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王森點頭道,很簡單的事情,再多找幾個土地廟就可以了。
“王森,你在想什麼呢?”唐婉容發現王森也靠在座位上,一臉悶悶的樣子,不由得奇道。
“唐小姐,今天是星期幾?”王森擦擦手,問道。
“今天,今天是週一。”唐婉容說道,王森猛的一拍大腿,手上的油都蹭在褲子上,“慘了,我忘了一件事!”
“什麼事?”唐婉容立刻緊張起來,着急的問道。王森嘆了口氣,“我和方晴約好的,週日要去她家,但是我的手機卡慘了她一定恨死我了。”
“哦。”唐婉容應了一聲,用複雜的眼光看着王森,最後狠狠瞪了他一眼,把頭擰到一邊,再也不看他了。
到了豐州市,唐婉容沒有回家,直接和王森打車來到公司,她不在的這幾天,公司一切照常,各項事宜有條不紊的進行中,從表面上看來,她這個總經理就是個擺設。
但是唐婉容讓員工們知道了經理的價值,她回到公司之後,馬上讓王森召集員工開會,主要的目的就是趁着現在的市場有利局勢抓緊佈局,同時以辦公樓爲抵押準備向銀行借款三千萬在新拍下來的土地上修建住宅樓。
王森看着會場上每個人表情,大家都認真聽取,有幾個還拿着小筆記本記下來,看得出來,清除唐子強安插的奸細之後,公司的向心力和凝聚力很高,所有人都一門心思的要把工作幹好。
“下面請王助理和大家說說接下來的獎懲機制。”唐婉容說完了,轉眼去看王森,王森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衝衆人抱歉的一笑,“大家不用這麼看我,我和經理剛從鄉下回來,在路上,我們商量了一下,決定公司以後將取消績效考覈機制,取而代之的是團隊合作,以後大家按照工種要求進行團隊劃分,我想誰也不想拖了大家的後腿吧!”
這一席話說的衆人懸着的心都放下了,以後改成團隊運作,很時髦,也更加調動了員工的工作積極性。
“夠毒辣!”劉能咬着筆桿暗暗尋思,以前是老闆逼着大家幹活,現在改成組員逼着組員幹活,無形中將老闆與打工仔的階級矛盾轉化爲打工仔與打工仔的人民內部矛盾。無形中將勞資矛盾徹底翻了個個。
“員工內鬥,他們坐山觀虎鬥,裡外裝好人,絕!”劉能暗念道,王森這一手太極玩得漂亮,不服不行!
王森說完,衝唐婉容一笑,唐婉容沒理他,把手上溜溜轉着的筆抓在手心,“大家還有什麼疑問嗎?要是沒有的話,就散會吧!王森,你留下。”
“王森,那個東西,你準備怎麼處理?”唐婉容把門仔細的關好,這才問道。
“我已經把它扔到他該去的地方了。”王森說道,“對了,咱們留在垃圾堆的東西要取回來。”
“你說的是,那些槍?”唐婉容驚道,“還是不要了吧,那種東西早晚會惹出事來的。”
“不行。”王森擺擺手,“要是沒有我在你身邊保護你,你會有危險的。”
“你,你真的這麼想?”唐婉容忍不住眨了眨眼睛,問道。照這麼說來,這小子還算有點良心的,她的心裡升起一點暖意,“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王森說道,“太危險。我不想讓你攪進這灘渾水裡。”
“好朋友就應該同甘苦,共患難。”唐婉容義正言辭的拒絕道,“要是把我當成朋友,就別怕連累我。再說,”她垂下眼臉,有些臉紅的說道,“事情因我而起,我不能這樣不講道義。”
其實唐婉容心裡想的什麼,王森早就明瞭於心,他動情的站起來,一把握住唐婉容的手,“這是什麼精神,這是偉大的國際主義精神!我親愛的戰友!來,讓我們一起砸碎枷鎖,爲明天奮鬥吧!”
“放手啦壞人!”唐婉容掙脫王森的魔爪,“要親暱,去找你的晴妹妹吧!”
“看看,你一定吃醋了。”王森嬉皮笑臉道,唐婉容臉皮一紅,“壞蛋,你才吃醋了呢!”
王森下了奧迪車,站在垃圾堆旁,看着連亙到田邊的碩大的垃圾山,不由得讚歎,“看啊,這是人類最偉大的發明!垃圾山!”
“這是人類埋葬自己的墳墓。”唐婉容嗤之以鼻,“快找東西吧!當心被別人發現了!”
王森和唐婉容找了半天,終於找到了藏匿在垃圾堆中的東西,王森瞅瞅四下無人,顧不得髒,將東西拖上車,關好車門,兩個人將東西一件件的清理出來。
“這把54手槍不適合女孩子使用,”王森把手槍掖進懷裡,“這把38左輪你用正好,拿着,這是子彈。”
唐婉容接過小巧的左輪手槍,整隻手槍和她的手掌一樣大小,唐婉容比劃了兩下,摳下子彈端詳起來,“王森,是不是把這種子彈在頭上蹭一下就成了達姆彈了?”
“你懂得還不少嘛!不過那是不可能的。”王森讚揚道,把QSG92式手槍揣到懷裡,“行了,咱們走吧!”
回到城裡之後,唐婉容給一個關係比較好的親戚打了個電話,從電話中她得知林白羽受了重傷,不知怎的斷了三根肋骨和一條手骨,腦子也受了輕微腦震盪,正在市人民醫院養傷。
“沒想到你撞他那一下竟然撞斷了三根肋骨。”唐婉容讚道,“以後你打仗靠撞的就可以了。”
“雕蟲小技而已。”王森將左輪槍擦得澄明瓦亮,遞給唐婉容,“小心點,別走火了,對了,唐大小姐,聽說你爸爸和林白羽的爸爸是忘年交,我認爲我們應該買一束鮮花去探望一下。”
“他恨咱們恨得牙根直癢癢,你還去探望?這不是送羊入虎口嗎?”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王森笑道,“咔吧”一聲將QSG92式手槍上膛,“或許咱們應該晚上去。”
“爲什麼?”
“因爲到了晚上的時候,就不光是咱們要找他了,還有很多人要找他的晦氣。”王森說道,“比如說當地的黑幫。”
豐州市最大的娛樂場所——坐落於依河邊上的帝盛KTV人頭攢動,衆多靚麗女技師倚門帶笑,頻頻衝進出帝盛的客人肆無忌憚的放送秋波。
任憑樓下熱鬧非凡,三樓辦公室卻是鴉雀無聲,楠木桌子旁圍了一圈黑西服白襯衣紅領帶的大佬,每人都掐着一根菸正在吞雲吐霧,屋子裡煙氣繚繞,煙霧蒸騰,進來的人都被嗆得直咳嗽。
“大家說說,咱們該怎麼辦?”坐在正位的是一個青年人,二十七八歲的年紀,面如刀削般,長長的頭髮遮住半邊臉,擋住了狼一般的眼睛,他把菸頭按在菸灰缸裡,問道。
“盛哥,我覺得咱們要給姓林的一點教訓!”一個滿臉絡腮鬍子說道,“林白羽這小子不厚道,仗着他叔叔是公安局的,就敢搶咱們的生意,絲毫不顧江湖義氣,咱們也不用給他留面子!”
“此事不可魯莽。”說話的也是一個青年人,相貌英俊,只是二十左右的人,頭髮卻已白了大半,他敲了敲桌子,“盛哥,我看事情不那麼簡單,林白羽不是傻子,如果他私自販賣白粉的話,肯定不會讓咱們輕易知道,可是就這麼一包,”少白頭將那包四號海洛因拿起來,摔在桌子上,“這包海洛因純度極高,是正宗的金三角貨,卻被別人當廢品似的扔在大街上,你想想,林白羽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嗎?”
“說得對。”盛哥點點頭,“繼續說下去。”
“我認爲,林白羽的背後已經有第三方勢力插手,他的目的就是挑起咱們和林家的戰爭,等到我們鬥得兩敗俱傷之時,他們再出來收拾殘局。公安方面是不可能的”
“公安方面是可能的。”絡腮鬍子打斷少白頭的話,“據內線的情報,剛上任的市長大人對本市的治安非常不滿,幾次向省廳要求更換局一級警官,其實他的目的是怕這些地頭蛇不聽從他的調遣,準備搞掉他們,將自己的親信空降過來,以實現對豐州市的全面控制。”絡腮鬍子環視四周,發現衆人都在看着他,不由得得意起來,敲了敲桌子,掏出一根菸點燃,抽了一口,“但是省廳一直對此模棱兩可,沒有明確的意思,所以我認爲,應當是有人準備以林白羽爲誘餌,將林白羽的叔叔,也就是東城區公安局局長林峰搞下臺,向省廳施壓,督促省廳表態,實現他們對豐州市的全面掌控。”
“好,好,好!”爲首的盛哥連說了三個好字,輕輕拍了兩下巴掌,“我認爲這個說法有一定的市場,或許會有別的原因,但是問題是,我們現在該怎麼做。”
“我們現在應當按兵不動,靜觀其變!”很多頭目表示了這個意見,但是盛哥搖搖頭,“我認爲咱們應當投石問路,而不是做縮頭烏龜,老賈,這件事交給你了。我給你三天時間,將林白羽幕後的主使查出來,記得不要使用暴力武器,市民需要安靜的休息。”
“盛哥,我明白。”絡腮鬍子站起身走了出去,剩下的人一鬨而散。
“混黑社會也要有個樣子,記得要做個守法公民,誰要是給我找麻煩,我就會讓他麻煩。”盛哥衝着門口喊道,二郎腿翹到桌子上,點燃香菸抽了一口
夜色靜悄悄的,市人民醫院裡燈火通明,從三樓住院部的樓梯口走過一位身着白色大褂,帶着白色醫生帽,藍色口罩矇住鼻口,只露出一雙眼睛。匆匆拐進315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