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齒獸雖全身爲骨,但並非任何一處都可以作爲煉材使用,只有核心的幾塊骨骼可行。拆下骨骼之後,周秉看着前方這幾條岔道,便是一臉爲難之色。
本來按照玉盤所指,寒山宗的人是在北面,但是如今一個個岔道行過來,已經偏到極南之地。
“走這條路吧,是通往北邊的。”沈辰淡淡道了句。
他所指的路看起來是筆直朝南,也是周秉一開始就排除的道路,但沈辰這麼說,他自不敢有半分懷疑,衆人便沿着這條大道深入。
行走了一大段之後,沒想到這山道突然間轉折朝北,衆人頓時大喜。
沿途行來,都沒有遇到其他修道者,倒是遭遇了不少骨齒獸。而在沈辰的指點下,衆人針對骨齒獸的弱點進行攻擊,順利的斬殺了不少骨齒獸。
周秉等人收穫甚豐,同時也在和骨齒獸的戰鬥熟練了不少的戰鬥技巧,修爲自也有所增強。
隨着不斷深入,衆人很快抵達了鬼霧角的深處地帶,冒出的骨齒獸體型更大,而且攻擊力更強,縱然有沈辰指點,戰鬥也是險相環生。
若是一般的宗派隊伍要想涉足這地方,非得一天半日才行,但有沈辰在,衆人所耗費的時間僅僅一個多時辰。
此時,當衆人越過另一條岔道的時候,玉盤的波動立刻劇烈起來,周秉欣喜道:“近了,在千丈以內!”
“走這條路。”沈辰指了指,衆人便沿路疾行,爾後地勢突然陡低,出現了一片廣闊的凹地。
在這凹地中,豁然有着兩對人馬在對峙着,說是對峙卻又不甚準確,因爲兩者間強弱分明。
一隊八人,佔有完全優勢,八個正侯級修道者另另一隊人馬圍了起來,其中修爲最高的乃是一個五旬老者,身着綠袍,手持着一根綠幽幽的長杖,威風凜凜。
他修爲甚高,看起來似乎距離修士之境不過一步之隔,而其他七人,亦都是身着綠袍,氣勢雄雄,八人圍成一圈,便好似固若金湯的城牆一般。
圈中的另一隊人馬共有十一人,但是,只有三個正侯級修道者,其他的都是副侯級數。
顯然雙方之間經過了激烈的打鬥,此時,圈中十一人皆有幾分疲憊不堪,身上更免不了有着諸多傷痕。
而兩方人馬爭鬥的焦點,更是顯而易見。在凹地一側的百丈石壁之上,豁然生長着一株靈藥。
此靈藥不過半尺高,其莖葉皆爲翠綠色,每枚葉子的尖端都生長着一朵紫色小花,這小花看起來甚爲嬌柔,隨風而動,散發着淡淡幽香,正是飛花草。
飛花草可以用來煉製侯級的補血丹,用於治療重傷,在市面上售價昂貴,顯然雙方爲了這一株飛花草也是不惜拉開了戰事。
“是王師哥他們。”周秉低呼了一聲,衆人連忙竄了出去。
“周師弟,吳師弟!”圈中一箇中年漢子見到周秉一行人出現,忍不住欣喜起來,而見到是衆人的同伴,那五旬老者等人則都面露冷色。
“還不快放了師哥他們!”周秉手持法劍,和諸同門呈弧形反包圍着綠袍修道者。
“就憑你們?”五旬老者冷冷一笑,眼神中鄙夷非常。
雖然因爲周秉等人的出現,寒山宗的人一下子實力大漲,但是,正侯級的修道者之間,其實力的差距也可以拉得很開。
對很多宗派弟子而言,四十歲左右就能步入正侯級境界,爾後就是漫長達二三十年的修煉過程。
而這二三十年之間,所拉開的修爲差距便是相當大。因此,五旬老者並未有將來人放在眼中。
而被包圍的寒山宗同門,也在相見的驚喜之後,頓時神色凝重起來。
圈中的那個中年漢子便沉聲說道:“這飛花樹我們不要了,這一戰便也沒有再打下去了。”
這王姓男子開口示弱,自也是審視了眼下這實力的對比而做出的艱難決定。他知道就算周秉一行人加起來,只怕也不會是對方八人的對手。
若然真個再打起來,難免有所傷亡,爲了保存實力,唯有如此做。
“現在讓步不覺得已經晚了嗎?若就讓你們這樣走出去,那日後誰還會畏懼我們暮日宗?我劉天斗的威名又不也是掃地?”五旬老者冷冷說道。
中年漢子頓時一挫牙,怒斥道:“你們別要欺人太甚,這飛花草本來就是我們先尋得。按理來說,此物本就該是我們所得,你們橫cha一腳不算,如今我們示弱,你們還要咄咄bi人,實在欺人太甚!”
劉天鬥哈哈大笑起來,一臉捉狹的說道:“老夫就是要欺負你們又如何?少在老夫面前提什麼道義規矩,在這地下世界裡,唯一的規矩就是勝者爲王,今次你們遇到老夫,也只有自認倒黴!”
“你……”中年漢子氣得狠狠一跺腳,身邊一個師弟便大叫道:“師哥,既然他們如此囂張,咱們就算死也不能丟了宗門的名聲!”
劉天鬥狂笑道:“好有志氣,既然如此,老夫就成全了你們!”
其他七個暮日宗的同門皆是一臉嘲笑之態,一個個皆以爲是勝券在握。
沈辰看在眼裡,自知道劉天鬥等人的打算。其實,所謂靈物誰先發現而先得的規矩確實存在,只是這不過是道界的一塊遮羞布罷了。爲了爭奪靈物而不惜大打出手,甚至殺害同道的事情絕不罕見。
劉天鬥等人顯然也都是打着如此的算盤,不僅要搶奪飛花草,更可能把目標擴大到衆人所戴的儲物戒指上。
眼看大戰一觸即發,周秉等人也都一臉凝重,他們自然知道沈辰一出手必定輕鬆解決劉天鬥等人。但是,暮日宗也是四大坊市的大宗派,宗內修士衆多,他剛纔惹上了古間宗,如今若再惹上暮日宗,那隻怕也得掂量一下可能帶來的後果。
只是,他們又怎會知道,沈辰根本沒有把什麼古間宗或者暮日宗放在眼裡,他唯一想的事情,就是趕快尋路,哪裡有興趣看這兩宗人爲了一株區區飛花草在這裡折騰。
於是,他便朗聲問道:“周秉,你的師叔怎地不在這裡?”
周秉哪敢遲疑,連忙問道:“王師哥,師叔哪裡去了?”
中年男子被他這麼一問,不由一跺腳叫道:“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麼時候,若師叔在這裡,咱們還用怕他?”
說話間,同時瞥了沈辰一眼,有些不悅。
沈辰一直站在隊伍最後面,如今突然說話,自然顯得十分煞風景,畢竟暮日宗隨時會出手,對方若是執意下狠手,那就是生死一戰,由不得半點分神。
而見到王師哥略帶訓斥之色,周秉連忙不安的看了沈辰一眼。
他很清楚,他們對於這位修士前輩而言,不過是帶路的,雖然他救了他們,更沿途指點,但那只是因爲他xing情大方。但是,若然惹怒了這位前輩,他隨時可以叫其他人帶路。
而這一眼望去,他突然大吃一驚,只因爲沈辰竟然已不在隊伍後方,同時,兩宗對峙那邊傳來一陣驚呼,待他再扭頭望去時,只見沈辰已經來到了圈內!
他正對着王師哥,負手背對着劉天鬥等人。
他突然間的瞬移完全瞞過了兩方人馬的感知,以至於他現形之時,自然引起兩邊人馬的驚訝。
如此快的速度,若然不僅僅是移動,而是刺殺的話,只怕如今已經有人倒地!
暮日宗等人臉上笑意頓失,連忙持劍防禦,生怕這年輕人突然間殺個回馬槍,而王師哥等人則是愣得出神,萬萬料不到這年輕人竟有如此快的速度。
當然,他們此時還並未懷疑來人的修爲,畢竟,修煉特殊的功法,是可能在速度上有所加成的,但達到如此神不知鬼不覺的地步,瞞過周遭十數個侯級強者的感知,確實令人忌憚。
沈辰看也不看後方戒備的暮日宗等人,只是朝着王師哥問道:“你們宗派領路的師叔人在哪裡?我需要他帶路去第三層。”
這話說得聽起來有些無禮,周秉和吳求實則連忙在一邊打眼色,王師哥倒也不蠢,看到二人這樣,便想着只怕這來人有些背景,否則二人不可能一直遞眼色,看來是生怕他說錯話。
他便把內心的不滿壓了下去,回道:“師叔在途中發現了冥水豹的蹤影,剛好我們又在這裡發現了飛花草生存的環境,推斷出這裡可能有飛花草的存在,因此便分開走了。”
“那你可尋得到你師叔的所在?”沈辰問道。
王師哥便又回道:“我知道師叔去的方向,他沿途也會留下本門的記號,要尋找不難。”
沈辰滿意的點了下頭道:“即是如此,你就帶路吧。”話到這裡,又微微一頓,“對了,這飛花們若要,就快去摘。”
王師哥等人聽得一愣,這話分明就是沒有將暮日宗的人放在眼裡,只是如今暮日宗八人圍成一圈,他們哪敢就這樣走出去。
而這話自也讓劉天斗頓時勃然大怒,他雙目一瞪,怒叱道:“哪裡來的小輩,如此不知天高地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