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鬼拿出那件東西看了片刻。
火老頭看到那件東西時,眼裡也閃過一道光芒,隨即說道:“這件東西,百年來我無時無刻不想得到,而紅鬼你雖然得到了,卻什麼也沒搞出來。我們倆,都算是失敗了吧。”
黑鬼並不答話,先前的不甘一掃而空,取而葉絕之的是決絕。
他隨手把那東西扔給了葉鋒,沙啞的聲音說道:“它是你的了。”
葉鋒接過黑鬼拋過來的東西,仔細看起來。
在洞裡火紅色岩石的映照之下,他看清楚了,那是巴掌大的一塊黑色晶石。
黑色晶石雕刻成一條龍的形狀,昂首向天,似乎在長吟。
尤其是黑龍的兩隻眼睛,看起來栩栩如生。
有一刻,葉鋒竟然從那對眼睛之中看到了一條真正的黑色巨龍在蜿蜒飛舞,氣勢逼人。
火老頭粗大的嗓門打斷了葉鋒的深思,說道:“人人都說神龍架有無盡的寶藏,其實就只有龍涎池和黑龍晶這兩寶。現在你吸收了龍涎池中的火元晶,又得到了黑龍晶。二寶盡歸你所有。我火老的那一套就要靠你發揚光大了。至於紅鬼那一套,你發不發揚都無所謂,反正也沒什麼厲害的,哈哈哈哈……”
火老頭一邊說一邊斜着眼看着黑鬼,臉上滿是挑釁的表情。
黑鬼並不說話,只是鼻子裡冷冷地“哼”了一聲,轉而對葉鋒說道:“沒有足夠實力,萬萬不可輕用我那一套。”
火老頭不失時機地譏諷道:“是啊是啊,你那一頭只能揹着人,人見人厭。哪裡像我火老這一套,人見人愛。看來,你紅鬼這一手,註定是要在這個世界上煙消雲散了,連個渣都不剩,哈哈哈哈……”
黑鬼仍不理會火老頭,鼻子裡冷冷地哼了一聲,一閃身便向龍尾的方向奔去。一道黑影如同鬼魅,悄無聲息地在地洞之中劃過。
火老頭有些愕然,隨即高聲叫道:“唉唉唉紅鬼,你我都沒幾天好活了,還不一起在這裡說說話鬥鬥嘴什麼的,又回你那黑咕隆冬的窩裡去?”
“不習慣。”
沙啞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有些虛無縹緲。
葉鋒癡癡地看着黑老遠去的洞穴,良久,才喃喃地說了兩個字:“師父。”
他接受了黑老的傳承,卻還連一句師父都沒來得及叫。
“嘿嘿,不要在意。”火老一甩火紅的衣袖道:“他纔不在乎你叫不叫師父,一副死人樣。過些天真的死了,我看他還拿什麼擺那副臭臉。”
葉鋒回過頭,清冷的眼裡有着一絲不捨,問火老:“師父,過些天你們真的要……”
“那是自然,我們兩個都把靈魂中最精華的部分留給了你,剩下的這靈魂也就支撐不了多久啦,哈哈哈哈,最多也就十天半個月吧。”
葉鋒一驚,有些難過。說道:“師父,都是我害了你們。”
火老頭說道:“這算什麼屁話。即使你不來,過個三年五載的我們還是會靈魂消散。你來的正是時候,算是了了我們一樁心事,我們可以了無牽掛地死了,哈哈哈哈……”
葉鋒還要再說什麼,火老卻不耐煩再聽了。火紅的眉頭皺起,火紅的鬍子翹起,火紅的衣袖一甩說道:“別說那些沒用的,你師父我不愛聽。紅鬼就更不愛聽了。你就在這裡休息休息,休息夠了就出去吧,我們再也沒什麼可給你的,你也給不了我們什麼。”
葉鋒聽火老如此說,心裡涌起難過的情緒。
這種情緒只有在父親死的時候有過。
他默默地盤膝坐在一邊,開始恢復體力。
良久,他的體力完全恢復,這才慢慢站起身,環顧四周火紅的石頭。
他做夢都沒想過自己竟然會對這裡產生一絲留戀。
最後他將目光停留在火老頭身上,清冷的目光在此時變得溫柔起來,雙脣微微有些顫抖:“師父,弟子這就要走了,請受弟子三拜。”
說着跪在火紅的地面,一連磕了六個響頭。
火老仰頭哈哈大笑,說道:“看來我唯一的弟子並不是個忘恩負義之人。不過……爲什麼是六個響頭?”
葉鋒擡起頭來,清冷的眼裡是認真:“有三個是黑師父的,他不在,就由您葉絕他受着。”
“哈哈哈哈……”火老爽朗的笑聲在洞中迴盪起來,“那我豈不是賺到了?我連受六個響頭,紅鬼卻一個也沒有,這回總算是讓我贏了,哈哈哈哈……好了,頭也磕了,話也說了,你就走吧。出了這個洞口左轉,第三個洞直通外面。本來這裡是有封印的,你吸收了龍涎池,封印已然解除了。”
葉鋒站起身來,深深地看了火老一眼,然後轉過身去,毅然決然離開了火老的洞穴。
當葉鋒離開後,火老久久凝望着洞口,彷彿葉鋒還站在那裡一般。良久,他生平第一次輕聲說道:“就靠你了……”
葉鋒辭別了火老,順着火老所指的路徑前行。
離火老越遠,路兩旁的火紅色岩石也就越少。行了半個時辰後,那火紅色岩石已經完全消失,四周變得一片漆黑。
葉鋒只能憑靈魂之力邊探查邊前行。
這樣一來速度慢了很多。
又走了一程,葉鋒猛然回過頭看着後面的黑暗處。
他在剛纔突然感覺到後面有什麼東西跟着自己。
但這裡一片黑暗,什麼也看不到。
而且當他將靈魂之力釋放出去時,也完全探查不到後面有什麼。
但那種感覺仍在繼續。每當他繼續向前走時,那種感覺就越來越明顯。
他心中不免產生出不安來。
他完全可以肯定後面定然有東西,但靈魂之力卻捕捉不到,那隻能說明一點。那東西速度太快,連靈魂之力的速度也跟不上。
想到這裡,葉鋒不禁有些駭然。要知道,即使以黑老和火老的速度,葉鋒的靈魂之力也完全可以鎖定的,但對於後面那東西卻根本感受不到,可見那東西的速度有多麼恐怖。
駭然之下,葉鋒再次加快了腳步。
現在唯一的辦法是立即離開這裡,否則恐怕是無法甩脫那鬼東西。
這樣的感覺一直持續了兩個多時辰。
葉鋒此時已經顧不上用靈魂之力探查了,只是加快腳步,想要離開這鬼地方。
終於,在某一刻,他頭頂上有一絲亮光投射下來。
他擡頭看去,原來自己不知不覺中已經來到一個巨大空曠的洞穴中。
洞頂有數個空洞,亮光正是從空洞中投射下來的。
在亮光之下,葉鋒可以看到數十根五人合抱,高達二十多丈的粗大石柱矗立在地面上,支撐着上面的洞頂,看起來極爲宏偉。
葉鋒不禁驚歎起來,是何人在這地底之中建造出如此宏偉的石柱。
正在他感嘆時,突然,胳膊一涼,似乎有東西鑽進了袖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