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樓。”方晴換好護士服,推着小車走在前面,王森尾隨其後,進了安德列夫的病房。
安德列夫的手指已經接好了,他此時正煩躁的在病房裡來回踱步,抽完一根又一根菸,護士長曲曉麗想管卻不敢管,王森瞪了她一眼,“護士長,爲什麼有人在病房裡抽菸你卻不管?”
曲曉麗回頭一看,竟然是這個討厭的王森,他怎麼又來了?她向後一看,發現方晴也跟在後面,便叉起腰,指着方晴的鼻子訓斥道,“特護病房不準帶外人進來,你第一天來嗎?不知道這個規矩嗎?”
方晴囁喏下嘴脣,沒有說什麼,曲曉麗見此,變本加厲的將手指戳在方晴的額頭,“我的方大小姐,我和你說了多少次了,上班時間把頭髮紮起來,你看你整天披頭散髮的像什麼樣子!你是來工作的,不是來發騷的!呦,還扭過臉不理我,別仗着自己長了一雙狐媚眼就以爲可以釣男人了,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去工作?”
“你說夠了吧!”方晴擡起頭,平靜的說道,曲曉麗愣了一下,方晴從來都是逆來順受,今天怎麼反常了,難道……還沒等她想明白,就覺得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痛,她捂着臉,這纔看清打人的正是那個俄羅斯人安德列夫,還沒等曲曉麗開口,臉上又結結實實的捱了兩巴掌,“這位小姐,我希望你不要在病房裡亂叫,這是沒有禮貌的。”
曲曉麗仰起頭看着比自己高出三個頭的安德列夫,眼淚直打轉,想發做卻又被他的氣勢嚇到了,忍下這口氣,扭頭向門口走去,方晴見她走過來,擡起腳尖絆了她一下,曲曉麗一個不小心來了個狗啃屎,摔得鼻青臉腫。
“曲護士長,小心走路啊!”方晴“好意”的勸道,曲曉麗爬起來,抖抖身上的灰塵,怨毒的看了方晴一眼,砰的一聲一甩房門出去了。
“王森,你今天來了,很好,給我個不殺你的理由。”安德列夫毫無忌諱的說道,王森將一袋蘋果放在他的牀頭櫃上,“咱們是老朋友了嘛!火氣不要這麼大,你的手指怎麼樣了?”
安德列夫看看放在牀頭櫃的蘋果,又看看滿是笑容的王森,心裡不知道他演的這是哪一齣。
“咱們把事情挑明瞭說吧!”站在醫院的走廊裡,王森回頭看看身後,安德列夫甕聲甕氣的哼了一句,“放心吧,這裡面安全的很,不會有人偷聽到的。”
“青幫開始動手了。目標是你和我,以及斧頭幫和戰斧組織。”王森將上官雲從奉天調集幫會成員的消息向他簡要說了一遍,而且向他介紹了上官雲和日本山田會的關係,總之一句話,上官雲是我們共同的敵人,而我們,理應成爲盟友。
安德列夫想了想,受傷的手指又傳來鑽心的劇痛,心中還是咽不下這口氣,王森笑了笑,把手指伸到他的面前,“你也可以擰斷我的手指。”
“這是你說的!”安德列夫一把抓起王森的食指,一雙眼睛死死盯着王森的臉,他發現王森的臉上依舊掛着招牌式的笑容,沒有一絲一毫的畏懼,他咬了下牙齒,手掌一用力,捏得王森的手骨咯咯直響。
王森表情依舊,安德列夫猶豫了一下,鬆開手掌,“好吧,既然你願意和我合作,我接受你的請求,說說你的計劃。”
當王森轉身離開的時候,兩個人熱情洋溢的握了下手,臉上帶着極不自然的笑容,這種硬擠出來的笑容簡直比哭還難看。
王森走出醫院,找了個人少的角落拿出電話,“喂,樑局長嗎,我在醫院附近的龍都假日酒店發現了許多持槍分子,對,都是些俄羅斯人,他們手上都有武器,你們要小心。”
不出十分鐘,數十輛警車呼嘯着衝過來,大量防暴警察從車子上跳下,直奔龍都假日酒店,不一會,就從裡面抓出不少深目高鼻的外國人,同時搜出來的還有大量的軍火物資,裝了滿滿一車。
王森打完電話之後就跑到醫院門口晃盪,給那些隱藏在暗處的眼線造成一種他不在現場的假象,當警察抓捕戰斧成員的時候,安德列夫正站在窗口抽菸,他見此情形,頓覺不好,第一反應就是王森這小子出賣了自己。
可是,窗外那個身穿青灰色羽絨服,正在和一個長頭髮的小護士聊天的不就是王森嗎?本來安德列夫可以很快的識破這個局,但是剛纔他剛和王森聊過天,雙方談得很愉快,如果說王森在前一秒還在和他談心,轉過身去就去給他挖坑,這個變化也太大了吧!
所以安德列夫用他的單線程思維考慮了三分鐘後,排除了王森的嫌疑,認定走漏消息者另有其人。
“馬上出院。”安德列夫對着埋伏在醫院四周的手下人下了命令,手下人立刻行動起來,護送他回到唐氏集團,相信警察暫時還不會去那裡搜索。
唐子強很吃驚安德列夫的手傷還沒好就趕回來了,他更吃驚的是王森和他一起回來的。安頓下安德列夫之後,他把王森叫到一邊,“你這快就把老毛子擺平了?”
“是的。利益在前,由不得他不動心。”王森笑道,現在安德列夫領來的黨羽大部分都被抓進了看守所,所以和他合作起來就安全多了,唐子強猶豫了一下,似有什麼難言之隱,王森既不過問也不干涉,從口袋裡拿出範強的遺囑,“唐叔叔,我相信你不會害我的,對不對?”
“是啊,怎麼了?”唐子強看着一臉無辜的王森,好像自己已經把他壁上絕路了,王森人畜無害的笑了一聲,“那我把這個交給你,咱們就從範家人的死下手,好好的給上官雲和青幫上一堂課。”
唐子強看着王森臉上的笑容,還有眼角閃過的一絲狠辣的光芒,心中頓時閃過網上流傳的“腹黑鋼牙兔”的模樣,他終於找到那流氓兔子的原形了。
“好吧,如你所願。”唐子強讀完遺囑,微微一笑,一雙鷹眼閃爍着兇厲的光芒。
兩個人共同制定了一整套的行動計劃,整個計劃環環相扣,天衣無縫,首先將網上的輿論炒得沸沸揚揚之後,再找到電視臺的記者報社編輯等,以知情人的身份對事件進行解讀,最後得出結論,網上流傳的另一份遺囑分明是僞造的,而自己這份纔是真的。
網民很很快分成兩派,開始對遺囑的真僞進行了鑑定,有吃飽了撐的者找到了範強多年以前的一份手寫稿,從字跡上看,那份手寫稿字跡潦草,歪歪扭扭,分明是臨摹鋼筆字帖失敗的作品,而另一份雖然也刻意模仿範強的筆跡,但是行文過於着重文才,可是範強小學還沒畢業,哪來那麼多之乎者也可寫?
上官雲趴在電腦前,將兩份遺囑來回對照,終於,他不得不承認,對方僞造的這份比自己的這個真實多了,他氣得摔了杯子,將電腦砸在歐陽錦的臉上,“你這個飯桶,看你寫的都是些什麼東西!”
歐陽錦低着頭,拽掉纏在脖子上的電源線,連大氣都不敢喘,在這個時候,伊蓮娜推門進來,她今天只穿了一件很小的蕾絲短裙,配以低胸透視外罩,酥胸半露,幾乎可以窺見裡面殷紅的兩點,看得歐陽錦眼珠子都直了,身體也不由自主的有了反應。
“滾!”上官雲沒好氣的喝道,伊蓮娜見狀,溫柔的靠在上官雲的身邊,一雙潔白的腕臂摟住他的脖子,“親愛的,是什麼讓你這樣不開心?來吧,忘掉那些惱人的記憶,讓我們一起享受身體的歡愉吧!”
“你還站着幹什麼?”上官雲的一雙手緩緩探進伊蓮娜的胸部,輕揉慢搓的把捏着,見歐陽錦那雙死魚眼盯着伊蓮娜半露的裙下看個不停,呵斥道,歐陽錦只好悻悻的退了出去,回到自己房間,坐臥不安,最後他拿起電話,“4樓209房間,需要特殊服務,價錢好商量,要青春靚麗女技師,最好是外國妞,什麼,你們沒有特殊服務?裝什麼純潔!草!”
他憤怒的砸了下電話,打開電腦,隨便點開一個網址,算了還是自己解決吧!
刑偵大隊已經基本將範家滅門慘案查清楚了,從抓獲的青幫小頭目身上,他們得知所有的行動指令都是從一個叫上官雲的人那裡傳出來的,但是上官雲現在正下榻在本市最豪華的帝國之星大酒店,裡面同時還住着南韓貿易代表團,所以不能貿然行動,只能採取特殊手段進行抓捕。
然而在抓捕小組人選問題上,樑文興又犯了難,刑警隊長譚亞楠住進了醫院,警隊大部分也都負傷休養,其他的小警察們基本沒有實戰經驗,最後他派出兩名經驗老到的警員化裝前去,半個小時後接到電話,兩名警員在與犯罪分子的搏鬥中英勇陣亡,犯罪嫌疑人上官雲及其同夥正在向飛機場逃亡。
“馬上給我追!”樑局長聽到這個消息後大驚失色,馬上向公安部申請發佈A級通緝令,全國範圍內通緝上官雲及其黨羽,與此同時,他也顧不得臉面,給當地武警部隊打了電話,希望他們可以配合抓捕行動。最後他拿起電話,想想還是按下通話鍵,“老方,是我啊,現在有點小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