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一愣.有些詫異反問:“你怎會這樣想.我不過是方纔早起忘了吃飯了.眼下肚子餓的緊想趕緊找些東西吃.自然.你若想留下一起吃我並不介意.只是我水晶宮粗茶淡飯的恐怕不和夫人你的心意.”
她蹙眉看了我半晌.彷彿要從我面上看出朵花兒來.我被她看得甚是不好意思.回道:“其實你若喜歡我這張臉找人做個人皮面具戴上便是了.每日都能看到.恩.我知道凡間有一處做這玩意兒比較好的.而且價格公道童叟無欺.夫人若嫌棄自己長的不好看盡可以讓他們給你做的好看一些.保管讓路上的人看了走不動道.”
她冷哼一聲.道了句:“不知所謂.”而後拂袖而去.我目送她消失在視線中.那一口卡在喉嚨的氣纔算是嚥下了.
我在遠處那叢紅珊瑚上瞧了片刻.看的有些癡.又說不上我究竟在看些什麼.我極少這樣認真的看一樣東西.大抵是平時太沒有定性.做的最多的乃是同凌霄一起再天宮四處閒逛着.遇到一個稍有姿色的男神便將人家的祖宗十八代挖出來品一品的勾當.眼下回想起來這玩意兒大抵十分有損陰德.若非如此我眼下的命數又怎麼差成這樣.
孟瑤說的話我並不相信.但相不相信是一回事.我聽到了心中不爽快又是另一回事.這孟瑤大抵就不是個知道事情的.若是她如我一般.這數百年來整日裡迷醉在小說八卦之中大抵也能理解的眼下的心情.看多了凡間那些個妻妾相爭.那種種手段.我雖沒有使出來過卻也是略知一二.
孟瑤的手段比起那些個宅門中的夫人.深宮中的嬪妃差的遠了.我想她應該是自小沒吃過什麼苦頭.是以覺得全天下的人都要以她爲尊.但事實上我覺得她比我傻多了.若是我要除去一個勾搭我丈夫的女人.我必定不會自己動手.這樣太容易暴露.更甚者便被丈夫知道了事情的緣由之後冷落的正房.這種事情屢見不鮮.
我便曾經見到過這樣一對夫妻.若說是何時見到的我眼下也是記不清了.更何況自鎖妖塔出來之後我的記性變得越發差了.能記得起來還有這樣一回事情便是不錯了.
事情的經過也是一般的路子.大抵素日裡喜愛看一些家庭劇的人都知道.無非是丈夫與妻子成了親.丈夫在外頭偷了情.妻子便捉姦在牀之類.說到此處我便不得不說一下.
我有時覺得女人真當是一種矛盾的生物.比如當一個女人看到自己的夫君與其他女人在一張牀上一絲不掛的時候.她第一個反應不是去教訓夫君.也不會立刻就反應過來對着夫君大喊‘你對不起我’之類的話語.而是十分一致的將那個女人拖下來暴揍一頓.
我心中覺得這樣必定要造成不少的冤案.比如說其實那女人不是故意勾搭了那男人.而是那男人準備非禮那女人.那麼這樣一想.那位被打的女人便是十分的冤枉.
這位自稱是滄瀾的夫人的孟瑤大抵就是這種心理.我認爲這種心理無可厚非.自然.這並不代表我不介意有這麼一個女人.而且自稱是我心中喜歡的那個人的夫人的女人.在言語上羞辱我.這在我看來遠比拖下來暴揍一頓來的羞恥的多.也更能讓人心生怨念.
如此一想我心頭起了一把邪火.方纔那一番脣槍舌劍的時候只覺得自個兒說着爽了也不計較什麼.如今回過味來便覺得格外不爽.我眼下與滄瀾並不半分的交集.我有心想去忘記他.
對於好感這類感情其實來的十分容易.但是要建立起信任感卻十分艱難.這需要二人的共同努力.我算是十分不信.我方纔準備件信任放下去便胎死腹中了.就好似一顆石子被拋入萬丈懸崖我連半分漣漪都未曾看到.就這樣銷聲匿跡了.
這種感覺尤其不舒爽.
我原是個凡事都喜歡追根究底的龍.這一點.從我看到一個順眼些的男神便去扒人家的祖宗十八代便可以看出來.凡人有句話.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我向來是信奉這句話的.
只是.滄瀾打破了我這個規矩.我當初大抵是着了魔.一見到他便被迷得忘了東西南北.那時他說在山腳下問路便被蜀山的道士抓進了鎖妖塔.如此明顯的敷衍的話我竟也傻傻的相信了.以至於後來清淨警告我滄瀾有異的時候我還不去相信他.如今更是想到一次便傷痛一次.
清淨.我咬着這兩個字.說了一遍.聲音很低.
我又想起他當初一本正經的說着要還俗的話.眼下想來他當初說要在我身邊避天劫.我不知他那天劫是什麼.最後反倒是我連累了他丟了性命.正想着.我懷中那柄靈劍長了一顫.我心下悽然.這柄靈劍乃是清淨當初替我擋下最後那一道天雷的劍.
待出了鎖妖塔我方纔知道這劍乃是清淨自己花去了七年心血用自己的修爲鍛造出來的寶劍.那上頭有清淨的心頭血.非到緊要關頭是絕對不會用這把劍的.傷敵七分自損三分.據說這劍的反噬十分嚴重.我初初聽聞這話的時候險些一頭栽倒.他早知道自己不能避過這最後一擊.是以早早就做了準備.
這劍很有靈性.我原以爲它那時候便斷了.本想將它一同葬入清淨的墓中.哪知它卻跟上了我.虛淵使了許多法子也沒有將它收復.最後揮了揮袖子大度道‘你將它帶走吧.想來你帶走清淨會高興’.我如此一聽心中又是一陣抽痛.
突然.一雙手遮住了我的眼睛.那熟悉的聲音讓我渾身一顫:“我回來了.”
這二字甚是歧義.我原本心中邪火難下.他正這個時候來便恰好堵在我槍口上我脫口而出:“帝君何出此言.此處乃是水晶宮.並非你魔界的宮殿.這‘回來’二字.恐怕用的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