書。
朱代東是秘書出身,一向很重視、尊重領導的秘書,這種重視和尊重,是發自內心的,絕對沒有任何做作。而只要是知道朱代東工作歷程的秘書,對他也很有好感。朱代東對於這些秘書來說,是一個非常成功的典型。他們中的不少人,都是以朱代東爲榜樣。
雖然如此,可朱代東還是沒有打算要越過屏風去跟他打招呼的想法,在這樣的場合,朱代東不喜歡張揚,他原來在大學的時候,就是一個內向、孤寂的人,今天的同學聚會,他也表現得很平靜。謝尉爭和羅莎一左一右陪在何國平父女兩側,吳古文原本是挨着羅莎坐着,朱代東又坐在吳古文邊上,但是朱代東剛坐下,羅莎一把就把他拖到身邊,讓吳古文坐到朱代東的邊上。
“我還沒有跟你算賬,現在你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竟然敢叫我妹妹!”羅莎拉着朱代東的手臂,在他耳邊輕聲哼道。
“別人都嫌自己年齡大,你倒好,說你年紀小,還不滿意。”朱代東輕笑着說。
“在別人面前,我當然嫌大,但在你面前,我永遠都是你的姐姐!”羅莎順勢在朱代東手臂上掐了一下,看到朱代東露出痛苦的表情,這才滿意的神情。
“大學的時候你就欺壓我,到現在還不放過我啊。”朱代東誇張的說。
“這輩子我都欺負定你了。”羅莎得意的笑道,她在大學的時候,就以朱代東的姐姐自居,就連唐小麗當時都只能跟着朱代東稱她爲莎姐。
“莎姐,現在哪高就呢?”朱代東笑着問。
“古南日報算臨時工吧,編制還在市文化局。”羅莎對朱代東沒有隱瞞,實話實說的道。
“怎麼不調過去算了呢?”朱代東隨口問道。
“你以爲自己是誰呢?我倒是想調到報社去,可人家的編制很緊張每次有空編,都輪不到我。就這麼混着唄,我這個臨時工幹得還挺歡的。”羅莎有些黯然的說,其實她有好幾次機會調到日報,可是因爲每次都跟領導有摩擦,這件事就一直被壓了下來,到今年都快有三年時間了。說起來可能有些滑稽她是正規的記者,但卻不是報社的正式員工。
“朱代東,你現在哪高就呢?”何國平就坐在羅莎的旁邊,他今年雖然六十六了,但還是耳聰目明。
“報告何教授我拿着在您手中學到的知識,在混口飯吃。”朱代東笑着說。
“你現在哪所學校?”羅莎問,以朱代東的個性,最好的工作就是教書商人。
“我現在已經沒教書了,有負何教授的教育啊。”朱代東嘆了口氣,說。
“你剛纔不是說,也在用在大學裡學到的知識在工作麼這就足夠了。”何國平呵呵笑道。
“羅莎,現在代東可是不得的。”謝尉爭笑吟吟的說,據他了解,朱代東可能是班上所有同學中,現在職務最高的一個。整個班上,現在科級幹部只有三個副處級幹部暫時還沒有,正處級幹部當然也就只有朱代東一個了。
他們是師範生,畢業之後基本上都是分配到了各個學校從事最基層的教書,只有很少的幾個人分到了教育局等機關,也就是這幾個人進步的速度比較快。至於謝尉爭自己進區教育局也才幾年的事,要不是現在打着朱代東大學同學的旗號,距離提拔還遙遙無期呢。而大多數同學到現在還在教育一線工作,倒是有相當一部分人成了教育骨幹。
“不得了?朱代東你下海發大財啦?”羅莎驚喜的說,她是真心爲朱代東高興,朱代東家的情況她清楚一些,說老實話,當教師,除了工作穩定一些之外,工資實在不算高,如果碰到一些經濟不好的地方,工資還經常被剋扣,甚至還會停發。
“以後還要請羅大記者多多照應纔是。”朱代東謙遜的笑道。
“好說,好說。”羅莎開心的說。
“吳古文,聽說你調到了市一中,這可是省重點中學,現在初中部還是高中部?”朱代東不想大家把話題總集中在自己身上,轉過頭問道。
“暫時還在初中部。”吳古文輕聲說,他在學校的時候跟朱井東有着相似的家境,而且兩個人的性格相近。
“暫時還在初中?聽你這語氣,好像不久的將來就要朝着高中部邁進似的?”朱代東笑着說。初中教師與高中教師的待遇有很大的不同,無論是工資待遇,還是上課時間,在高中教書都要舒服得多。
“每個人都要有自己的目標嘛。”吳古文信心滿滿的說,在學校教書,講究的是你上課的水平,以及學生對你的喜愛程度,更重要的是,你教的班級是否能出成績。吳東紅這幾年來,他的教研水平,一向得到了全校師生的認可,要不然他也不會被市一中調過來,在一中的這兩年多時間,他教的班級成績非常好,去年的中考,是整個一中上線人數最多的班級。高中部已經有人跟他在談去上課的事,而且初中部也願意放人,他纔會如此信心滿滿。
“看到你們個個都事業有成,我這個當老師的也很慰藉。”何國平聽着昔日的學生們一個個介紹着自己的近況,雖然已經有一部分學生沒在教育幹線上了,可是作爲他們曾經的老師,他衷心的爲他們感到高興。
“何教師,感謝你當初對我們的教育,今天借花獻佛,祝你福如東海、壽比南山、桃李滿天下。”朱代東站起來端起酒杯,恭敬的向何國平說道,然後一口把杯中的酒喝完,說:“學生喝完,您老隨意。”
“請大家原諒,家父最近身體欠佳,這杯酒,就由我代替吧。”
何琴拿起身邊的酒杯,站起來說道。
“能跟師姐碰杯,是我好榮幸。”朱代東微笑着說。
“可是我們現在卻沒有碰杯噢。”何琴輕輕一笑,說。
“那簡單。”朱代東馬上再給自己倒了杯酒,微笑着說:“師姐,我敬你,祝你永葆青春。”
“看來你果真是下了海,這嘴甜得就像抹了蜜似的。”羅莎等朱代東坐下後,朝他抿嘴笑道。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等上過壽麪仙桃之後,在謝尉爭的主持下,何國平在衆人的陪伴下,又切了生日蛋糕,然後就提出辭呈。今天雖然是打着爲何國平祝壽的旗號,實際上他並不是真正的主角,而且他的年紀也有這麼大了,早點回去休息,學生們也是能夠理解的。
等何國平一走,包廂裡才真正熱鬧起來,大家畢竟這麼長時間沒見面了,就算是謝尉爭跟羅莎、吳古文他們,也很難得才見一次。真要說坐下來好好聊聊天,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
他們這邊一熱鬧,屏風那邊的人可就不大高興了,魏成林一直在向馮州龍道歉,對於包廂中間放着屏風,馮州龍倒也不太在意,畢竟那邊說話的聲音也不大,雖然人比較多,但都很剋制。
可是他們這邊剛喝得高興的時候,屏風那邊突然開始嘈雜起來,這讓魏成林眉頭一下子緊緊蹙了起來,原本他心裡就不怎麼舒服,現在臉色更是一下子陰沉下來。伍瀟一見,馬上放下手中的酒瓶,輕輕移開屏風,走到朱代東他們這邊,說:“諸位,我們那邊在談事,能不能請大家幫個忙,稍微注意一下自己的嗓門?”
“我們喝酒,關你們什麼事?”羅莎正見不得像伍瀟這樣的人,自以爲在政府部門上班就很了不起,其實在她看來,狗屁都不是。
“莎姐,注意形象,保持素質。”朱代東在旁邊輕笑着說。
“你啊,就知道當縮頭烏龜!”羅莎也不知道弊根筋不對了,衝着朱代東罵道。
朱代東見羅莎發飆,很明智的把嘴閉上,羅莎原來就是心直口快的人,在大學好時候,就時常訓斥自己,她就像一隻帶着小雞仔的母雞,經常護着自己。現在她又喝了幾杯酒,更是惹她不得。
只是現在馮州龍就坐在隔壁,這讓朱代東無法保持緘默。既然羅莎是勸不住了,就必須要轉變方法,剛纔在大堂的時候,他聽到謝尉爭對魏成林的態度還是很恭敬的,就朝着謝尉爭說道:“謝尉爭,何教授現在也走了,我們是不是換個地方?”
“我看可以。”謝尉爭可不想在這個場合跟魏成林照面,真要是在這樣的地方,給魏成林留下了什麼印象,以後他在西城區教育局,提拔之路恐怕就要堵死了。
“我看不可以,我們的菜都還沒上齊,酒也沒有喝完,話都沒午說幾句,要走你們走,反正我是不走!”羅莎大聲的說。
“你是哪個單位的?”魏成林屏風那邊聽了之後,終於忍不住,陰着臉走過來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