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取豪奪之非你不可040爲花花和小色炸彈紅包加更

誤入豪門,霸道總裁賴上身 強取豪奪之非你不可 040.爲花花和小色炸彈紅包加更

“睡、睡男孩子了?”

臉色刷然一派慘白,僵僵站立在原地,張了張嘴,杜予清整個人都要不好了……

這、這種傳言,怎、怎麼會傳到家裡來的?

家裡又不是在京,且是個樸實的小鎮,除了自己和遠山、冰清他們兩位之外,就再沒有任何人跟她在一個地方了,怎麼會好死不死的,就把流言穿到這麼遠,且這麼……準?

腦子“嗡嗡嗡”的直震顫着,杜予清渾身都是僵硬,手腳更是冰冰涼的,頓在原地,她一動不動,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在想些什麼,竟然就連雙眼都是發直?

知女莫若母,光是看自家寶貝女兒這副樣子,杜母就再清楚不過了……

果然是有人造謠,想要陷害她的寶貝啊!

誰了這是?

簡直太壞了,太壞太壞了!

緊郅不已的心頭微微鬆落,從聽到傳言開始就格外憋悶的心情也在開始變的舒暢,青白的臉色也在逐漸轉好,拉着杜予清的手,杜母牽着她往客廳裡面走了去,一邊走還一邊撫着她的手背輕聲安撫:“清清啊,你別難過,爸爸媽媽都沒有懷疑你的,你是我們的好女兒,你從小雖然是調皮了一些,但是該懂的一樣不比別的孩子少,所以媽媽很放心你,就是這個傳言吧,它實在是太難聽了一些,爸爸媽媽現在就連出門都有些不好意思,所以必須先問清楚你,只要你說沒有,爸爸媽媽就相信你,至於其他人想怎麼說,我們也就不怕了,有底氣的。”

“媽媽……”

“怎麼都要哭了?是不是覺得委屈了?”

瞅着自家女兒那紅透了的眼眶,杜母心頭直髮疼,簡直要心疼死了,牽着她坐了下來,伸手將她摟住,杜母一下又一下的在她的頭髮上輕輕撫着,同時不斷的哄着……

“不怕不怕啊,媽媽在呢,我們清清行的正坐得直,不怕這些,至於是誰傳的,我們也別去管了,怕是又見不得我們家清清考上好大學了,所以胡亂造謠,你放心,只要我們自己態度端正,過段時間流言自會消……”

“不會消散的。”

搖了搖頭,深埋在自家母親的溫暖懷抱之中,杜予清悶聲說着話,擡眸,與站在一邊緊張又擔憂的丈夫對視一眼,杜媽媽重新低垂下頭,看向杜予清,略略有些緊張的輕聲問:“清清,你剛纔說的什麼?”

“我說,不會消散的,因爲。”

擡起頭,直面向母親,杜予清雖然眼眶紅着,卻沒掉眼淚,而是很冷靜的說道:“媽媽,對不起,”

“清……”

“爸爸,對不起。”

轉眸,看一眼自家父親,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杜予清輕聲道着歉,她如此一語吐納而出,直接將杜父杜母臉都白了……

這……

心頭不好的預感騰起,杜媽媽在想,是不是自己剛纔理解錯誤了?

果然……

“爸爸您先坐下,我會把事情都交代清楚的。”

拉着父親的手,手掌心觸及到他的冰涼,杜予清的心如針扎,她是那樣的難過,多麼想直接跟他們說——不是的,我不是傳言說的那樣,我還很好,是很完整純淨的女孩子。

然而……

她不想欺騙他們,這是父母,一生含辛茹苦教養她,如此用心,換來的,絕對不能是謊言。

父親母親都坐好了,挪步站在了他們的正前方,拳頭死死握着,低着頭,猶豫幾秒,膝蓋一彎,杜予清直接跪了下去,“撲通”一聲……

“清清!”

“清清,你這是做什麼啊,快,快起……”

“媽媽,您就讓我跪着吧。”

喉頭哽咽,近乎沙啞,低着頭,杜予清顫抖着肩膀,將事情一個字一個字的交代了出來……

她當然沒說是顧博明強迫的她,面前的是父母,莫說自家的孩子沒有錯,即便是犯了錯誤,在他們的心目中也都是最好的,誰都比不上的,若是讓他們知道,自家清清白白的女兒被一男孩子強奪了去,那麼,顧博明這一生,還有可能得到他們的原諒嗎?

更何況,她是個女孩子啊!

清白何其重要?

就自家父親母親那等清傲的性子,又怎麼可能允許自家女兒吃了虧白白被人佔去了便宜?

杜予清很清楚,怕是自己這樣一句話一落定,父親就要衝出門直奔京城找顧博明去了,父親母親都是知識分子,罵人自然是不會的,可是正因爲骨子裡面有清根,纔會更加容不下這種事情!

一頓好打都是小意思,反正顧博明那大混蛋也確實該打,但是,她怕的是,父親會因此而氣壞了身子,這大冬天的,冰寒雪地,父親萬一氣倒了,她還有什麼臉做他的女兒?!

所以,無論如何她都不可能說是顧博明強迫的她……

當然,還有一份私心是杜予清沒有說也不願意承認的,她在——護着顧博明。

多悲哀,分明就是被他強要的,完全沒有顧及她的意願,然而她不僅不恨他,甚至到頭來,還要在父母面前爲他圓謊,爲他樹立良好的形象,爲以後彼此之間打下基礎……

雖然說她在學校裡面是對顧博明要多冷就有多冷,態度差的簡直沒了邊,又任性又矯情,但,杜予清何嘗不知道,正是因爲喜歡,正是因爲依賴他,所以她纔會如此的肆無忌憚?

顧博明,我如此爲你,你可知道?

顧博明,這纔剛成年,我就把彼此的未來都已經納入心中並且也正在作此努力了,你可知道?

顧博明,我如此用心,日後你若是辜負了我,你若只不過因爲一時好奇而玩玩我,你看着吧,到時候,我一定不會讓你好過,我絕對會跟你同歸於盡的!

同歸於盡!

這就是杜予清,骨子裡跟父母親是一樣的,傲骨錚錚。

她纔不會因爲自己是女孩子就看輕自己,她同男生是一樣的,有着獨自可掌舵的精彩人生……

“事情就是這樣的,我確實……這些日子讓爸爸媽媽受委屈了,我很抱歉,對不起,爸爸,媽媽,對不起。”

並沒哭,只是喉嚨口略略哽咽着,腦袋耷拉着,將事情的經過一字一頓的講述完畢,杜予清遲遲都沒敢擡起頭來……

她確實不敢,更覺得沒臉。

她沒有臉面對父親母親,沒有臉再跟他們多說一個字了……

杜父杜母同樣的遲遲都沒再開口,想來也對,自己的女兒纔多大,連十八歲都還沒真正到呢,這纔剛出去讀書幾個月啊,竟然就,竟然就……

“清清,清清,你……你……”

張了張嘴,表情呆滯了許久,杜媽媽顫抖着手,指向杜予清,不斷的重複着杜予清的小名,不斷的說着“你”字,卻是最終,連一句完整連貫的話都沒有吐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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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予清何嘗不能懂的,母親此刻的心情?

肯定好苦澀,既是失望又是生氣的,偏偏母親是個文化人,做不來左鄰右舍粗暴教育的那一套,就連罵都罵不出來……

可是說句實在話,杜予清還真情願母親對着她大聲怒吼,兇狠斥責,再過分一點,對着她拳打腳踢都行,總之,怎麼樣都好過此時此刻!

死死攥着拳頭,手指尖都已經嵌進手掌心中了,杜予清沉默良久,咬脣之間,她終於擡頭,眼眶通紅,卻沒掉出一滴眼淚,就這樣凝定着望向自家母親:“媽媽……”

“你這孩子……你這孩子……你讓我、讓我說你……說你什麼好啊你!”

大家閨秀的杜母是真說不出話來了,她覺得,再沒有任何字眼能夠形容她這一刻的心情,她的女兒,她這纔多大的寶貝女兒啊,竟然就已經,就已經……

杜父一貫不是個多話的人,這會子就更是了,他原本除了在外應酬就幾乎不抽菸的,這一刻卻摸出了煙,點上,悶頭抽着,每抽一口就嘆一口氣,每抽一口就嘆。

這可怎麼辦?

竟然是……真的?

關鍵還是自家這丫頭自願的!

這對方要是對門的遠山也就罷了,到底是知根知底的人,那小子他也從小看着長大的,從來就很喜歡,可是,卻是個陌生孩子,尤其還是在京的!

那種大城市的小夥子,誰知道靠不靠得住啊?

這他以後要是負了他家丫頭,他家丫頭要是吃虧了,連理都沒處說去!

“清清你……你怎麼就……”

唉……

實在收不出口,再度長嘆一口氣,低着頭,再狠狠的抽一口煙,皺着眉頭,被那煙味嗆的,杜父簡直都想哭了!

只要一想到女兒吃虧了,被辜負了,他就連胳膊也在細微的顫抖着……

不是不失望的,更不是不生氣的,可是事情都已經發生了,都到這一步了,再去罵這個孩子又有什麼用?

杜母與自家丈夫持的是同樣的心態,用着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着自家女兒,擡起手,她想打又打不下去,最終,還是猶豫之間收了回來……

“你、你不是一直都喜歡遠山那孩子的嗎,怎麼就、怎麼就!”怎麼就……跟了別人呢?

“是不是因爲冰清啊?清清你老實跟媽媽說,是不是因爲冰清的關係,你爲了把遠山讓給她,所以纔去找別的男孩子的啊?是不是這樣啊?!”

這是杜母能想到的唯一解釋了。

自家女兒跟慕家那孩子的感情她一直都看在眼裡,還有夏家那丫頭,她的心思她也多少看的出來,但是都年紀還小,她也就沒往心裡去,反正孩子要長大了,感情世界自然也得他們自己去做主的,身爲父母親的,不可能管他們一世……

早知道不管就會發生這種糟糕的事情,她早早就該插手了!

“媽媽,不是這樣的,跟他們兩個都沒有關係,是我自己的原因,是我……”

搖了搖頭,杜予清再咬了咬脣,眼睫毛顫抖着低垂而下,她哽着喉嚨悶悶甩出幾個字——“我……我喜歡他……”

這個他字,即便沒有指明,然而,都這樣了,這還用的着點明麼?

臉色更顯青白了,有着一抹顯而易見的失望同時在杜父杜母的眉間呈現,彼此對視着,幾秒之後,紛紛嘆出一口氣……

“你這孩子,你怎麼這麼傻啊!”

簡直都已經要哭出來了,聲音顫抖着,蹲下身子,在杜予清的面前,杜母實在是忍不住了,照着她的背上狠狠拍了好幾下,氣急了:“你自己說說,你纔多大啊!你喜歡他?你喜歡他就可以這樣不自愛了?你現在纔多大,這會子的喜歡能當什麼事啊?退一萬步講,即便你能確定你會一直喜歡他,那他呢?他一在大城市裡面的孩子,家境應該也很不錯吧?他見的比你多太多了,什麼花花世界沒碰過?誰知道他是不是一時興起才玩玩的啊?!”

說來說去,杜母擔心的,就是這裡……

她也不是多迂腐的人,雖然確實好生氣,可是事情都已經到這一步了,她也就只能換個角度去想問題,往更長遠了想,這本來就是最應該擔憂的!

眼淚都已經在眼眶之中打着轉了,一邊打着杜予清,一邊罵着,說到傷心處,越來越覺得寶貝女兒的前途堪憂,杜母的眼淚跟着一顆一顆的往下掉:“你說說你,纔去了多久,你就能把自己都弄丟了?這才幾個月,你能瞭解他什麼?人家男孩子,玩玩無所謂,隨時都能夠抽身的,你呢?你一女孩子,沒了就是沒了!爸爸媽媽從小是怎麼教你的?跟你說過多少次,你是個女孩子,一定要保護好自己,你這樣輕浮草率,你自己說,以後誰還敢要你?!”

“現在外面傳的有多難聽你知道嗎?你的名聲清譽早沒了,你自己說,還有誰敢再要你?你自己說啊!你簡直是要氣死我你!你這孩子你……你……”

“行了。”

悶聲聽了許久,心都在痛,徹底聽不下去了,沉沉一聲,杜父開了口,打斷了杜母的話……

“都已經這樣了,你罵她又有什麼用?杜予清,你先給我回自己的房間裡去,這幾天就別出門了,好好反省!”

杜父發的話,當家的他,一語決定了杜予清接下來的日子——關禁閉。

這是杜父杜母最慣常使用的一招,從小到大,杜予清只要一闖禍了,就會被關禁閉,以前她也不覺得有什麼,可是這一次,卻是萬般憋悶,那間她從小睡到大的房間,那間最能夠給予她安定安心的房間,簡直就像是牢籠,鎖的她連心都閉合了……

甚至,甚至就連那熟悉的空氣,都在被抽乾,一點又一點,到最後簡直都要沒有了,直讓她喘不過氣來。

尤其耳邊還時不時迴盪着母親的抽噎聲,父親的嘆氣聲,她就更加覺得呆不下去了,每呼吸一下都覺得抽痛……

是她太沒用了,太不孝順了,竟然親自傷害了父母的心!

低垂着腦袋,整張臉都埋進了被褥之中,杜予清這纔開始掉眼淚,一顆,又一顆……

相比傷了父母的心,讓他們失望了的這一份心痛,同時讓她悲哀的,還有一件事情——這個傳言。

傳言本身她並不畏懼,別人愛說什麼她其實都並不介意的,自己該怎麼活還怎麼活,戳她心窩子的,是這個傳言的製造者。

杜予清再傻也猜的出來,是——夏冰清。

原還以爲,自己已經對她徹底失望了,不會再有任何的期許,自此後就是路人,卻沒想到,她這一散播流言,依舊讓她……心如刀絞。

冰清啊冰清,你當真就恨我如斯,恨到不把我的生活,把我給毀了,就不甘心的地步嗎?!

因爲這一出,杜予清這個寒假過的很慘,平常最愛出門玩的她,這個假期出去的次數卻是一隻手就數的出來了……

家裡的氣氛也萬般壓抑,父親母親雖然沒有再打罵她,但是每次看到她,就忍不住嘆氣,尤其母親,總會偷偷的抹眼淚,杜予清的心就格外的沉重。

她想跟他們說——爸爸媽媽你們不要再擔心了,顧博明他不會辜負我的,他對我很好,他一定會好好待我的。

然而,她最終卻一個字都沒有說。

說什麼呢?有什麼好說的呢?

那個傢伙,歸根究底都還不是她的什麼人,兩個人連戀人都不是,更何況是論及未來?

婚嫁這種事情,距她太遙遠了,連大學纔剛開啓,誰有資格談及那麼遠?

更何況,她不可能把自己放到那麼低,死死的巴着他不放了,這種事情,若他不是發自內心的,她求來的又有什麼意思?

杜予清是傲氣的,即便外面的人把她說的有多難聽,家裡也都覺得她就應該非顧博明莫嫁了,她卻依舊不會看輕了自己……

當然,她也是會有不安的,她沒那麼自信,因爲啊,某個臭傢伙,就連……半丁點消息都沒有了!

最一開始,杜予清也沒胡思亂想,到底她家是小地方,通訊並不發達,家裡也沒裝電話,想要找她也是很困難的,但是,難免……想念。

關着禁閉唸叨着他,在心裡面把他罵了個狗血淋頭,覺得都是他害的她這樣的,竟然也不知道來個消息以示歉意?!

尤其每天看着父親母親慘然的臉,那種對自己的心疼,杜予清就心如針扎,她想着,要不要給顧博明掛個電話,告訴他她這邊的情形,讓他有機會還是給她父母親一顆定心丸吃?

然,最終她還是沒有這樣做,說到底,都是她的傲骨在使然……

整個春季就是在這樣的萬般糾結之間度過的,一直到開學,再次回到學校。

不必杜予清以爲,就顧博明那傢伙的性子,都該來接她的,不,換做他,應該在更早一些的時間裡面,變着法子的聯繫上她,問問她具體出發時間,然後他不顧她的意願來接她,然而,沒有,什麼都沒有……

等到杜予清都回到了宿舍,也開學了,同學們紛紛到來,就要開課了,還是沒有見到顧博明。

掙扎着,杜予清拿起宿舍的電話,撥通了顧博明的手機,然而,迴應她的卻是……忙音。

在那一瞬,她慌了,徹底的慌了!

杜予清不知道,顧博明到底是去了哪裡,做什麼去了,怎麼會連手機都打不通了呢?

他是不是真的就像是爸爸媽媽所說的那樣——只不過是玩玩而已啊?

一個寒假說長不長說短卻也不算短的,這麼一段時間,早就足以一顆心變涼,一個人的感情由熱情轉爲冷淡了……

是不是分開後,回想起她對他的冷漠,他也逐漸覺得,其實她也就那麼回事,沒多好,甚至還挺糟糕,矯情又任性,嘴巴不甜又不會撒嬌,對他一點都不溫柔體貼,甚至偶爾還很粗暴,所以,不……喜歡她了?

可是,即便是不喜歡她了,也不至於,連手機都變了吧?

不、不會是爲了甩開她,所以特意換了個……號碼吧?

就只爲了擺脫她?

想到這裡,杜予清臉上的血色,“唰”的一下,全部退去,只餘一片比雪還慘的白,上面還點綴着些許的悽惶,悲愴又絕望的……

難怪,難怪就他那種霸道的脾氣竟然能忍得住一個寒假都不來找她,難怪他一點都不着急了。

原來是玩膩了啊……

怎麼的,大公子爺碰上更好的挑戰對象了,轉戰去征服別人了麼?

脣角勾出一絲苦笑,比哭還悲的傷,顫抖着手把電話掛上,杜予清幾乎是拖着步子往回走的……

她就在寢室,從電話到她的牀邊,真要算起來,也就不過簡短十步左右的距離,她卻像是走了一輩子,沉重不堪,然後,慼慼然的躺了進去,用被子蓋住自己,同時,也把悲傷蓋住。

她是真慌了,徹底亂了套,什麼都想不出來的……

其實,杜予清又何嘗不知道,在事情沒有確定之前,是不應該胡思亂想自己嚇自己的,然而,她……忍不住啊!

是誰說過的,在愛上了以後,女孩子都會是感性的,投入的感情越多,胡思亂想的成分就越重?

杜予清想,真正確,真TM該死的正確!

至少,她自己就是這個樣子,在這一刻,完全失去了他消失的時候!

“你怎麼了?”

就在杜予清捂着臉躺在牀上的嘆氣的時候,耳畔傳來了一個聲音,是李麗的……

怔了一下,杜予清這才反應過來,猛然坐起身子,將與李麗的距離拉遠一些,她擁着被子禮儀性的勾了下嘴皮子:“沒什麼的,就是想要躺一會,謝謝你的關心。”

同樣是笑着的,李麗淡淡的說着話:“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很不適合說謊?”

“你……”

張了張嘴,杜予清那本來就不怎麼好看的臉色越發的沉下去了。

她想罵人,想說——我適不適合說謊,關你什麼事?

你好好的,突然跑到我牀前來關心我,是個什麼意思?你這樣跟我套近乎,就不怕你的好姐妹知道了責怪你嗎?!

心思翻轉,杜予清原是想這樣犀利的,然而,這終究不是她的性格,最終還是一字未發……

只冷着臉,淡淡的面對着李麗,神色冷漠,眼神,微微帶着敵意。

她對這個李麗本來就沒多少好感,再加上她又跟夏冰清是一國的,即便再沒有惹她,她也不可能跟她多親熱!

萬一這人跟夏冰清是同樣的心腸,表面裝的一副好人樣,背地裡卻各種陰損招數,就她這種不適合說謊、沒什麼壞心眼的人,怎麼可能應對的了?

一個夏冰清就足夠恐怖的了,簡直把她好好的一個家都要毀掉了,再來一個她的翻版,是要讓她在學校裡面也待不下去了麼?!

杜予清不給好臉,李麗也不生氣,甚至連半分被冒犯的心思都沒起,只抿了抿嘴,輕聲一笑:“杜予清,你是不是想顧少爺了?”

“這好像是我自己的事情吧?”

“我聽說他被當着借調生換去軍校了,這個消息估計過幾天就該傳出來了。”

李麗不說還好,一開口就更是戳中杜予清的命門了,叫她氣不打一處來……

“既然要過幾天才能傳出來,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該死的,不會是顧博明那個臭色狼暗地裡告訴她的吧?

糟糕,她怎麼就忘記了,上學期這個李麗跟那傢伙還很有那麼一腿呢!

小曖昧搞的如火如荼的,簡直都要閃瞎了她的眼!

更何況她聽說,李麗也是北京人,家就在附近不遠處,就她這天時地利的,一個寒假想要勾搭上那種色氣滿滿的大傢伙,也別太輕鬆了一點纔好哦!

該死該死,該死的臭混蛋大流氓雞?雞上面長了毛都歪掉了就連半點楨襙感都沒有見女人就撲到的宇宙超級無敵大色?魔!淫?棍!

拳頭不由自主的攥了起來,杜予清簡直就像是個火星小怪人,渾身的毛都炸了起來,眼看着就已經被怒火團團圍住了……

李麗卻一點都不害怕,相反的,她眼睛裡面的笑意更深了,再度看一眼杜予清,她便起了身,回到了自己的牀鋪上。

也恰是這個時候,寢室的門被人推開了,是夏冰清走了進來……

一見到她那張臉,杜予清渾身的火氣就騰的一下沒了,從火熱轉爲冰冷,只那麼一瞬間。

面容冰冷,就連骨子裡面都是涼的,杜予清寒着心,無視了夏冰清……

如果說,上次發生的事情只是讓她悲痛欲絕的話,那麼,家裡的傳聞,就是徹底斬斷過往情分的利器了,杜予清再明白不過,她對夏冰清,已然寒心,莫說陌生人了,說是從來都沒有見過她,都不過分。

夏冰清還想假惺惺的去問一句她——怎麼了?

可杜予清卻完全不給她機會,只當一陣臭氣飄過,翻個身,將被子一拉,她悶頭就睡了起來……

當然,至於睡夢之中是否有某隻雞?雞都歪掉了的大淫?棍的身影,這旁人就不得而知了。

時光似水,點滴劃過,一晃眼,就真正開課了。

確實誠如李麗所言的,上頭傳來消息——顧博明作爲交換生,去了軍校。

這軍校太出名了,進去了就能註定未來了,幾乎是所有男生夢寐以求的,因此的,班主任一報出學校的名字,整個大教室就都沸騰了……

雖然也有許多人疑問——我們一經濟類爲主的學校,爲什麼會與軍事學校有所關聯?所謂的交換生,不應該是大三時候才發生的事情麼?

然,這並不否認所有人對顧博明好運氣的羨慕,只除了——杜予清。

她心更涼了,就連手腳都是冰冷,她不知道,顧博明到底還會不會回來,這是不是就意味着,自己跟他徹底的……斷掉了?

當然,本來就沒開始,只不過睡了一晚而已,再沒別的了。

沒什麼的,杜予清,這沒什麼的,他是奔他的前程去了,像他這樣出身的大少爺,未來自然飛黃騰達的,他一男人,當然以那些爲重,你一過客,算什麼呀?

說不準別人都已經忘掉你了,否則,即便軍事學校管的再嚴格,也不至於都開學了都沒有一通電話的……

人都這樣薄情了,你還惦記什麼呢?

所以啊,這沒什麼的,杜予清,這真沒什麼的。

在心下如此安慰着自己,杜予清變的比上學期末還要沉默了,每天就一個人,那清冷模樣,簡直就是在把自己封閉起來,拒絕與所有人接觸。

看她這個樣子,慕遠山心疼極了,他有再找過她,跟她說——小清,回來吧,跟我在一起,讓我守在你的身邊,我會陪着你,我會一直陪着你,直到你厭倦爲止。又或者,就讓我陪着你,直到你再遇到合適的人,我會放手的,小清,我發誓,我一定不會阻攔你的,就讓我陪着你吧,看到你孤零零的一個人,我難受。

然,杜予清給予的迴應卻是——拒絕。

她跟他不可能再回到從前了,她更不可能再有臉揮霍他的寵溺……

杜予清是真堅強,當然,內心深處的苦楚,只有她自己一人明瞭……

就這樣,形單影隻的過了將近七天,週一,新的一週又開始了,這一天,臨近午時時刻,她遇到了一個人,一個終於能與某人掛上鉤的人。

顧清持。

還有,顧清之。

這雙生兄弟一起來的,就出現在杜予清的宿舍樓下……

杜予清最起初看到的只有顧清持。

那時候杜予清正好下樓,要去食堂吃午飯,卻突然看到不遠處的樹下,有一道身影,那種挺拔頎長,說實在的,跟顧博明是有幾分相似的……

在那一瞬,杜予清就連呼吸都停了,眼瞳收縮,她頓在原地,整個人都要傻掉了。

然而,不消一秒,她就又回了神……

不,不是他。

畢竟,他那種霸道的氣質,並非任何人都能有的,身形再相似又如何?身高再相差無幾又如何?

終究,不是他啊……

苦澀一笑,在心裡面爲自己的反應暗自可憐了一下,杜予清繼續走着自己的,卻在不過邁出兩步之時,有人喊她了。

“嘿,弟媳!我的小弟媳!”

即便沒有指名道姓的,杜予清卻依舊看了過去,下意識的就認定了是自己,在看到對方的臉時,她更加認定,他喊的就是自己了……

只不過……弟媳?

呵呵,連弟弟本人都沒明說過的話,他怎麼就敢講?

也沒生氣,更沒有矯情,很是坦然,杜予清邁着蓮步輕移了過去……

“小弟媳好久不見了,新年好呀。”

顧清之一邊笑到眉開眼笑,一邊從兜裡面不知道在掏些什麼……

杜予清這些日子心情都很不好,突然見到與顧博明有幾分相似眉眼的一張臉,還笑的這麼燦爛,莫名的,她就也跟着輕快了。

笑一笑,眉眼彎彎,她對着顧清之點點頭:“謝謝你,你也一樣,新年快樂。”

“還有他……”

說話之間,杜予清轉眸看向了前方,那依舊還在樹下的顧清持。

她剛纔沒去仔細看,這時候才發現,他身邊的竟然是……李麗。

嗯?李麗?

“小弟媳怎麼了?”

“她……”

看向顧清之,杜予清沒扭捏,直接問的:“你們都認識她嗎?”

“呃?”

怔了一下,用着一種好似杜予清問的是蠢話的眼神掃了她幾眼,顧清之旋即瞭然,搖了搖頭,他低聲罵了句:“我就知道!老五那混小子!情商真TM低!”

可不就是低麼?

這麼絕佳換取她好感的藉口他也不知道利用,簡直了……

“哎呦真是要氣死我了那混小子!明明都教了他也不知道去做!他是木頭吧!”

撫了撫額頭,故作誇張的嚎了一聲,顧清之伸手握住杜予清胳膊,拉着她往他車邊走去:“走,弟媳啊,我那弟弟不爭氣,就是個悶葫蘆,什麼都不跟你說,真是委屈你了,來,上車,三哥跟你說啊。”

“嗯?”

清眸閃耀,杜予清一臉的迷糊狀,完全摸不着頭腦了……

她之所以沒有拒絕,說白了,就是出自私心——她想知道他的消息。

這幾天,她最後悔的,就是在彼此還有機會的時候沒有在一起,以至於他人都離開了,她獨自悔恨懊惱……

杜予清想,如果知道了顧博明的消息,如果他並沒有像她胡思亂想的那樣……不要她了的話,那麼,她會迴應的。

她連再難聽的話都捱過來了,還會怕再添上一筆嗎?

如果說,最近發生的事情在帶給她痛苦的同時還給予了她收穫的話,那麼,是——勇敢。

是的,勇敢。

她不要再做縮頭烏龜了,她要勇敢面對自己的感情,拋卻一切外界眼光,勇敢去愛。

“那個李麗是我找來的人,她其實不是學生,是……暫且就說是間諜吧。”

“間諜?”

“是啊。”

撫着下巴,做殲笑狀,顧清之看着杜予清樂道:“怎麼樣,哥想出來的這一招還不錯吧?電視裡面都這麼演,總算也有讓我過過癮的機會了!”

“咳!”

這是顧清持的聲音,他已經跟李麗說完話了,正巧走了回來,就聽到這樣一句,簡直都要替他的厚臉皮害臊了……

白了自家胞弟一眼,顧清持坐正之後,看着杜予清,把話接了過去:“其實這個主意是幺兒想出來的,你不是不願意搬離宿舍麼?他實在不放心,就想着弄個人進來,安插在你宿舍,觀察着夏冰清的一舉一動,同時也時刻報告你的狀況,當然,這都是爲了保護你,非監視。”

“那……”

櫻桃小嘴張了一張,杜予清有些傻了:“那這麼說,她會和夏冰清走的近,其實也是爲了?”

“對,爲了更方便掌握她。”

“難怪她總會偷偷來找他,原來是爲了彙報情況?”

“恩。”

“難怪……”

努力回想起上個學期,驀然之間,杜予清的鼻頭就酸了。

難怪,難怪他會對自己的很多生活小細節都瞭解的那麼清楚,難怪他可以在各個方面都把她照顧到那麼好,原來,爲了她,他在暗地裡做了那麼多努力。

可她呢?

卻一次又一次的把他推開,拒絕他的所有心意。

那個時候,他的心,該多難受?

“嘖”了聲,顧清之笑罵着道:“小弟媳,我家那小子就是這麼傻,嘴笨,你說,他做了那麼多卻什麼都不說,誰會知道啊?那豈不都是在做無用功麼?他也不嫌浪費力氣?”

說是這樣說,然而,顧清之卻是滿臉驕傲,爲自家幺弟。

“他一放假就被老爺子扔到軍營去了,跟大哥一起,連春節都是在裡面過的,沒辦法通訊,一開學就又直接被扔進軍校了,從頭至尾沒讓他有機會跟外界聯絡,這纔沒了消息。”

顧清持解釋着,顧清之在一邊嗯嗯嗯的直點頭贊同,兩兄弟一搭一唱的,看似很好心的在爲顧博明解釋,實際上卻都在心裡樂壞了。

要知道,這一招就是他們哥幾個聯合想出來的,老爺子不過是參考執行罷了。

當然,老爺子是被矇在鼓裡的,還以爲他們兄弟幾個真在爲了弟弟好呢。

可實際上呢?

不過是四兄弟聯手幫他……追女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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