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沙常市領導打招呼,省報派出記者理所應當,而嚴蕊靈主動申請下基層,報社領導也很欣慰,畢竟對省報這樣的大報來說,去縣裡已經是很基層了。而且這次還沒有省裡的領導,獨自下去,就算新聞再好,也不見得有什麼反響。因此,沒有人跟嚴蕊靈搶,她主動去申請,還讓領導給狠狠的表揚了幾句。
嚴蕊靈要以省報記者的身份下來,於公於私,朱代東都必須去接她。去了省城,去嚴家坐坐是必須的,不管怎麼說,你把人家的女兒帶走,總得打聲招呼吧。
去省城得有三個小車的車程,但朱代東還是沒有讓張鎖亮送他,去省城至少有一半是私人性質,而且朱代東也不想讓人知道自己可能會是交通廳長嚴鵬飛的乘龍快婿。
如今朱代東比原來更加忙碌,本想星期五下午就驅車前往省城,但下午接連有兩個會都必須讓他參加,朱代東現在雖然是常務副縣長,可是縣裡其他人已經將他當成縣長看待。甚至就連朱代東的講話,也變成了“重要講話”。
重要講話按照規定,是必須存檔的,由檔案局收錄。而誰能成爲重要講話的人呢,唯有一把手。縣委、縣政府、局機關、鄉鎮一把手的講話,都會成爲重要講話。有的時候,朱代東甚至只是隨便講了幾句,也被印成文件發到下面,甚至還會組織學習。這讓他覺得無奈又滑稽,可國情如此,朱代東也只能被迫接受。
一直忙到晚上九點多,朱代東纔算是恢復自由身,但這個時候再趕到省城,已經失去了意義,只好“養精蓄銳”,明天再與嚴蕊靈溫存。自從朱代東與嚴蕊靈初嘗禁果之後,兩人除了在情感上更加靠近,在肉體上,也期望能進一步加深瞭解。
“你現在是越來越過分了!”嚴蕊靈一直跟朱代東保持着聯繫,當朱代東進城之後,她就在樓下等候,見到朱代東這次竟然兩手空空來見未來岳父岳母,嗔怪的說。
“人到情義在,你爸媽還在乎我提不提東西?”朱代東笑嘻嘻的說。
“他們在不在意是他們的事,你拿不拿東西是你的事,你總不能因爲我爸的職務,而次次都空着手來吧?”嚴蕊靈說,朱代東每次都用父親的職務當藉口,雖然他說的也有一定道理,但讓她有種被敷衍了事的感覺。
“YeS,mADAm!”朱代東笑嘻嘻的說,下次再來真的帶點既不值錢,又能讓嚴蕊靈滿意的東西才行,這樣的東西最好是雨花縣或芙蓉縣的特產。
嚴蕊靈嬌嗔的白了朱代東一眼,挽着他的手臂進了樓,“你家今天沒其他客人吧?”朱代東走進樓道的時候,問,因爲他已經聽到,嚴蕊靈家有個陌生人的呼吸聲。
“今天還真有,是錢飛虎省長的夫人袁碧雲,她聽說你今天要來,特意來感謝你的。”嚴蕊靈抿嘴一笑。
“感謝我?”朱代東莫明其妙,自己何德何能,能讓今年剛提拔爲常委副省長的錢飛虎的夫人來感謝自己?
“嘻嘻,還不就是你給爸爸拿那副中藥?”嚴蕊靈嬌羞的笑道。
“我給你爸的中藥,怎麼扯到錢省長身上去了?”朱代東說,那中藥他倒是還有五副,但朱代東暫時還沒有要出手的打算,這些藥材要配好,非常之麻煩,朱代東今年試着去採了幾次藥,十味藥,到現在也只採了三味,而且有二味還在泡製之中,沒有二三個月的時間,休想能用得上。
“瞧你那緊張的樣?放心,知道你的藥來之不易,沒向別人說起你還有,何況錢省長的問題已經解決了。要不然袁阿姨會特意來感謝你?”嚴蕊靈笑着說。
朱代東鬆了口氣,他跟錢飛虎並不是很熟,就算知道錢飛虎房事不舉,他也沒有打算要給他藥的意思。朱代東可不想在官場之中,落下一個這樣的名聲。現在他的十副藥已經送出去五副,嚴鵬飛、自己老子、許立峰、郭臨安、趙金海,除了許立峰之外,其他人跟自己的關係匪淺。就算是許立峰,自己之所以會幫他,也並不是想從他們那裡得到某種好處,只是想讓他們得到男人應有的歡愉而已。
“既然錢省長的問題已經解決了,錢夫人還來感謝我做什麼?”朱代東更是糊塗。
“我媽把我爸的藥渣拿給了袁阿姨,結果錢省長服了幾天之後,效果顯著。這不,聽說你要來省城,人家巴巴就趕了來,想要向你表示衷心感謝。”嚴蕊靈笑眯眯的輕聲說。
原來如此,朱代東沒想到,就連藥渣都還有這樣的效果,早知道這樣,趙金海那副藥也該省下,讓他去喝郭臨安的藥渣,反正他們之間也不會忌諱這些事。
嚴鵬飛和甘士梅對朱代東的到來倒是真心歡迎,並沒有因爲朱代東空着雙手也有什麼意見。特別是甘士梅,對朱代東的滿意已經上升到了一個接近頂端的位置,現在她唯一遺憾的是,朱代東還沒有跟女兒結婚,否則她對朱代東堪稱百分百滿意。
“代東,我來給你介紹,這位是錢飛虎省長的夫人袁碧雲同志。”甘士梅見到朱代東,笑着站起來說。又對袁碧雲說:“這就是蕊靈的男朋友,朱代東,在雨花縣工作。”
“袁阿姨好。”朱代東微微躬了躬身,叫道。
“果然是年少有爲,士梅,你好福氣。”袁碧雲笑眯眯的說。
“袁阿姨過獎了。”朱代東有點不好意思的說,被人揹後誇獎,他很是飄飄然,但當面誇獎,還這麼直白,確實有些受不住。
“代東,你在雨花縣擔任常務副縣長?”袁碧雲問,上午她來的時候,就已經跟甘士梅打聽得差不多了,雖然這次老錢的事是甘士梅幫的忙,可實際上,真正需要她感謝的是朱代東,要不是朱代東送給嚴鵬飛的藥,老錢能跟着沾光?
朱代東趕緊點頭,袁碧雲現在可是欽差大臣,朱代東不敢怠慢。雖然這次自己將無驚無險的入主縣政府,可是常委副省長,如果能與之交好,絕對不會交惡。
袁碧雲笑了笑,說本來今天老錢也要來的,但他自從當了這個省科委常委之後,每天的會就不知道多了多少,除了晚上能看到他的人影,其他時間,連他在哪裡都不清楚。有事得問秘書許立峰,要不然的話,中午該叫他一起來吃頓飯。
“錢省長工作繁忙,是我學習的榜樣。”朱代東笑着說,省委常委的含金量比原來普通副省長要高出好幾個檔次,每天都有開不完的事,參加不完的活動。在很多人眼中,只有省委常委以上的領導,才能算是省領導,也只有這要的領導,纔會受到下面的真正尊重。
“你可千萬別學他,要學也要學你嚴伯伯,每天一下子就按照回家,星期六星期天也能跟家人一起吃個飯,多好?”袁碧雲說。
她來此的目的已經達到,雖然表面上她沒有說一句感謝朱代東的話,但朱代東已經清晰的聽到了她的感謝之辭。而且朱代東相信,以後自己要去找錢省長,應該沒有像以前那樣難了。
袁碧雲並沒有在嚴家吃飯,按她的說法,不想打擾丈母孃招待女婿。甘士梅跟她的關係極好,也沒有在意,只是將她送到樓下才上來。
吃過飯,朱代東就想帶嚴蕊靈走,晚上之前回到雨花縣,就能跟嚴蕊靈真正過二人世界,每每想到這一點,朱代東就血往某處涌。但嚴鵬飛沒有同意,吃過飯,他端着茶杯,把朱代東叫到了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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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在客廳談事而改到書房,還沒開始,朱代東已經感到了一種壓力。
“你這次將會升縣長?”嚴鵬飛淡淡的問。
“應該會吧。”朱代東說,對於沒有發生的事,任何人都不敢把話說得太滿,何況這樣的人事問題非常敏感,哪怕十拿九穩,一天沒有經過縣人大選舉,朱代東都會如履薄冰。
“此次飛虎省長對你很滿意。”嚴鵬飛又說。
錢飛虎對朱代東的滿意來自兩個方面,於私,朱代東間接的幫他治好了房事力不從心的問題,而且自從自己的難言之隱解決了之後,錢飛虎發現,自己的精力也變得充沛,講話和辦事的思想非常清晰,就像人一下子年輕了好幾歲的。後來他想明白了,這應該都是那副藥的功效,因爲同樣的事,也發生在嚴鵬飛身上。
於公,朱代東在雨花縣的表現有目共睹,讓任何人都無話可說。錢飛虎相信,雨花縣如果由朱代東來當這個縣長,今後幾年的發展會更快。
而且還有一點,錢飛虎事實上已經欠了朱代東一個人情,世上最難還的本就是人情債,東西有價,人情無價,這個人情不還,錢飛虎總沉得像欠了朱代東什麼東西一樣。雖然他完全可以不理會朱代東,朱代東也不會向他追討,但錢飛虎自有他的原則。
人情債最難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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