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支敢於刺刀見紅的部隊!炎漢民族的血性在此刻被徹底激發出來!王森大吼一聲,槍托一甩,鋒利的軍刀刀刃將一匹迎面衝來的戰馬的馬腿砍斷,戰馬噗通一聲跌倒在地,將馬上的騎士甩出老遠,兩名士兵飛快的衝了過去,舉起手中的81-步槍,閃亮的三棱軍刺折射着刺眼的光芒,狠狠落下,發出噗的一聲,一股鮮紅的血箭直衝天空!
野性難馴的土匪們都被眼前這隊敢於和他們拼刺刀的戰士們嚇懵了,戰馬們打量着那密密麻麻的軍刺陣型,開始原地打起轉來,任憑主人怎麼驅使,再也不敢向前一步。
“兄弟們,進擊!”王森見心理戰取得了好效果,馬上趁火添柴,高喝一聲,士兵們齊齊應了一聲,聲若雷霆,沉重的皮靴發出轟隆的震響,彷彿要把大地踩裂!
戰馬的耳朵撲棱棱的轉起來,蹄子噠噠的踩在碎石塊上,一步步向後退卻,土匪們也膽戰心驚,幾個膽小鬼已經調轉馬頭往回跑。
土匪二當家馬格里面對這羣不怕死的人,心裡也是一陣陣的發憷,但是當着手下人的面他絕對不能流露出半點的怯意,將手中明晃晃的彎刀一舉,“信仰的保護者們,舉起你們的武器,想這些該死的侵略者進攻吧!”
土匪們再次發出雷鳴般的吼叫,瘋狂的向密密麻麻的刺刀陣發動了猛烈的衝鋒,但是這種衝鋒是毫無效果的,因爲敵人手裡的槍並不是燒火棍,面對瘋狂衝過來的敵人,王森毫沒原則的選擇了開槍,手下的士兵們也一起開槍,槍聲如同雷鳴一般震耳欲聾,把戰馬嚇得拼命掙脫繮繩,撒腿就往後跑。
“無恥的傢伙們,明明是白刃戰,爲何要開槍!”馬格里氣憤的揮舞了下彎刀,他原本以爲要和這羣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軍隊好好的打一場真刀真槍的白刃戰,沒想到他們竟然開槍了!
“你們要知道,‘腹黑鋼牙兔’的赫赫威名不是吹出來的。”王森呲牙笑道,露出白白的牙齒,顯得很陽光。
敵人開始動搖了,王森趁着敵人軍心大亂的時機發動了衝鋒,士兵們高聲喊着口號,舉着槍沒命的往前追,土匪們駭然了,乾脆也跑了起來,這一跑可不得了,王森馬上下令C-130運輸機低空起飛,在敵人的後面追着攆。
於是在黃沙滾滾的戈壁沙漠灘上,出現瞭如此奇特的一幕:龐大的C-130運輸機排成一排,緊貼着地皮飛行,追趕着前面那羣縱馬狂奔的土匪,而飛機的後面跟着一羣跑得氣喘吁吁的士兵們,每當他們抓到一個土匪,就用繩子捆住他們的手腳扔在戈壁灘上,繼續馬不停蹄的向前面追擊過去。
土匪們無論如何也不敢想象被龐大的C-130低空追擊的滋味,在震耳欲聾的轟鳴中,飛機螺旋槳颳起比沙塵暴更猛烈的巨風,拳頭大的石頭滿天空亂飛,打在馬的身上就是一個血洞,逃命的土匪被掀起的狂暴風浪打得暈頭轉向,一匹匹戰馬被石頭擊中,嘶鳴着倒在地上,眼見得土匪的數量越來越少,最後被落在後面的全部都給抓了起來,等到馬格里跑到山下的綠洲時,回頭一看,只有十幾匹戰馬跟在身後了。
馬格里怨毒的看了一眼還在自己身後窮追不捨的士兵們,衝僅存的十幾個手下吹了聲口哨,順着西南方向的山谷逃之夭夭。
王森站在半山腰,看着下面綠樹叢蔭,中間一條小河潺潺流過的山谷,不由得感嘆一聲,在這荒涼的大漠,竟然還有如此美麗的綠洲,這簡直就是造物主的恩賜啊!
“不要追了。”王森攔住還在向前奔跑的士兵們,“彭偉,準備一些禮物,我們去綠洲裡的部落中拜訪一下。”
龍世才作爲翻譯也跟在身邊,他的屁股仍舊火辣辣的疼,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王森破例讓他騎上了繳獲來的戰馬,可是這匹雖然受了傷,但是依舊高傲的慄黃色戰馬打着響鼻,拒絕龍世才的騎乘,無奈之下,龍世才只好挑了一匹毛驢,翻身跳上去,毛驢倒也乖巧,馱着他一路小跑,把個彭偉羨慕得眼珠子都紅了。
“我有一隻小毛驢,我從來也不騎……”龍世才得意洋洋的坐在驢背上唱起了歌,衆人都沒給他好臉色,可這個傢伙依舊哼着歌,還從驢背上解下水袋喝了一口。
彭偉的嗓子都快着火了,有心向龍世纔要點水喝,可是見他那副小人得志的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只好舔着嘴脣潤了潤,等等吧,到了山下就有水喝了。
在王森看來,這個小小的山谷綠洲正是自己安身的好地方:有水源,有樹木更重要的是有四周的山脈遮擋,一般情況下很難發現這個秘密的所在,前方就是山谷的入口了,有兩個帶着六角帽,手持AK-47的部落民兵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其中一名士兵走了上來,說着一串王森根本聽不懂的普什圖語,王森衝騎在毛驢身上,手搭涼棚向天邊看去的龍世才橫了一嗓子,龍世才馬上從驢背上跳下來,樂顛顛的來到兩名士兵的面前交談起來。
誰料還沒聊上三句,那兩名士兵立刻舉起了槍對準龍世才的腦袋,用十分嚴厲的話命令他後退,龍世才揹着突如其來的反常舉動弄得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王森眉頭一皺,把龍世才叫了回來。
“你和他們說什麼了?”王森問道,龍世才尷尬的一笑,“我就說我們追擊土匪而來,要去他們的部落搜查……”
“你腦子發昏了是不是!”王森拍了他一下,面對這些驍勇善戰的部落民兵,王森心中始終奉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觀點,儘量不要去惹他們,強龍不壓地頭蛇,萬一把他們惹火了,幾十個血親部落聯合起來,自己想在此立足就難了。
可是事情的變化超出了王森的預料,這兩名部落民兵從口袋裡拿出一種特製的哨子吹了起來,發出刺耳的嘶鳴聲,不一會,就從綠洲裡走出大量的成年男子,手裡,肩上都扛着步槍,機槍乃至火箭筒,一個個陰沉着臉,有意無意的將王森他們包圍起來。
王森回頭看了看自己帶來的一百多名手下,剛纔追擊土匪的時候,他們的體力已經基本消耗殆盡,現在每個人都略顯疲態,如果在這個時候向部落民兵宣戰,自己還是有獲勝的把握的,可是這些普什圖人向來以彪悍著稱於世,萬一惹火了他們……想到這裡,王森拽過龍世才,趴在他的耳邊嘀咕了幾句,並叫過幾名士兵,將他們手中的武器塞給龍世才。
部落民兵們警惕的看着揹着槍械,一步步走來的龍世才,手指都扣在扳機上,只要龍世才的手敢貼近扳機,他們馬上會開槍的。
“我是爲和平而來的!”龍世才高高的舉起雙手,走到他們面前,將背在身上的兩支嶄新的M4a1和一挺RPD機關槍放在地上,衝他們做了個請的手勢,部落民兵們馬上理解了,原來他想把這些送給我們。
民兵們這才鬆了口氣,原本以爲這些黃皮膚的武裝分子是他們的敵人,從種種表現上看,他們並沒有什麼惡意,可是他們不好好的在自己的國家生存,爲什麼要跑到我們這裡呢?
王森走上前去,將手槍掏出來,卸掉彈夾放在地上,衝爲首的一個大鬍子中年人一笑,這個大鬍子穿一身軍綠色的卡琪制服,身上揹着一支AK-47,腰間配着一把七十公分左右的彎刀,也衝王森招了招手。
誤會終於解除了,在場的衆人都鬆了口氣,大鬍子走到王森面前,將放在地上的USP手槍撿起來,填上彈夾還給王森,伸手衝他做了個邀請的手勢,王森一愣,繼而哈哈大笑起來,看來他們想請我進去談一談。
“我也要去!”活潑好動的彭偉急急的追了上來,吵着嚷着喊道,王森拍拍他的肩膀,“你留在這裡指揮部隊,如果半個小時後我還沒出來,你就領人殺進來,聽到沒有!”
“老大你要小心些!”彭偉悄悄遞給王森一枚長柄手雷,王森笑了笑,將手雷塞進口袋裡,跟在大鬍子的後面進了部落之中。
“全軍進入一級戰備,等候我的號令!”彭偉扯着脖子喊了起來,他跑到龍世才的毛驢前,將皮水袋擰開猛灌了一口,又哇的一聲全都吐了出來,這是什麼味啊,都餿了!
王森坐在帳篷裡,目不轉睛的盯着對面那名絡腮鬍子,戴着一副寬邊眼鏡的老人,這名老人也同樣在用一雙犀利的眼睛盯着他看,雙方對視良久,最後還是那名老人嘆了口氣,將眼前的乾果盆向王森的面前推了推,“年輕人,嚐嚐我們的椰棗吧!”
“多謝。”在龍世才的幫助之下,王森可以清晰無誤的知曉他們的每一句話,有時候王森認爲掌握多種外語並不是一件壞事。
“胡大保佑,我不知道你們爲什麼要來我們的國家,難道你們也是前來殺戮我們的人民,搶奪我們資源的異教徒嗎?”老者摘下眼鏡,用一小片羊皮細細的擦拭着,問道。
“我從來沒有想過去殺害任何人。”王森笑着說道,“我承認我是異教徒,我信仰東方的儒家學說,但是這並不能成爲我們之間的障礙,因爲我們都是愛好和平的,換句話說,同一個世界,同一個夢想,不同的理念而已。”
老者將眼鏡架在鼻樑上,從果盆裡拿出一個核桃,大拇指和食指用力,咔嚓一聲,堅硬的核桃就被他輕鬆的一捏兩半,露出裡面的果肉,老者將核桃殼扔在桌子上,嘴角露出一個淡然的笑容,“我們認爲,胡大就是我們的生命引導者,是漆黑夜空裡的明燈,我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萬能的胡大的教義引導下完成的,我們並沒有去威脅任何人,也從未想過去殺害任何人,可是那些該死的侵略者爲什麼還要侵佔我們這個貧窮而又荒涼的國家?難道只是爲了他們口中那幾個恐怖分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