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鉗民之口,威逼利誘,老闆姓自然不敢有怨言。你的手段我算是領教了。”樑文興辛辣的諷刺道,劉盛哼了一聲,“我的樑局長,希望你不要造謠生事,詆譭我的名譽。如果你再用這種毫無證據的話來挑戰我的耐心,我馬上告你誹謗!”
“好,劉盛,我爲我剛纔的話向你道歉。我今天來就是想問你,我們之間打成的協議是否繼續有效?”樑文興目不轉睛的盯着劉盛的眼睛說道,劉盛換了個比較舒服的坐姿,呵呵一笑,“樑局長何必這麼着急,既然來到我這帝盛KTV,爲什麼不先去泡個澡再按按摩,先享受一下人生嘛!”
“對不起,本人不知道什麼叫享受人生,我現在只想知道,我們想要的東西在哪裡?”樑文興板着臉,劉盛卻不慌不忙,回手打了個響指,盧仁義走上前來,從西服的口袋裡拿出一張三百萬的支票,雙手呈給樑文興,“局長大人,你看這張紙是不是比那個東西更值錢?”
“你想賄賂我?”樑文興沒有去接,警惕的問道,劉盛點點頭又搖搖頭,“說賄賂多難聽,我聽說樑局長的兒子最近上了大學,需要一筆學費,所以我就先贊助一點,杯水車薪,還請樑局長不要嫌少。”
“你以爲區區三百萬就能收買我嗎?”樑文興正顏厲色道,劉盛坐直了身子,“三百萬不夠?好,樑局長,我會讓你滿意的!”說着從懷裡擲出一張面值一千萬的香港大通銀行支票,砸在樑文興面前,“重金面前,我不信你不動心!”
站在身後的兩名警員嚥了下唾沫,樑文興卻是淡然一笑,將支票扔回去,“劉盛,你看錯了人,我正是一個對錢財不動心的人。我希望你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將三天前杜家別墅裡發生的事情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要不然,我就將你的黑幫連根剷除!咱們走!”說着站起身,大步走出去。天和盛的小弟們上前去攔,被劉盛揮手屏退。
“每一個清官都會讓我頭疼,因爲他們冷酷到不近人情。如果樑局長沒有兒子,事情會對我們更加不利。”劉盛把支票慢慢疊成一個千紙鶴模樣,擺在桌子上,臉上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那個基因病毒有線索了麼?”
“據我們查明,基因病毒現在已經被杜平山的日本妻子楓木櫻子控制在手裡。”盧仁義上前說道,劉盛皺皺眉,“楓木櫻子?他是杜平山的,前妻?”
“不止是前妻。”盧仁義說道,“楓木櫻子乃是扶桑國山田會會長楓木一男的女兒,曾經是杜平山的妻子。後來杜平山在日本和一個著名的女優發生了關係,就被山田會給除名了,他和楓木櫻子的婚姻也就此結束。”
“和女優?這杜平山還真是重口味。那樣千人騎的爛貨他也要。”劉盛伸手挑了下盧仁義的下巴,“小義,你覺得我們從楓木櫻子手裡把東西搶回來的概率有多大?”
“不太容易。”盧仁義蹲下來,兩個人眼神曖昧的對視一陣,最後雙手扣在一起,柔聲說道,“冤家,等會再弄嘛!先把正事辦完。”
“正事很簡單,也很容易。”劉盛拍拍巴掌,從屋外走進鴿子,大雁,烏鴉和喜鵲四人,劉盛看着手下四員干將,“告訴你們一個沉痛的消息,由於監獄環境惡劣,孔雀不幸的患上了風寒,已經……唉!”
對於孔雀的死,大家誰都心知肚明,孔雀屬於內部核心人員,知道的東西太多,不得不死。四個人都齊聲說了句,“謹遵盛哥吩咐!”就挺胸擡頭,一臉嚴肅的站好,等候劉盛的下一步指示。
“現在杜平山正在出殯,有一個叫楓木櫻子的女人,她的手裡有很重要的東西,我希望你們把東西搶過來,至於那個女人,如無必要,還是把她送到他們的天照大神那裡去吧!”劉盛惡狠狠的說道,四個人應了一聲,轉身走了出去。
“寶貝,正事辦完了。”劉盛站起來,抓住盧仁義溫潤的小手,屋子裡激情四射……
杜平山的家已經被激烈的戰鬥打成了殘垣斷壁,杜老太太木怔怔的站在院子裡,看着擺在正中央的那口碩大的松木棺材,眼淚都已經流乾了。兩個還不知世事的小孫子跑過來,抱着她的腿叫奶奶,這才把她的思緒拉回到現實中來。
“媽媽,葬禮已經準備好了。”一身素白和服,頭戴菊花的楓木櫻子穿着木屐小步跑來,對杜老太太說道,杜老太太盯着眼前這個媳婦看了半天,最後從嗓子眼裡憋出一個長長地音節,“行了!”
葬禮開始了,杜家的三老四少來的不少,大家驚訝的看着被打成廢墟的杜家豪宅,跟在杜平山八歲的兒子身後圍着棺材轉起圈來。
歐陽錦的胳膊用石膏固定,掛在脖子上,頭頂也纏了好幾圈紗布,不知道的還以爲給杜平山披麻戴孝呢!
哀樂響起來,楓木櫻子牽着肩扛靈幡的兒子圍着院子轉了三圈,小孩子什麼都不懂,還仰起臉,天真的問媽媽,“媽媽,爸爸晚上還會帶漂亮阿姨回來嗎?”
“不會了,爸爸不會回來了。”楓木櫻子面無表情的說道,“正男,和媽媽去扶桑吧,那裡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有迪斯尼,有美麗的平安京。還有媽媽。”
“我不去,奶奶說我們是中國人,誓死不做小鬼子!”小孩子握起小拳頭,一臉嚴肅的說道,“浩浩神州,有名華夏,美服章,遵禮儀,教仁義,別華夷。吾祖炎黃,五帝德廣……”
“八嘎!”楓木櫻子聽不下去了,擡手就給孩子一個大嘴巴,“是誰教你被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的?”
“嗚嗚嗚!”小孩子捂着紅腫的臉哭起來,喪葬隊伍停頓下來,很多人都大聲嚷嚷着發生了什麼事,怎麼停下來了?
楓木櫻子急忙彎下腰去,說着衆人聽不懂的日語連聲道歉,喪葬隊伍又圍着院子轉了起來,楓木櫻子偷眼看着站在陽臺上的老太太,憤恨的捏緊手中的白花。
禮儀完畢,請來的道士開始給杜平山作法,道士拿着桃木劍張牙舞爪的比劃了一陣,“死者的亡靈已經進入陰曹地府向閻王打卡報到,我們也可以入土爲安了。”
“慢着!”話音剛落,從院外走進來一名身着蕾絲吊帶長裙,高高的胸脯惹人眼球,小腹微微隆起,掩不住的一身風情。再往臉上看,描眉劃線,濃妝重抹,分明是個妖冶女子。緊走幾步衝過來,劈手奪下杜平山的兒子手裡的靈幡,將楓木櫻子推到一邊,“滾開,我纔是平山的合法妻子。”
“你,你究竟是誰?”楓木櫻子上下打量這位半路殺出來的酥胸半露的妖冶女子,眼光落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預感到事情不妙,“你是不是杜平山在外面養的情婦?”
“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妖冶女子雙手叉腰,尖着嗓子叫囂道,還挺起肚子向楓木櫻子撞去,“我纔不是情婦,我是平山的合法妻子,我有證據的,你這個野女人滾一邊去!”
楓木櫻子的眼珠轉了轉,拉着兒子的手回到杜老太太身邊,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媽媽,這個女人自稱是平山的合法妻子,請問您老人家究竟該怎麼辦?”
“合法妻子?平山回國之後就沒結過婚!”杜老太太拄着柺杖走下臺階,櫻子急忙上前攙扶,“媽媽小心。”
“不用扶我,我這把老骨頭還撐得住。”老太太一把推開櫻子,“今天我倒要看看,平山什麼時候給我鬼混出一個媳婦來!”
唐婉鈞有些害怕了,向人羣中看了一眼,正好和唐子強四目相對,唐子強衝她做了個眼色,她心裡這纔有了底,衝杜老太太行了個禮“媽,媳婦來看您了。你看您的孫子都長這麼大了。”
“誰知道你肚子裡懷的是誰的野種!”杜老太太毫不客氣的罵道,唐婉鈞臉上一紅,馬上反應過來,“媽,瞧您這話說得,要是我懷的是野種,敢找您老人家來麼?”說着從坤包裡拿出一份厚厚的A4紙打印的合同,“這是平山生前和我籤的婚前協約書,還有這個,親子鑑定的證明,這個,”她從坤包裡拿出一個小小的記憶卡,“這是我和平山的錄像,您老要不要看一下?”
老太太不用尋思就知道唐婉鈞代表什麼意思,罵了一聲賤貨,抓過合同直接翻到最後一頁,櫻子也湊上前來,當她看到那龍飛鳳舞的簽名時,腦子嗡的一聲,這正是杜平山特有的筆跡,如此看來,眼前這個女子還真是他的情人!
“如果這個還不能讓您相信的話,請看這個,這是我們的結婚登記證。”唐婉鈞翻出一個紅紅的小本,遞到杜老太太面前,杜老太太的臉色唰的就變了,顫巍巍走到杜平山的棺材前,舉起柺杖對着棺材猛抽起來,“你個兔崽子,在外邊簽下風流債呦!現在人家找上門來了,你死了死了還要氣死我這個老太婆呦!”老太太怒不可遏,像瘋了一樣猛抽杜平山的棺材,子侄輩一看不好,圍上來搶下老太太的柺杖,老太太蹲在地上,雙手蒙臉,放聲痛哭。
“不好了,老太太暈過去了!”一個本家的侄子見老太太哭得閉了氣,急忙上前掐人中,拍後背,忙活了大半天,老太太長出一口氣,這才緩過神來,拉着侄子的手放聲嚎啕,幾個妯娌悄悄抹眼淚,男性親屬指着杜平山的棺材竊竊私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