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森,我想你了。”電話那頭的唐婉容突然盈盈哭了起來,此刻的王森真有一種拉下彭偉自己坐上飛機回去的衝動,但是這邊還有數不清的麻煩,作爲主帥,自己是絕對不能離開的。
他只能好言規勸,勸說了好一會之後,唐婉容終於不哭了。王森又一次問起那個追求她的老外,唐婉容照實說了,其實這個老外是從洛杉磯來的,是陳怡專程請來作爲項目指導的人才,自從見到唐婉容之後就死纏爛打,每天向癩皮狗一樣黏在她身邊,王森聽到此處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這件事,又和陳怡扯上關係了!
“現在阿姨的處境很困難吧!”王森問道,防火防盜防丈母孃,古人誠不我欺啊!我這沒走幾天,就給我的後宅燒了好大一把火。唐婉容嗯了一聲,“媽媽說現在有三個將軍反對他,那些從前的手下也都陽奉陰違,我覺得……”
“我覺得,你,還有我,都被當做了棋子。”王森越想越心驚,他沒有想到陳怡爲了達到自己的目的竟然將女兒作爲籌碼,更要命的是,王森也成了她呼來喚去的棋子,現在的情況已經很明瞭了,如果王森想在巴德吉斯活下去,就要仰仗周將軍(老狼)的鼻息,而周將軍對陳怡言聽計從,是鐵桿中的鐵桿。如果王森敢對陳怡的命令說半個不字,陳怡定會馬上掐斷他的供給,到時候他王森可真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媽媽不是那種人。”唐婉容還有心爲陳怡辯護,但是經過王森的一番分析之後,終於無可奈何的承認了這個事實。
“傻子,我們該怎麼辦?”這是唐婉容最喜歡說的一句話,她相信只要她說了這句話,王森那個聰明的腦袋裡就會給她指出一條明路,爲她撥雲見日,我們家小森森最聰明瞭。
“既然是這樣,我想和我未來的丈母孃好好鬥一斗。兩天之後彭偉會回到豐州,到時候我會遙控指揮他的行動,在緬北我們也要搞出點事情來,我們要把這盤棋盤活,不能總被人牽着鼻子走,婉容,你要改變一下柔弱的性子,我需要你的支持!”
“嗯。”唐婉容含着眼淚點了點頭,她終於發現在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比王森對她更好了。
“小森森,我等你回來。”唐婉容壞壞的笑了一聲,王森聽到這個親暱的稱謂,心中有一千萬匹草泥馬呼嘯而過。
現在與BK組織聯手對付ISR的計劃已經基本成型了,最近ISR的樑將軍及其手下在巴德吉斯境內發動了幾次大規模的行動,不但幫助聯軍清除了一批頑固的抵抗分子,還趁機擴大了不少地盤,他們的手早已經從穆爾加布向周邊擴張,前鋒已經探到胡都爾省的邊緣地帶了。
據悉戰斧組織也開始派遣先頭部隊進入巴德吉斯,這樣一個貧瘠而又荒涼的中亞國家頓時成了羣雄逐鹿的戰場,懷揣着各種陰謀的野心家毒販子強盜還有披着和平外衣的流氓政客如同見了腥的蒼蠅一樣一羣羣的涌進來,受苦的只有當地的老百姓了。
羣雄逐鹿,無論這些“雄”是英雄、狗熊、抑或梟雄,總要產生利益的糾紛,在談判桌上解決不了的問題,就要動用拳頭來解決,王森很明白這個道理,但是由於他的實力太過弱小,所以他採取先聲奪人的策略,剛在胡都爾省紮下根基便像一隻好鬥的公雞一樣四處尋釁滋事,專挑軟的捏,連打了三次勝仗之後,無論是聯軍還是兩個傭兵集團都對他敬而遠之,這傢伙就像個刺蝟一樣,個頭不大,油水不多,卻極爲兇悍。整個一燙手山芋,還是合作的好。
“看到沒有,這就是我發明的‘毒刺戰略’,雖然我們的實力最小,但是我們最狠最毒也最難對付,各路神仙也不得不買我們的帳。”王森坐在坦克上,唾沫飛濺的對林恩和李鋼傳授心得,林恩手裡拿着小本,將王森的話一個字不落的記下來慢慢研究,李鋼則躺在坦克上,閉上眼睛享受午後溫暖的陽光。
賽米爾老人急匆匆的跑過來,手中揚着一張紙,“不好了不好了,附近的大土匪頭子納迪夫下了命令,讓我們剷除小麥田種鴉片。”
王森遞給老人一個水壺,接過紙張看了看,微微點了點頭,“林恩,我看不懂,你翻譯一下。”
林恩感到很好奇,你既然沒有看懂,那麼爲什麼要點頭呢?但是他不敢向王森詢問此事,急忙一個字一個字的翻譯起來,大意就是附近山中的大土匪頭子納迪夫要求方圓一百里內的所有部落必須在十天之內剷除田裡的一切作物,統統改種鴉片,哪個部落不聽話他就殺光這個部落,我納迪夫說到做到!
“納迪夫?看上去是個狠角色。”王森自言自語道,“他們有多少人?”
“納迪夫?他是附近最大的山大王啦!手下有一千多人,號稱什麼救世軍的,殺人強姦搶劫無惡不作,周圍的老百姓都恨透他了。”賽米爾老人將水咕嘟嘟全部喝光,擦了擦嘴脣,“王,你可不可以出兵消滅他們?”
“他們手頭有汗血寶馬嗎?”王森的意思已經很明瞭,如果上次襲擊營地的事情是納迪夫乾的,那麼我就師出有名了,順便搶回幾匹好馬,說不定能買上個好價錢,最近很缺錢的說。
“很多啦!”賽米爾老人也是見過世面的,但是納迪夫擁有的好馬也讓他羨慕得流口水,那個土匪是個養馬愛好者,在他的地盤上有三個大型馬場,裡面養的都是上好的阿拉伯馬和汗血馬,而且他還會經常從附近的牧人手裡搶奪好馬來改善良種,如果把他的好馬都集中到一起,估計會讓所有養馬愛好者發狂的。
“老大,你下命令吧,就這羣小蟊賊,我領一羣兄弟就能把他們滅了。”李鋼霍的坐起來搶着說道,王森笑了笑,“殺雞要用牛刀,剿滅納迪夫,我想再拉個幫手。”
“誰?”
“當然是天然呆的桑德先生,我的最愛。”王森含笑說道。
桑德先生很講信用,他對王森的到來表示歡迎,並且嚴令任何士兵向王森尋仇,這讓王森很開心,看來桑德先生還是個講究人,不喜歡從背後下刀子。
桑德首先拿出一千萬美元的支票交給王森,作爲自己的戰爭賠款,雖然因爲這件事,桑德被Bk組織的高層罵了個狗血噴頭,他也在組織的電話會議上承認了錯誤,但是他認爲既然自己已經簽訂了合同,那麼根據合同約定的至高無上權利,他必須執行,無論這份合同是被威逼還是自願下籤訂的。
王森看都沒看就把支票塞進了貼身口袋中,他將自己的計劃詳細的說了一遍,桑德再也不敢自作主張,馬上向中亞大區總裁打電話申請,總裁與幕僚們商議之後,發覺可以接着這個機會探一探王森的虛實,如果條件允許的話,可以趁機把這個號稱“巴德吉斯的刺蝟”的王森一舉消滅,這個國家實在太亂了,少一些競爭者,自己就可以多獲得些利益。
“組織上允許了我們的合作。”桑德放下電話,含笑對王森說道,王森對這個消息表示很高興,他認爲又可以好好的耍一耍桑德先生了。
“我的作戰計劃是這樣的,”站在裝甲車上,王森向遠處的羣山中眺望,他開始有些佩服這個叫納迪夫的土匪頭子了,他們把老巢修在山洞中,不但可以防風防雨,而且冬暖夏涼氣候宜人,頗有些陝北窯洞的功效。
“我的部隊從北面進攻,你們的部隊從南面進攻,我們齊頭並進,將這羣土匪一舉消滅,如何?”王森笑着說道,桑德覺得是個好主意,馬上下令傭兵們開始行動起來。
王森見桑德和他的BK傭兵們走遠了,轉過頭來對手下人吩咐道,“等下記得沖天開槍,另外,要放走每一個土匪,記得了麼?”
大家都對這條命令疑惑不解,但既然是王森的命令,他們哪裡敢違抗?紛紛點頭稱是,王森這才安心坐在坦克上,託着下巴聽着遠處密集的炮聲,對保安軍士兵們吼道,“開槍!”
機槍,步槍,迫擊炮,坦克炮槍炮齊發,打得熱熱鬧鬧的,被BK組織打散的土匪一窩蜂的向王森防守的北面跑過來,當他們爬到山頂之後,發現了早就埋伏好的保安軍士兵,嚇得魂都飛了。
“林恩,去向他們宣傳一下我們的政策。”王森怒了努嘴,林恩大步走到陣前,衝這些驚慌失措的土匪們高聲宣讀起保安軍的優待政策來。
首先一條,可以放他們一條生路,但是必須要將多年搜刮搶劫來的財寶獻上作爲過路費,第二條,必須將馴養的好馬賣給他們,第三,如果生活難以爲繼,可以前往崑山基地向保安軍投誠,我們保證會大大的優待你們。
“納迪夫,誰是頭目納迪夫?”林恩用普什圖語高聲詢問道,人羣裡克陷入了沉默,大家齊齊的轉頭向後看去,一個裹着花頭巾,滿臉灰黑的刀削臉男子低着頭撥開人羣走了過來,“我就是納迪夫。”
“你是他們的頭目了?也好,你留下,其他人可以逃命去。”林恩傳達了王森的意思,手下人都眼巴巴的看着納迪夫,身後的槍聲越來越近了。
“好吧!”在這個生死抉擇的時,刻,納迪夫終於放棄了自己的生命,拯救了手下人。這羣土匪戀戀不捨的看了他們的頭目一眼,哄的一聲作鳥獸散。
“如果你們想槍斃我,那麼請快一點,我不想落在傭兵們的手裡。”納迪夫盤腿坐在地上,將花頭巾遮住了面龐,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王森翹起二郎腿,甩手扔給他一支香菸,“我不會殺你的,你可以選擇走,或者留下。”