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城外的南郊風景秀麗,山勢起伏,層巒疊嶂,滿山皆是參天古樹,瀑布流泉遍佈山中。
便是這風景秀麗之地,就隱藏着一處秘市。
既是秘市,自然不便建於人煙繁盛的城內,以免暴露了位置後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此時,一輛通體黑檀木構造的馬車便緩緩駛入了這山道之內,向着山體內部而去。
碧空如洗,山內空氣清新,車子駛入山內後,又經過幾轉,卻是匪夷所思的穿過一個山體後消失不見。
那山體便宛如虛幻,任由馬車穿過,卻竟是一種大型的幻陣。
若不知具體正確的路線,入得陣中,必然是要暈頭轉向五蘊皆迷,困頓無法脫身。
走過幻陣,便見得一汪海子湖泊,居然到了一處寬廣的山谷之內,一座山莊便坐落在鬱鬱蔥蔥的羣山懷抱之中。
這山莊是依山勢而建,規模宏大,寧靜深幽,頗有幾分小隱於林的意味。
“來者何人,此乃私人領地,交出銘牌方可入內。”
在山莊門牌之前,馬車便被攔下。
有一高一矮兩名氣息斂藏的面具人佇立在門牌前守候着,聲音沙啞道。
“大人,您請稍後。”
戴着面具穿着寬大斗篷的白公允親自趕着馬車,此時轉身向着車內的翟無法低聲道了句,便下得馬車,拿出一塊普通樣式的石牌,遞給那名矮個子戴豬面具之人。
這整個過程,自始至終都在翟無法的神元感應之下。
白公允甚至有種如芒在背之感,心中更感忌憚,不敢有任何會引起誤會的小動作。
“放行。你們步行入內即可。”胖子面具男接過石牌瞧了兩眼,摩挲了兩下後又遞給白公允,微微頷首冷淡道。
白公允點頭,翟無法此時聞言也下了馬車。
他已將體型面容改變,穿着寬大斗篷,戴着斗笠,更施展了《隱靈功》將神元氣息都收斂隱匿,除非是神元力量超過他或者持有極強探測寶物者,否則也休想探出詳細根底。
二人當即步行入內,穿過門牌,順着古樹林立的山道小徑拾級而上。
青石板上有些許枯枝敗葉和潑墨般的苔蘚,印證了此地的古老歷史。
“在我面前,你不要玩什麼手段,你的一點兒心思波動都在我的感應之內,若你老實幫我達成此事,我自然會給你好處,如若不然......”
翟無法邊走邊以心靈傳音在白公允的心裡,嘴角勾勒起一絲反派式的冷酷微笑。
“不敢不敢,前輩對在下有救命之恩,在下豈會做有害前輩之事。”
白公允聞言,忙露出笑容,心中則叫苦不迭,嘴上卻也只得客客氣氣的壓低聲音道。
他現在是的確沒什麼壞心思,畢竟一來翟無法的確是救了他,儘管那救他也只是順手爲之,卻也算救命之恩。
二來,翟無法的警惕性實在太強,一路都在提防着他。
這雖讓他感到無奈好笑,卻也讓他極爲警醒,因此即使他略微猜到了翟無法的來歷,也不準備有任何引起其誤會的動作,以免引來殺身之禍。
翟無法微微頷首滿意道,“你放心,我也不是什麼心狠手辣之輩,否則也不會出手救你,你畢竟是白家之人,我也不會給自己找麻煩。只需你幫我這次,日後咱們互不相欠。”
“前輩說得哪裡話,幫前輩這是白某應該做的。”白公允聞言稍稍鬆了口氣,忙是語氣輕鬆壓低聲音笑道。
二人說着,已經走近了那建於山谷最中心地帶的山莊。
此時,也便看到另有幾條山道也從山谷另一側繞來,通往山莊,其中一兩條山道上,亦有人向山莊行去。
原來這山谷也並不止一個入口,四通八達,有着四處門牌,方便一些達成交易者迅速遠離。
翟無法發現來此之人,多是如他這般,遮頭掩面,隱藏真實面容和身份體型,亦有人如白公允般佩戴了斂去氣息的面具,叫人看不出實力深淺。
目前尚是未曾看到直截了當露出真容者,各自都保持着一些距離和警惕,向那莊園大門而去。
就看見莊園門前數株楊柳,碧氣沖霄,鬱郁青陰覆地。
有些與那之前高矮二人一般裝束着,皆戴着面具,候在門前等候。
來了一行人,便會走出一名面具者,詢問所需,而後將之引領離開。
“未知貴客臨門,需要什麼?”
二人當腳走到門前時,便有名戴着青面獠牙鬼面的苗條女子上前,聲音清脆道。
翟無法不動聲色,白公允瞥了一眼翟無法,又看了看四周,當下伸手。
那苗條女子卻是很上道,也伸出一隻薄而纖細的小手。
白公允肥胖的大手伸出一根手指,在女子小手上寫了兩個字——“身份”。
女子面具下的一雙眼睛微閃,輕輕頷首。
白公允又翻手取下一個錢袋,放在女子手上。
“二位請跟我來吧。”女子微微掂量了下錢袋,轉過身子,扭着水蛇腰往前走。
翟無法瞧了瞧四周,其他也有人跟隨着各樣面具的秘市服侍人員而去,當即也邁步跟上。
莊園內景緻非凡,雕欄曲檻,山石周遮,瑤草鋪地,確實美不勝收。
這裡似是一福祉,翟無法感覺在此地,天地能量要濃郁許多。
這雖不排除可能是類似小聚能陣那種陣法的效果,但也代表此地之不凡。
莊園內看似毫不設防,但翟無法卻隱隱察覺到一些隱匿的強大氣息。
很顯然,設防不是限於表面人們所能看到的那些地方,未知的危險,纔是真正的危險。
沒多久,二人穿過一個小花園,走過一個爬牆虎攀爬滿的拱門,就被帶到了到了一個空曠的小亭前。
那亭內卻是有名銀髮半遮面的老者端坐,卻是對着一盤殘局正在琢磨,桌上還放着一壺酒,一尊酒杯。
鬼面女子將二人帶到小亭後也不說話,就對着那老者微微欠身,當即轉身離去。
“二位,請坐。”
老者擡頭,面具下一雙皁白分明的雙眼盯在翟無法二人身上,微微頷首,簡潔道了聲,伸手作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