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該怎麼辦?”彭偉問道,王森笑了笑,“你可聽說過‘虛張聲勢’這句話?”
兩個人正在研究作戰計劃,突然一名哨兵急匆匆的跑進來,“報告,報告總經理,撣邦革命軍已經打到山腳下了,正在向半山腰發動進攻!”
“好一招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的妙計!”王森聽到這個消息,愣了一下,馬上派人向鴿子等人通報,留下十個人和部分武裝起來的工人們守衛基地,自己率領三十名全副武裝的保安隊士兵向山下跑去。
溫臘中校點燃一根菸,擡頭看看處於半山腰的翡翠礦基地,緩緩吐出一個菸圈,王森也是個人物,在緬北這個亂世,不但開採出了翡翠礦,還能賣出個好價錢,以前真的有些小瞧了他。
山頂靜悄悄的,一個人影都沒有,溫臘想想覺得不對勁,下令士兵們原地休息,只要阻止山上的人回援僱傭軍,相信蘇巴將軍可以在一天之內將那些武裝到牙齒的僱傭軍全部消滅。到時候再來進攻翡翠礦也不遲。
王森趴在草棵子裡,拔了一棵乾草含在嘴角,向山下的撣邦革命軍窺視,衝身後的大雁嘀咕了幾句,大雁連連點頭稱是,派出四名士兵,高擡腿輕落步,躡手躡腳的穿行在半山腰上,四處安放反步兵地雷,只要敵人冒冒失失的向山上衝鋒,定能遲滯他們的進攻速度。
“我們一共安放了六十五枚反步兵地雷。”過了半個小時之後,派出的士兵回到王森身邊彙報自己的成果,王森點了點頭,“幹得不錯,等打勝了敵人我給你們發獎章!彭偉,鴿子,用迫擊炮和火箭筒招呼山下的客人吧!”
“是!”彭偉手腳麻利的架好迫擊炮,計算了一下密位,衝其他的迫擊炮手做了個手勢,五門60迫擊炮一字排開,照着山下敵人的方位就開了火。
迫擊炮彈接連不斷的飛進人羣中,轟隆隆的爆炸聲在山谷中迴盪,撣邦士兵遭此攻擊一時間手忙腳亂,正尋找隱蔽點,山頂上突然冒出無數的人頭,每兩人一組,扛着40火箭筒,已經鎖定了他們的方位。
“預備,放!”王森大喝一聲,火箭筒的後部噴出長長的火焰,怪叫着飛向山下的敵人,這種專門安裝了爆破殺傷戰鬥部的火箭彈頭簡直就是步兵的夢魘,還沒等慌亂的人羣散開,火箭筒已經呼嘯而至,一團團火光升起,將敵人打得狼狽不堪。
硝煙慢慢散去,地上橫七豎八的躺着幾十具屍體,還有很多士兵的傷口在流血,溫臘從地上爬起來,掐滅軍裝上的火苗,拔出手槍正準備衝上去和敵人拼個你死我活,但轉念一想,還是穩妥爲妙,便派了一個排總共三十名士兵向山上搜索,只要發現有人,不管是不是士兵,全部格殺勿論!
作爲前線偵察的尖兵們小心翼翼的向山頂爬,他們想走大路,但是害怕敵人在路上設陷阱,所以只能費力的在半山腰的灌木叢中舉步維艱,剛走出沒幾步,轟的一聲巨響,一顆反步兵地雷被踩響了,殺傷鋼珠鋪天蓋地的噴射過來,這名士兵躲閃不及,被鋼珠彈打得全身是血,小腿已經被鋒利的破片連根切斷,鮮血順着大動脈噴出來,將軍服都染紅了。
“我的腿,我的腿!”這個士兵慌亂的撿起殘肢,拼命往斷腿上安,排長龍沙從灌木叢中舉起手槍,砰的一聲,那名士兵的後背爆出一團血花,身子重重的砸在灌木叢中,順着山坡滾了下去,龍沙看看手下的士兵們,衝他們做了個前進的手勢,“繼續搜索,小心腳下!”
然而沒走幾步,又有士兵踩響了地雷,將三名士兵的胳膊腿炸得血肉模糊,這種反步兵地雷最變態的地方在於它專炸士兵的四肢,而且威力不足以將整個人炸死,這樣敵人就要抽調大批醫護兵救助傷員,間接影響了敵人的戰鬥力。
上山途中,接連不斷的有士兵被地雷炸傷,龍沙的臉冷酷的像掛上了一層霜,只要有受傷不能動的士兵,他立刻用手槍結束他們的生命。在緬北這種缺醫少藥的地方,這種斷了胳膊腿的士兵就算活下來也多是廢人,倒不如一槍結果了他們的性命,也算是積德行善了。
半山腰上一個人都沒有,呼呼的小風吹過,冷颼颼的直往脖頸裡鑽,龍沙拿出望遠鏡向山頂觀察,他看到了一、二、三……數不清的81-步槍,還有三架纏滿了彈鏈的MG249機槍,黑洞洞的槍口正對着他,似乎隨時都有可能開火。
往遠處看,白色的水泥房頂上矗立着密密麻麻的迫擊炮,看樣子有三十門之多,旁邊是摞得高高的彈藥箱子,發射藥包已經安好,只等下命令。透過高倍數望遠鏡,龍沙可以清晰的看到保安隊隊員們的笑容,嘴巴咧的大大的,幾乎可以看到後槽牙,像一羣餓狼,正舔着舌頭準備將他一口吞下!
龍沙的眼前慢慢的出現了一張密不透風的大網,自己就像大海里孤獨的小魚,而兇殘的敵人正張開了大網招呼他往裡跳,龍沙甚至認爲,只要自己再往前走一步,敵人的機槍就會立刻響起來,792mm機槍彈就會把他攔腰撕成兩半。
想到這裡,龍沙不由得腦後冒涼風,他急忙衝士兵們一擺手,“撤,馬上下山!小心腳下不要踩到地雷!”
“森哥,敵人的偵察兵下山了。”彭偉高高舉着狙擊鏡觀察敵人的動向,笑道,王森一把搶過狙擊鏡,套進M82A1狙擊步槍的皮卡丁尼導軌導軌上,拉了下槍栓,“咱們不能讓他們閒着,走,咱們再去半山腰給他們一下子!”
還沒等龍沙他們回到山腳,半山腰又響起了叮叮咚咚的大炮聲,轟隆的炮聲中還隱約夾帶着反器材步槍那獨有的轟鳴,這下連溫臘都是一驚,狙擊手簡直就是步兵的噩夢,在二戰的西歐戰場經常出現一名德軍狙擊手狙殺整隊美軍士兵的案例,溫臘想都沒想就馬上下令士兵們找好隱蔽點,寧可被迫擊炮炸到,也不能被狙擊手發現。
這樣一來,卻給王森的迫擊炮提供了良好的射擊條件,敵人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等着捱打,這是打着燈籠也難找的好事,不多打幾炮怎麼對得起他們?
轟隆隆的炮聲終於停了,溫臘清點人數,又死傷了二十幾個弟兄,想馬上發兵上山,但是聽剛纔龍沙的回報說敵人已經在路口布置了嚴密的火力網,貿然衝上山去就是去送死。
溫臘也想過截斷敵人的水源補給線,但是人家的山泉是從半山腰流下來的,想斷人家的水源除非自己頂着槍子跑到半山腰將泉眼堵上,溫臘十分焦躁的看着山頂,遠處的灌木叢中又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溫臘大怒,“迫擊炮準備,向山頂給我猛轟!”
“轟隆隆!”這回又是敵人先開火,彭偉指揮的迫擊炮小隊像長了眼睛似的一頭扎進撣邦軍的迫擊炮陣地,將三門107mm重型迫擊炮炸得凌空飛了起來,過了三分鐘後,炮聲停了,溫臘看着遍地的傷兵,怒火一截截往上竄,他忍不住站在路口,對着山上破口大罵!
“王森你個生兒子沒眼的!祝你全家都得豬流感!有本事你下山來和我真刀真槍的打上一場仗,輸了我把腦袋砍下來!別玩這種下三濫的偷襲!”溫臘本是個文明人,但是兔子急了也咬人,他現在被王森逼得徹底爆發了,跳着腳的罵,山頂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嗖!”一顆子彈擦着溫臘的太陽穴飛過,將他的頭髮刮掉一縷,溫臘摸摸太陽穴,全身直冒冷汗,好險啊,剛纔要是差那麼一點點……他虛脫的坐在地上,抓起軍用水壺喝了兩口,“傳我命令,撤離山腳,在河對岸安營紮寨!”
“敵人撤退了。”王森仔細的觀察着狙擊鏡裡的動向,雖然他認爲罵人是不對的,尤其是罵人生兒子沒X眼,這不是讓我斷子絕孫嘛!所以王森決定開槍打爆溫臘的腦殼,只可惜差了一點點。
“算你躲得快。”王森合上狙擊鏡,爬了起來,趴在身邊的曼麗也把小飛刀收起來,王森看了她一眼,“姑娘,難道你想用小飛刀幹掉敵人?”
“是啊,有什麼不行的?”曼麗振振有詞的說道,王森向山下看了一眼,目測了一下自己的位置到山腳的距離,沒有一千米也有八百,難道這姑娘有強壯的右手?瀑布汗啊我又邪惡了。
曼麗自然不知道王森腦子裡的齷齪,她叫住王森,“王大哥,我覺得我們現在應該衝下去,殺他們個片甲不留。”
“曼麗姑娘你真是太單純了。”王森甩下這句話就走進屋子裡,曼麗皺着眉頭想了半天,什麼都沒有想通,倒是發現烏鴉那雙綠豆眼正死死的盯着她豐滿的前胸,還不時的舔舔嘴脣。曼麗的火氣蹭的就竄上來,幾步跨到烏鴉的面前,啪啪啪就是三個大嘴巴,打得烏鴉眼冒金星。
“叫你再看本姑娘,叫你流口水!”曼麗抓着烏鴉那頗有藝術性的中分頭往牆上撞,直把可憐的烏鴉撞得頭暈目眩,撲通一聲坐在地上,眼前似乎有無數的小鳥在唧唧喳喳的亂飛亂叫。
“臭娘們,給我上我還不稀罕呢!”烏鴉捂着暈糟糟的腦袋憤憤的小聲罵道。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山頂上燈火通明,架在房頂的MG249機槍每三分鐘就向山下打一串曳光彈,防止敵人趁着夜色摸上山來,遠處不時傳來隆隆的炮聲,那是劉墨在和蘇巴的軍隊在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