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如果當時我拒絕了,也許,我跟程一鳴就擦肩而過了。
還好,我沒有拒絕,一口答應了下來。
因爲遇到了程一鳴,我就忘記了大學時的豪言壯語,變成了腦殘,天下男人多的是,又不單單一個,但我,只願意在程一鳴這一棵樹上吊死,沒去找幾棵樹多試試。
很蠢是不是?
但我蠢得心甘情願。
在漆黑的棺材內,我‘亂’七八糟的想着,躺了10分鐘後,林老師的聲音,在外面響了起來,打破了彷彿有一世紀那樣漫長難熬的沉默:“朋友們,死亡的感覺不好受吧?爲了自己,爲了身邊愛你的人,一定要好好活着!雖然親身體驗了死亡,但當你們睜開眼睛的一瞬那,你們已經獲得了重生,你們今天和昨天完全不同。”
有工作人員走了過來,打開了棺木。
我彷彿從鬼‘門’關兜了一個圈子似的,從棺材裡爬了出來。
呆了好一會兒後,便跑去找程一鳴。正好程一鳴也衝過來找我,兩人你看我,我看你,終於忍不住,緊緊的擁抱了在一起。
我和程一鳴控制不住,像了所有的體驗者一樣,放聲大哭了起來,彷彿藏在心裡日積月累的痛苦,終於得到了徹底釋放那樣。
後來程一鳴對我說,他在漆黑的棺材內的10分鐘,想了很多。
想到因情跳樓自盡的生母,放棄自己活得像行屍走‘肉’的生父,姨媽的痛苦與無奈。還有他創業時的艱辛,成功時的喜悅。
更多的是想到了我。
想到我們所經歷過的挫折,想到我們如今的恩愛甜蜜,不捨不棄。
程一鳴說:“我並不是這個世上最不幸的那個,有很多人比我更不幸呢。想想那些吃不飽,穿不暖,生病了沒錢醫的非洲難民;想想因爲地震,不幸失去親人,自己又不幸斷了手,或沒了腳的人;再想想因爲戰爭,流離失所,居無定處的少年兒童……我想,儘管我變得一無所有,一貧如洗,但身邊,還有一個深受着我的人,我就覺得很幸福。”
是啊,再怎麼着,也要好好的活下去。
想不到晚上,我們又經歷了一次也可以說得上是生死的考驗。
午夜的時候,我正睡得香甜,忽然程一鳴拉起了我,拚命地搖,一邊急促地說:“拉拉,快起‘牀’,地震了!快起‘牀’!”
地震?
我猛地睜開眼睛。
還真的是地震了。因爲‘牀’和窗口的搖動,程一鳴給驚醒了過來,反應過來後的第一件事,便是,了很大力氣,把我搖醒,拉起來。
程一鳴聲音急促:“拉拉,快起‘牀’!快跑!”
哎呀呀,地震!我完全給嚇得清醒過來。慌‘亂’中,我還記得穿了拖鞋,然後程一鳴拉着我的手,我隨着他便發足狂奔。
衝到電梯處,電梯‘門’前全是驚慌失措慌作一團的人,有大人緊張的麼喝聲,有膽小‘女’子的尖叫聲,也有給嚇着的小孩子哭着,此起彼落,‘亂’成一片。
突然間停電了,四周圍一片黑暗。
這使人們更加魂飛魄散,驚恐萬狀,尖叫聲更是四起。
程一鳴突然大喊了一聲:“大家趕緊跑樓梯,快!”
我隨着程一鳴跑到樓梯口。樓梯口全是‘亂’七八糟的腳步聲,慌‘亂’而急促,整幢大廈的人都跑了出來,衝鋒陷陣那樣不顧一切往樓下衝去,其中居然還夾着屁滾‘尿’流的哭喊,更有人驚恐萬狀地大叫:“快跑呀,地震了!”
衆人‘摸’着黑,兵荒馬‘亂’那樣的拚命衝下樓梯。
不知道衝到第幾樓,前面有人摔倒了,“撲通”一聲巨響跌倒在地上。緊跟在後面的我在緊張慌忙之中,拌着了地下那個人,不禁一個踉蹌,也幹革命一樣前赴後繼,跟着重重地摔到地上。
一直緊緊拉着我的手不放的程一鳴,也跟着踉踉蹌蹌的摔倒。但他很快爬起來,伸手‘摸’了過來,很快就拉起了我,不給後面衝過來的人從我身上踩過。儘管如此,我的左腳腳踝,不知道給誰,穿了鞋給重重的踩着了,好不容易‘抽’了出來,卻崴着了,我只覺得一陣鑽心的痛,不禁大喊了一聲:“哎喲”
程一鳴焦急的聲音傳來:“拉拉,你怎麼啦?”
我楚痛難當,冷汗直冒:“我的腳,痛!”
這個時候,感覺到周圍又再強烈的震動了一下,地面一陣‘亂’晃,持續約半分鐘左右,不知是誰家玻璃窗震破了,從高樓掉下來,砸到水泥地上,發出了很尖銳的響聲。
衆人更是嚇得魂飛魄散,尖叫迭迭。
我的腳很痛,一時三刻跑不了,也跟着尖叫了起來,不知所措。程一鳴抓了我的手,蹲了下來:“來,我揹你。”
我想也沒想,就爬上了他的背。
程一鳴揹着我,很快就衝到了樓下。
跑到外面的空地裡,程一鳴才把我放了下來。此時陸陸續續下來了很多人,四周圍站滿了人心惶惶的人羣。雖然停電了,可天空中的月亮很圓,很白,高高的掛在半空,淡淡的月‘色’落在大地上,映了所有的人狼狽。
有的人沒穿鞋子,赤着一雙腳就跑出來了;有的人一隻腳穿着鞋子,另外一隻腳卻是赤着的;也有人左右腳的鞋子不一樣。更難堪的是身上的衣服,有男人只穿了一條三角內‘褲’,有‘女’人穿了三點式,也有人什麼也沒穿,身上裹了被單。
雖然狼狽,卻沒有人發笑,衆人面面相覷,臉上全是驚魂未定的表情。
我和程一鳴也好不以哪兒去。
程一鳴還好,穿的是格子純綿的睡袍,雖然不大雅觀,但還是把身子包了起來,沒‘露’出不該‘露’的地方。
而我腳下的一雙拖鞋已不見了,摔倒的時候已不見了一隻,程一鳴揹我的時候又掉了一隻。身上更是狼狽,穿着小吊帶蕾絲睡裙,很短,裡面沒穿內衣,只穿着一條純白‘色’的小內‘褲’,我‘胸’前不大豐滿的半壁江山‘裸’‘露’了出來,在月光下若隱若現,就要呼之即來。
程一鳴用他的身子,緊緊地抱着我。
他輕聲而溫柔地問:“拉拉,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